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看了几户新建房子,那砖瓦房多是五间的,一明四暗。即中间开门是厨房,东西各两间。
经过询问,家家都铺了地炕,垒了火墙,本来5间房有3万多块砖就够了,他们却用了近5万块,都是因为地坑和火墙多用的。为了多增加取暖源,他们都多加了两道间壁墙,多垒了两个烟囱,形成了套间,多了两道门。这和城市的住房就一样了,改变了通铺大炕的格局,三代同居的也能有一间没有炕的客厅了,两代居住的,则能男孩女孩分房居住了。
记者们对这种格局和地炕火墙大肆渲染,说这是缩小城乡差别之举,是建筑创新之果,是社会主义新农村之标,是一大二公之典型。
从记者口中,云鹏得知省里对建社员新村重视,虽然不能号令全省农村都这么做,因为各地的财力不一样;但是有这方面的典型还是要大张旗鼓的宣传的,因为这也是社会主义的建设成果。
记者们说,头道圈在你们公社,你脸上也有光彩,我们在通讯和图片上都会注明怀仁县十家子公社的,这个典型也是你的政绩!
第三天,艾华的车队回来了,装了粮,于9月1日拉着云鹏和王震向白音塔拉进发了。云鹏挺长时间没开大车了,上了艾华的10轮卡,王震则接替了孙波。
路上,艾华告诉说:“我们已经拉了800吨煤了,其中三家子砖厂300吨碱锅300吨双城200吨,还有800吨订单,三家子200吨碱锅200吨于家窝堡200吨,礼堂200吨,咱们的年运力是1800吨,还差200吨。”
云鹏说:“施工队已经去信州城了,他们礼堂上锅炉,加上他们的200吨就足了。你和李京生处的咋样了?”
艾华很大方地说:“今年闰八月,中秋节得过后一个,是10月8日,我跟他回bj见他父母,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云鹏出发时给包日楞打了电话,他赶着毛驴车到路边来接了。云鹏和王震下了汽车,坐上毛驴车,在青纱帐相夹的路上行驶着。
包日楞说:“我们嘎查有两辆大车两辆毛驴车啦,开始建砖房了,土地也开垦到了40垧,还不够,要18岁以上的牧民人均达到一垧地,今秋还得再开垦20垧。我们已经有20户人家了,今年还得增加4户,算上娃娃,有100多口人了,这地还得开垦下去啊!”
王震说:“那你们只有两辆大车6匹牲口,畜力不足啊!我用拖拉机和你换奶牛咋样?”
“那好啊!咋个换法?我们的奶牛可是4000元一头啊!”包日楞直接报价了。
王震一听有些窘迫了,他本想用那辆老东方红28换个便宜,寻思这草原上的奶牛也就500元一头,他能换十头二十头的呢。听这价,只能换两头,他不再说了。
云鹏看出了王震的心思,也知道包日楞没报谎价,不想让王震尴尬说道:“不是换牛,是换牛奶,那拖拉机给你们用,你们一天给他400斤牛奶,价格便宜一些。”
“这好办,我们家家都有两头以上的奶牛,挤出的奶只能喝1\/4,有3\/4得做奶块储存,你要用400斤,我可以奉送,那拖拉机的油你得供应,要不然我得了个铁疙瘩也没用啊!”包日楞说。
王震一听,这是个曲子,一台拖拉机一天也就烧10公升油,才3元多钱,400斤奶80元呢。于是顺着云鹏的道和包日楞唠了起来。
柳维嘉随李汉成到了英城冷饮厂,这是一个面积有2000多平方米的厂子,建在英城1号水源地院内。水源地是由水井水池和水塔组成的,占了一半厂院。另一半厂院有两栋房子,一栋是新建的,一栋是老房子。
老房子原是水源地的办公和配电及人员值班室,长30米,宽6米,是日伪时期的建筑。新房子则有60米长,10米宽,是新建的。
厂长讲,他们这个厂原来只有水源地那趟房,把办公室和值班室打通了,上了一套冷冻生产线,日产冰棍10万根。英城有28万人口,远远满足不了需求。1974年建了新厂房,上了4套生产线,换了大功率的液态氨压缩制冷机,日产冰棍30万根牛奶冰棍30万根冰糕500桶冰块5吨,年产值达到400万元,纯利润300万元,上缴财政250万,剩下的是人员工资。
“50万的人员工资,得多少工人啊?你们这么小的厂房能装下吗?”柳维嘉直来直去的问道。
厂长笑了,说道:“你看见那些卖冰棍的老太太了吗?她们都算我们的职工,全英城有2000人,一人一亇月18元钱,是43万元。我还在100多个商业网点设了冰糕站呢,加上我们厂三班倒,需要100多职工,他们的工资可不是18了,平均40元。”
“你们冬天也生产吗?”柳维嘉仍不服气地问。
“冬天不生产也得给这些人开资,她们每人每天250根的任务,卖不出去,化了就赔在手里,你不给她们开工资谁干啊?是她们为国家赚了250万,难道不应该供养她们吗?”厂长质问道。
柳维嘉不再钻牛角尖了,跟厂长溜上须了,要进厂看生产线。厂长说:“进那里得消毒,我都进不去,看在李书记的面子上,你想看就看那套老生产线吧!水源地的人让我们搬走呢,我们没地方放,只能糗在那里。”
柳维嘉进到旧房子一看,那生产线有15米长,3米宽,在中间的左边有一台电机,右边有一台制冰机,生产线的上边都被硬壳塑料罩着,只有两个口,一边是进模口,一边是出模口。进模口上边支着一个塑料水箱,出模口有一个案子通向窗口。案子上横七竖八地放着铁模子,一些棍棍在里面散落着。
柳维嘉发现墙角立着一个液态氨钢瓶,和她买到头道圈的一样,便问厂长:“你们是用液态氨制冷吗?我们也有液态氨。”
厂长惊愕地问她:“你从哪弄到的液态氨?”
柳维嘉把去长春化肥厂拉化肥的事跟他说了后,厂长说:“建冷饮厂有三大难:一是水二是批三是氨。没有深水井,卫生局不给批许可,没有液态氨制冷,再好的水也变不了冰!”
“我有100米的深井,也能弄到液态氨,但是没了冰棍模子和棍,来你这就想淘弄这两样东西。”柳维嘉实话实说道。
厂长又笑了,说道:“你以为把液态氨放出气来,那水就能冻啦?得用这玩艺,压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