李秋寒心情复杂。
在她的认知里,秦征绝对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材,要是为大乾所用,大乾必然昌盛。
可是,她也说不好,秦征的才华和能力,对秦征自己,对大乾,是好呢,还是坏呢。毕竟,人心会变,谁也不敢保证秦征以后会不会野心膨胀。
毕竟,自古大才遭疑嫉。若是她是女帝,可能也不会对秦征放心。
夏末初见安得海三人都沉默不语了,自信地说道:“不必担心。朕从小陪伴父皇,深蕴帝王之术。秦征大才,不可不用,也不可大用。朕有分寸!”
“陛下圣明!”李秋寒松了口气,陛下没有杀秦征的想法就好,否则,可惜了一个人才!
“呵呵,如此甚好!”安得海笑了,似乎很满意!
袁世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陛下,秦征办差回来,是否立刻去梁津上任?”
他担心的是公主,秦征去梁津,公主是否跟去?
从心里,他是不想公主跟秦征去的。
因为,以他过来人的眼光,秦征太有才了,不会有好下场的,自古,大才者都没有好下场!
他怕牵连公主。
但,以公主的性情,必然是愿意追随秦征这个师父的。
除非女帝不让公主去。
夏末初淡笑:“秦征自己也是很想去梁津的。这次秦征若大获成功,奖励他什么都不如满足他的愿望,遂他心愿。”
“哈哈哈……”安得海大笑出声:“陛下圣明。秦征离开帝都,帝都的一切,他以后就不便插手了。自古,安逸滋生谋逆,不能让秦征闲着。只要不闲着,他就没时间想去谋反。此计甚妙!”
袁世清脸色一变!
这哪是满足秦征的愿望,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袁世清眼角余光看向笑吟吟的女帝。
心里咯噔一下,陛下这是要拿走秦征在帝都创造的一切吗?
但公主现在可是在力保秦征的利益,陛下不会不知道。
知道,还要这么做,岂不是,是要把公主也调往梁津了?
那,公主岂不是会受秦征的牵连!
袁世清却只能想想,不敢说出来。
虽然他是看着夏末初和夏末凝长大的,虽然他是先皇信任的人,也是因此,他最知道帝王心胸和帝王之术的恐怖。
袁世清忽然心往下沉,莫名的,他有种担心……
安得海忽然表情急切地问道:“陛下,密信里面,可曾提起夏比图如何作为?”
夏末初点头:“秦征逼五亲王交出了控制夏天蛟的解药,并放弃对夏比图的制约。”
“什么?”安得海脸色巨变:“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能帮夏比图呢?他不是应该借机让五爷杀了夏比图,或者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才对吗?”
夏末初问道:“安叔是担心夏比图一旦脱困,就再无后顾之忧,该对我们出手了?”
安得海正色道:“现在我们已知,安得海迟迟不对我们出手,主要是因为夏天蛟中毒,他被五亲王控制,出手也是为宁古塔做嫁衣。老狐狸怎甘心为别人做嫁衣?
但如今可不一样了,他脱离了宁古塔的掌控,再无后顾之忧。而且,他若现在和宁古塔联手,才是真正有资格平起平坐的联手,而不是之前的被迫联手。”
安得海十分气愤的样子:“这个秦征,怎么能让夏比图脱困呢?还帮助夏比图立功,还救了夏尽忠。他到底是谁的人?他的忠心何在?”
安得海是真的很生气,因为,秦征帮助了夏比图,迫使他不得不取消了让那些义士暗杀夏尽忠的命令。因为关西粮患必夏尽忠的命重要百倍!
袁世清猜测道:“想必是秦征看出来了什么,才会这么做的。这小子从来不做无的放矢的事情。”
安得海白了袁世清一眼:“袁世清,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替他说话呢?我们不是针对秦征,也不是针对某个人,我们的出发点是保护陛下,保住大乾江山!”
袁世清:“……”
赶紧闭嘴。
口舌之争,他说不过安得海。
李秋寒也只有听着的份,插不上嘴。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就是感觉,秦征在前线冲锋陷阵,却背后遭人算计怀疑,不公平。
但,她只是个女官,哪怕与女帝关系很好,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
那句伴君如伴虎的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夏末初弯眉紧蹙:“我也怀疑秦征是看出了什么,才会这么做。可是,他为何不与朕说明白呢?”
忽然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朕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
袁世清赶紧说道:“陛下,南城恐怕要出事。”
夏末初大吃一惊:“何事?”
袁世清就把纪文章携款跑,被郭平西斩首,现在,公主正带着五成人马在南城抢险的事情,告知。
刚才就该说的,但,没机会说。
夏末初俏脸愠怒:“这个郭平西,骄傲自满目中无人也就算了,他怎么如此糊涂,一旦大雨连绵,南城必然遭水灾,损失他承担得起吗?”
似乎是回应她的话,轰隆隆,外面突然响起雷声。
几人看向窗外。
就看见,天空上已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袁伯,你立刻带领三千御林军去南城相助,争取将损失降到最低。转告末凝,必须保证南城百姓安全。”
“是!”袁世清赶紧离去。
“秋寒,我担心其他城区未必听命于末凝,你亲自去,传朕口谕,督促东城西城北城,中心城,各城区做好准备,以防南城灾害波及他们的城区!若阳奉阴违消极怠工,一旦造成损失,严惩不贷!”
“是!”李秋寒领命离去。
等袁世清和李秋寒都走了,安得海突然说道:“陛下,我们最初就知道郭平西与秦征的赌约必输无疑。此次要是南城真遭受了损失,是不是可以一举拿下郭平西?”
夏末初苦笑摇头:“我也想!”
说着,从书案上拿起一本奏折,递给安得海。
安得海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奏折。
看完,脸色一变:“西境王梁衡的战报?西境边陲,西蒙王朝边境军近期很活跃?数次越境挑衅?秦征在关西,怎么会不知道?没汇报?”
夏末初神情凝重:“安叔,这不重要。西境王恰在此时上报军情,目的就是想保郭平西。每年,边陲列国不搞点事情出来?还不都是安然无恙。”
安得海眸中爆射狠意:“他,在威胁陛下?”
夏末初凤目流转:“安叔,你说,秦征敢与西境王抗衡吗?”
安得海摇头:“臣也不知道。”
忽然,老眼爆射精光:“秦征要真是五行教使者,有何不敢?还是陛下圣明,这次,稳赚不赔,关西粮患必解!”
夏末初微笑:“是安叔的建议提醒了我,为何不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西境王的底线呢?我们出手不合适,但秦征最合适。而且,也可试探出秦征到底是不是五行教使者!”
安得海一副老怀欣慰的神情,感慨道:“陛下已经具备了先皇英姿!”
夏末初俏脸微红:“安叔,我还是太笨了,想我父皇在我这个年纪,已经驰骋疆场,纵横无敌了。还得多谢安叔和袁伯的帮助!”
安得海笑道:“那可不同,陛下毕竟是女儿身。”
忽然蹙眉:“秦征没有向五亲王索要长生丹的解药?”
夏末初摇头:“不怪他,他若是索要了,五亲王岂不是知道我中毒了?”
安得海点头:“倒也是,就是不知道红彤县能否研制出解药。”忽然,小心翼翼问道:“陛下,臣有一言,还望陛下恕罪。”夏末初一怔:“安叔,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安得海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若陛下毒解,是否考虑继续执掌江山?臣无他意,就是担心小公主年纪小,容易被人蛊惑。日后登基,难免危机重重。先皇留下的江山,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安得海说完,小心翼翼看着女帝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