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得怎么样了?”
诊所里,曾姳还在不停的对着人体模型走针。
“很熟练了。”
“这会儿有什么感受?”
曾姳愣了一下,“对着这个行针,没太好的手感,算吗?”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
江凡放下药箱,深度清洁了一下双手,虽然刚才戴着手套,但到底还是有点膈应。
擦拭干净水渍之后,江凡坐在了曾姳对面,撸起袖子道,“直接给我上针,我看看。”
“扎你啊?你看起来好像湿气不重。”
“没事,扎吧,人家剪头的师傅教徒弟都是用自己的头,我这一样。”
曾姳点了点头,重新取了一套针,消毒之后微微深呼吸上一口,随后沉稳下针。
她在行针,江凡在观察她的神色以及感受手臂上的感觉。
但当所有的针都上完之后,江凡并没有发现曾姳出现任何的虚弱状况,只有第一次用江凡教的针法所带来的紧张。
而他自己手臂上的感觉明确的告诉他,曾姳并没有将医书上的这套针法所能够达到的效果展现出来。
到这里,江凡也明白了,就是不行。
那么,他此前的猜测就是正确的。
那种虚弱以及到一定时间自己心头滋生积累的暴戾就是跟医书有关。
是好事。
但是江凡就有一点奇怪了。
曾姳不行,那自己当初在看过医书之后,为什么就可以做到?
江凡至今都还记得,自己运用的医书上的第一套针法是那炎灼针,是给赵月的奶奶,也就是赵老师行针的。
那时候,就是第一次出现严重虚弱的情况。
以后的余见,付婧婧的母亲许曼,王天风老爷子……
这些病人,在被江凡针灸治愈的同时,也使得江凡向着针灸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那种虚弱感就这么一次次的周而复始。
江凡可不认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父亲就是一个例外。
那究竟启动的开关是什么呢?
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即便是别人拿了医书,看了上面的内容,也根本就无法发挥其效果?
江凡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但其实,这并不重要,因为自己是不会将这些东西传出去的。
教给曾姳的,也都是基础的针法,效果会比寻常的针灸行针要好上一些,也就仅此而已了。
“你……你盯着我看干嘛?”
江凡出神思考的时候,正好保持着观察曾姳的样子。
这幅画面落在她眼中,就好像是江凡看她看呆了一样。
让她很不自在。
“我在想事情呢。”江凡自己把手臂上的针给拔除,习惯性的拍了拍手臂,“这套针法你用得没问题,再多加练习,以后对你有好处的。”
曾姳点了点头,江凡说在想事情?看着自己想?
会不会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她又不好问出口,本次就尴尬,再加上江凡是婧婧姐的对象,这怎么好问嘛。
曾姳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江凡,让他不要整天想着打什么歪主意。
尴尬也好,敏感也好,总之得将江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及时的遏制住。
“跟你说话呢,等你这一套练熟之后,我再教你两套。”
曾姳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江凡,我是来这边做你助手的。”
“嗯?我知道啊,不然呢?”江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老是盯着我看,我觉得我们应该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咬牙说完这一段话,曾姳看着江凡的脸色,她想留下多学学,但江凡非要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她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江凡被曾姳这一席话说得怔住了。
片刻之后,他反应了过来,曾姳这是觉得他心术不正?
是因为那晚针灸的事和刚才盯着她走神了?
这确实是容易叫人误会。
江凡面色一正,“前面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大的小的,有什么令你误会了,那都是意外情况,我真没其他意思,这事咱们可以当着婧婧的面说。要是你真觉得我心术不正,那你也可以离开,我不强求。”
顿了顿,江凡还是对那晚因为虚弱埋在了她身上的事情表达了歉意。
其实,如果可以,江凡真的很想跟她说明白,他自己现在要顾及那么多女人已经是分身乏术了,怎么还会去想这些事情。
曾姳看着江凡严肃的表情,抿嘴道,“还是不要跟婧婧姐说了,我也只是提醒一下,没有别的太多意思,既然是误会,那就都过去了。”
无论是真的误会,还是江凡存心的,曾姳既给了江凡提醒,也给了他颜面。
“行。”江凡起身拍了拍手,“今晚我就不回去吃饭……”
“算了,我自己跟婧婧说吧。”
说完,江凡就离开了。
他觉得很有必要跟付婧婧说一下,还是别让曾姳住砖房那边了,这一个屋檐下,男女有别,无可避免的会发生些尴尬的事情。
那是他住的地方,总不能叫他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吧?
农家乐这边,因为今天开诊的缘故,同样是满客,江凡找到在统筹的汤宁宁。
“你镇上有熟人,帮我找几套房子,一个人住的。”
“你要买房子?”
江凡撇嘴道,“费那钱买干什么,租来给别人住的,你帮忙问问,有合适的话,明天你跟婧婧说就行,她知道咋办。”
“神神秘秘的。”汤宁宁嘀咕一声,朝着唐孟两口子坐着的院子边缘看去,“怎么样?药饮的事情有着落没?”
“还是等过两天再说,这都不熟,直接开口说这事,人家不一定答应。”
其实,说熟也熟,毕竟下午唐孟跟他坦诚相待了。
“也行,不过我看这位哥好像不像是做奶茶这种生意的,反而有点像……”
汤宁宁凑到江凡耳边轻声道,“像超社会的。”
江凡狐疑的看了汤宁宁一眼,“你还能看出这个?”
“你看我像不像名满全国的大医呢?”
“切,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村医吧,外面的世界太无奈,你嘴这么欠,出去要被人打的。”
江凡一脚撂在汤宁宁腿上,拔腿就跑,留下她一人恨得牙痒痒。
路过唐孟他们桌边的时候,江凡打了招呼。
其实,汤宁宁说得没错。
唐孟给他的感觉,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