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董夫人神机妙算
陕县县衙。
自从牛辅被董卓安排在这里驻守后,陕县县衙已被牛辅改造成富丽堂皇的行宫。
上好的木材家具,装修物料,全是从洛阳皇宫拆过来的。
董卓死了,前途渺茫。
牛辅连续派遣多名心腹前往长安,祈求司徒王允赦免自己罪名,保留军权爵位。
都被王允无情的拒绝。
出生并州太原的王允甚至公开宣告,董卓凉州余孽,格杀勿论。
前线吕布压境,后方部下逼宫。
“报将军,李傕等人正齐聚在城外,闹着见将军,说要拿回拖欠的军饷粮草,已经数日。”
“报将军,军师贾诩不知所终,据西城守卫报,他早在三天前就安排家人往洛阳方向夜逃,其本人被人发现与王允女的马车往函谷关方向逃走。”
“报将军,巫师巫乙至今下落不明。”
牛辅长的高大魁梧,貌比潘安,此时听着传令兵一个一个的军情简报。
全是噩耗。
他听着气的七窍生烟。
“贾诩,卑鄙小人,胆小如鼠,居然私自逃离。”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匹夫,欺人太甚。”
“巫乙,你这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都给老子滚出去。”
牛辅把传令兵轰出门,然后大力一推,身边几个正在给他揉头捏腿的只着片缕的侍女纷纷滑倒,以为力道不对,吓得连连求饶。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有屁用,千金存着慢慢玩。
多日的纸醉金迷,让牛辅看起来面黄肌瘦。
他疯癫的哈哈一笑,拿着酒杯猛灌几口,突然问道:“巫乙那小子,为何说下落不明?”
陪坐的几名巫师,个个英俊小生模样,连忙低头,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
牛辅脸一沉,把酒杯一丢,洒了一地。
“老子问你们呢?巫乙那厮去哪了,那邹氏为何至今都没带来见我?”
将军真是疯了,都要闹兵变了,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众巫师吓得急忙叩拜在地,连连求饶。
大厅内的侍女随从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跪倒。
屋内的檀香萦绕,每个人却觉得空气都凝滞了,生不如死。
最近,随着前线战事不利情报越来越多,中郎将越发喜怒无常,轻则鞭笞,重则杖毙。
其中一个年轻巫师冷汗连连,熬不住被牛辅盯住的恐惧,率先低头答道:“将军,巫乙自从去了军师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巫乙应该是在贾府呆了几个晚上了。”
“除了几十名侍卫,他率领的随从士兵提前被勒令回营了,百夫长徐晃可以证明。”
他和贾诩搞到一块了?
他和贾诩一起逃离了?
他带着邹氏私奔了?
牛辅一脑门的问号,越听越愤怒,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胸口上,破口大骂,“老子问的是这个?老子问邹氏哪里去了?”
那巫师被他一脚踹的口吐白沫,下体一股尿骚味袭来。
年轻巫师居然被吓尿了。
牛辅一脸恶心的吩咐道:“来人,把这个鸟货拉出去杖毙。”
“诺。”
门外立即进来两个铁甲侍卫拉起那巫师,像拖狗一样被拉出去。
“报,中郎将。”一个校尉快步冲入大厅。
牛辅一看,原来是李蒙,是他的心腹部将。
李蒙看了一眼大厅内的一片狼藉,叩头行礼道:“将军,属下探查,情况属实。”
牛辅不耐烦一挥手,“都给老子滚出去。”
巫师侍女吓得急忙低头退步离开,生怕爹妈少生了一条腿。
牛辅一脸嫌弃的看下人离去,然后才问:“说来听听。”
李蒙走近前,低声说道:“将军,函谷关确实粮草不济,军士已经多日未吃干饭。已出现逃兵现象。张济樊稠等部也是军心不稳,情况不妙。”
牛辅手搓了一下四散的头发,“吕布那边如何?”
“将军,李傕郭汜与吕布在函谷关前对阵数次,单挑夜袭都用了,全部失败,损兵折将数千人。郭汜甚至都放话了。”
牛辅恼怒道:“郭阿多说什么狗屁话了?”
“他说将军再不叫樊稠张济和他换防,他就带飞熊军。。。”
牛辅想到飞熊军全身铁甲,屠杀洛阳数十万百姓的场景,毛骨悚然,嘴巴都打结了,“飞熊军咋了。。。”
李蒙看了一眼牛辅那怂样,隐藏鄙视,继续说道:“郭阿多说要带飞熊军杀进陕县,分了粮仓百万石粮草和内府上亿钱财,跑回西凉老家当马大王。”
牛辅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乱传谣言,粮仓内府哪里有那么多钱粮。”
李蒙无奈说道:“自然是以讹传讹,我们说什么,人家也不会信了。除非大开粮仓内府,以证清白。”
牛辅闻言,精神萎靡,直接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郭汜那个马贼,名义上归他节制,其实是听调不听宣,一直都是他岳父董卓的心腹。
除了董卓,李傕郭汜谁都不听。
牛辅是相信郭汜说到做到的,狗急还跳墙,何况他郭汜,外号本来就是郭阿狗,阿狗会冲进陕县抢劫财物的。
......
“牛郎,你为何坐在地上。”一个厚重的女声响起。
李蒙转头一看,急忙行礼:“董夫人好。”
董夫人,董卓的长女,牛辅的正室。
她有些肥胖,穿着白色衣裙,还在披麻戴孝,看牛辅那颓废样子,快步走了过来。
董夫人蹲在他旁边,看他一动不动的发呆,垂泪道:
“牛郎,奴家知道你心情不好。你这些日子胡来,奴家也睁只眼闭只眼。”
“李校尉刚才所言,奴家都听到了。”
“奴家以前多次听父亲讲,贾诩这人,有张良陈平之奇谋,算无遗策。连他都跑了,肯定觉得我们西凉军毫无胜算,只有败亡一途。”
“军师都跑了,我们更待何时。何不趁李傕郭汜等人未发觉,远走高飞。”
牛辅被她哭的心情烦躁,怒骂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球。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我们跑去哪里?”
董夫人身材硕大,脾气颇像她爹,被牛辅一推,发起狠来,居然直接扑过去拍打牛辅。
打的牛辅这个小白脸连连躲闪。
吓得李蒙急忙退出大厅,他可不敢看到将军的丑态,小心被杀。
董夫人一鼓作气打了好几下牛辅。
但她毕竟是女人,耐力跟不上,看到牛辅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有些不好意思。
董夫人又走过去,温柔的抚摸着牛辅的脸,
“牛郎,你傻啊。那贾诩也是西凉武威的,和我们同郡。他的家眷去哪里,我们偷偷的跟着去哪里,不就行了。大不了乔装打扮。”
牛辅骨子里是怕这个董夫人呢,毕竟是上门女婿,十几年被董卓压着。
董夫人平常对他也很温柔,偶尔脾气暴躁。
他听夫人这样讲,也觉得很有道理。
贾诩那厮,鬼精鬼精的,啥时候做过亏本买卖?
牛辅有个疑问,“可是,夫人,我们咋知道贾诩那厮的家眷去哪里了?”
董夫人有些得意的掏出手绢擦干净牛辅白脸上的汗水,笑道:
“这个奴家早就打听了,他们的马车走的是东门,据城守听到的,他们要去小平津关。”
牛富诧异问:“他们去小平津关干嘛,天远地远的。”
“所以说你笨。”
董夫人用手指搓了一下牛辅的额头,信心十足的说道:
“你想啊,函谷关在打仗,黄河以南西进的路走不通了。他肯定准备绕道平津关渡河,走北方,回西凉。”
“你可别忘了,他可是平津都尉,那渡口是他的地盘。”
“咯咯,贾诩那狗东西,还以为乔装打扮,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早有人发现他陪同新夫人,出了函谷关。”
牛辅奇怪问,“贾诩的新夫人?”
董夫人一脸鄙视,“对啊,牛郎,你忘了啊,王允那老东西的义女,不是嫁给贾诩当填房么。”
牛辅这才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贾诩真不是个东西,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吃里扒外。居然护送王允的义女出函谷关,这摆明了就是准备投靠他便宜岳父。”
“总之,贾诩自以为狡兔三窟,其实都被奴家的人发现了他的企图。”
牛辅眼前一亮,一拍手掌,“对啊,夫人果真神机妙算。”
“这样做就是他的风格了。此人诡计多端,事事总要留有一手,两边讨好。这也是本将不喜欢他的缘故。”
董夫人叹息道:“奴家神机妙算啥,瞎猜而已。要是姐夫还在就好了,我们何须动脑筋费神。他足智多谋,可不比贾诩差一丝。”
牛辅也唏嘘不已,“是啊,自从太师死后,文优就不知所踪。否则,他定能帮我们解决后顾之忧。”
“不过今天,听夫人这么一讲,主意甚好。”
李儒,字文优,是董夫人的姐夫。
董夫人又娇媚道:“牛郎,你总算恢复理智了。奴家可是想了很久才想通的,你这么犒劳人家啊。”
牛辅感觉天无绝人之路,这些日子的焦虑迷茫一扫而尽。
只要有钱,当不当这个鸟中郎将都不打紧。
只要有钱,老子回了西凉,那地方天高皇帝远,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继续当自己的山大王。
只要有钱,去哪里都是大爷。
天一黑,老子就带人携带金银珠宝,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
等到机会,再把宝藏挖出来。。
就让李傕郭汜那帮马贼,慢慢在城外等着吕布弄死他们。
哈哈。
牛辅开怀大笑,连看向身边人老珠黄,胖胖的董夫人都觉得越发明艳动人。
牛辅想到邹夫人那火爆的身材,鸭蛋的脸儿,心头火热。
“夫人,牛郎现在就犒劳你,感谢你的走为上策。”
“死鬼.....嗯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