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鹰和罗响10月20日到了上海,下船后,便把11辆车开到了码头上,给特种纸厂厂长打电话,让他给找9个司机来帮忙。
罗响没想到,特种纸厂竟是上海光机所下属的一个企业,厂址在嘉定县华亭镇,离嘉定镇只有9公里,在嘉定县的东南部,离上海外滩的距离只有25公里。
云鹰只在南翔镇和嘉定镇绕晃了,不知道嘉定县是上海的工业区,不仅凤凰自行车和晒图纸出在这里,还有新建的桑塔娜轿车生产线在安亭镇,嘉定县的7个乡镇3行街道,都有上海的大中小企业。司机们说的礼拜天工程师有很多就住在嘉定县。
但是,这里和怀仁县有共同点,大企业都是sh市直属的,县里的企业并不多,因为这个县划入上海时,是以菜园子为主的农业县。后来才建了一些直辖市企业,本县的乡镇企业并不发达,而旅游业在改革开放后才出现,可谓方兴未艾。
不过,这里的直辖市企业要比怀仁县的多,区域面积却只有怀仁县的1/9左右,才488平方公里。乡镇加街道数是怀仁县的1/3,人口却和怀仁县不相上下,有117万。如果没有省直企业,这里人均才2分地,连吃饭都是问题。
sh市的外五县和嘉定县的情况差不多少,乡镇企业都不強,所以才号召他们招商引资,把门槛降到了10万元以上,就是让他们发展小企业,以解决剩余劳动力问题。
在嘉定县得到桑塔娜轿车项目之前,宝山县有钢铁项目,吴淞县有造船项目,长宁县得到了金星彩电生产线项目,只有崇明县还以农场为主,这次五个县有四个县拉平了,招商引资就成了他们新的工作目标。
特种纸厂厂长叫潘永胜,他对三亚造纸厂能准时供货很满意,对罗响也很欣赏,因为加上短途运输,那纸也没超过3毛一张,成品率却达到了98%,比150克纸提高了18%,他的效益提高了5%。3600吨纸是1800万张,一张挣5毛钱是900万,提高5%就是45万。
他以为罗响是来和他算运费的,准备奖励他4万5000元,堵住他的嘴,便亲自带司机去接罗响了。见面后二话没说,先把罗响和云鹏请到了锦江饭店,为他俩接风。罗响又飘了,喝了几杯后开始吹牛了,说他是来给他连襟打场子的,顺便参观一下你们厂子,开个办事处,做一下轿车贸易。
云鹰听说他们厂也在嘉定,便向潘厂长提起嘉定县的吴县长。
潘厂长说:“我们很熟的,阿拉一年给他交60万营业税呢,虽然没有自行车厂和轿车厂多,但是我对华亭镇的贡献也不小,他会给阿拉面子的。”
云鹰只想请他参加出租车公司开业仪式,为自己站脚助威,便说:“我在这里没熟人,您要参加我们公司的开业庆典,我就感恩不尽了!”
罗响喝多了,拿出了东北人对朋友的一贯语言说:“你要是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别怪我和你算账!”
潘厂长不知道这个算账是翻脸的意思,他就是怕算账,才请他俩吃饭的。忙说:“我一定去!不仅去!还给你们一份大礼!”
罗响说:“够哥们意思,我们发财了,忘不了你,一言为定,咱们干杯!”
“一言为定!干杯!干杯!你们准备哪天开业?”潘厂长改了主意,心说把给罗响的钱用在这里更有面子。
云鹰说:“多则10天,少则5日,我得看我对象找到场所,雇到司机和工作人员没有。”
“侬的对象是做什么的?”潘厂长问。
“是上海光机所的硕士研究生,还要考博士呢!”罗响说。
“那我们是一家人啦!对啦!是王所长的学生吧!是他给我打电话联系你们的,他现在升到中科院啦!不得了啊!阿拉说侬怎么会来阿拉这里投资兴业呢,是有来头的哇!阿拉得跟吴县长说说清楚,他抱上金娃娃啦!中科院随便给你对象一个项目,都比阿拉这个特种纸厂強!”潘厂长说。
云鹰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步棋可走,便劝罗响少喝儿杯,快回去看看柳维美张罗到什么地步了,因为他出来已经有10多天了。
罗响喝多了,非要在锦江饭店住一宿,云鹰则和9个司机开10辆车走了。潘厂长只好陪罗响住下了,他开始有些看不上罗响了,认为云鹰才是能干事的人。
云鹰的车队一进嘉定镇,便迎来了许多人围观。他把车队带到了光机所大门前,排了个一字长蛇阵,蛇头是波罗乃兹,蛇尾是拉达。虽然嘉定有桑塔娜生产线,但是,一是不在嘉定镇,二是那些车下线后就上火车拉去上海了,三是那车20万一辆,很少有人买得起。所以,云鹰这个车队就忒惹眼了。
云鹰跟门卫一说找柳维美,门卫们也被这阵仗震住了,马上派人去找。索丽和舒曼出来了,说柳维美在租的房子那边呢,两人坐上了波罗乃兹,到了镇水运中心码头。
中心码头东南角有一个清末建的亭榭,亭榭三面环水,南面有一个小广场,县交通局在那里建了一个二层小楼,作为水上交通管理站。小楼座东朝西,是木制的仿古式建筑,长30米,宽8米,和亭榭交相呼应。
水管站有100多人,但在这里的只有8个人,其他人都在各个码头或船上,只有开会时才到这里集合,其实有一层就够用了,建成两层是为了和亭榭相衬。
柳维美把二楼以每年1万元的价格租了下来。二楼240平方米,设了1米宽的环廊,只剩长28米宽6米的一个空堂,168平方的空堂中间又被楼梯口占去了18平方。柳维美找来木匠,把上面间隔出了东西两个房间,西边是经理室和财会室,东边是会客室和卧室。并在一楼大门右边的“嘉定水上交通管理站”牌子对面,挂上了“鹰美出租车有限公司”的牌子。
云鹰对这个地点和小楼及公司名称都十分满意,把12辆车都停在了那个小广场上,上楼一看,9个男司机和3个女职员正在安置桌椅和床及沙发茶几等。
原来,云鹰一走,柳维美便雇了一个司机,开那辆留给她的大头鞋游览全镇了。又让那个司机帮她找司机,自己找了3个女职员,用自己攒下的两万元,干了这么多事。同时,还没忘记顾及吴县长推荐的4个人。学历高的人,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做事考虑得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