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都是如此,只有失去以后才知道它的可贵……王贺弟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哲理虽然古老,却时刻契合时代。
“你在室内装了监控吗?”王贺弟问郭泽楷。
“没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室外的监控已经非常严密了,覆盖了每一个角落,能随时报警,报警信息直接传到保安公司,保安公司有人24小时值班。二是我觉得室内都是我和家人的隐私,不希望被保安公司的人看到。”
“这么说,也有可能是内部人作案了?”
王贺弟刚问完这句,郭泽楷还没有回答,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人端着两碗热茶走了进来,向郭泽楷打招呼,讲的是一口标准的港岛话。
“文嫂,这是从内地来的王生,在这里住几天,你吩咐下人把他照顾好。”
“是,少爷。”文嫂拿眼上下打量王贺弟。
她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虽然从事的是服侍人的工作,但气质却非同一般,不愧是常年在富贵人家做事的人。
“你先出去做事吧,我和王生还有事情要谈。”
“是。”文嫂向郭泽楷欠身行了个万福礼,转身出去了。
“王生,你别见笑,我父亲从小受到龙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在家里弄的都是这套古风,别说佣人,就是家庭成员之间等级都很分明,千万不能逾越礼数,好在我现在是自己住,不跟父亲住在一起。”
“嗯,可以理解。这位文嫂是什么人,可靠吗?”
“可靠!她在我家已经做事十多年了,目前的职位是管家婆,负责管理府里的所有下人。她是土生土长的港岛人,家里有老人有老公有小孩,早在十多年前她入职的时候,我们已经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
“原来可靠,不等于现在还可靠。”王贺弟淡淡说道。
“王生,我明白你的意思,案发之后,我家的所有人都接受了警局的仔细盘问,还用了测谎器,每个人至少测过三次,她们都没有问题,这点我是可以确定的。”
“这么说,玉玺大印并不是内部人偷走的,而是外面的盗贼,对吗?”
“是的,目前警署也是这个倾向。”
“你刚才说这里的防盗措施非常严密,监控没有死角,那它有没有拍到有人从外面进来?”
“奇怪就在这里,警署检查过全部监控录像,没有发现任何盗贼进来。”
“这就奇怪了……”王贺弟摸摸下巴,觉得这案件确实有些古怪。
凭直觉他怀疑是内部作案,但毫无疑问,这个可能性警署和郭泽楷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们也做了大量排查工作。
排查的结果是否定的。
而且从动机看,假设确实是内部人作案,他为何要盗走玉玺大印呢?在郭泽楷家拿高薪不香吗?就算非要偷东西,偷更值钱的不香吗?
为什么目标偏偏是盖在a4纸上的玉玺大印?
如果不是内鬼,就只能是外来的盗贼了。
但问题是,郭泽楷家不是普通人家,早就做了严密的防盗措施,但偏偏防盗监控又找不到任何异样,这就很奇怪了。
“郭生,会不会是安保公司那边有内鬼,跟盗贼勾结起来,就算监控发现了异样,他们也有技术进行篡改。”王贺弟又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现在的科技非常发达,用ai篡改监控录像,并不是困难的事。
“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但是监控录像是双备份的,不只是保安公司那边有,我家这里也有存盘。保安公司如果有内鬼,他只能改他们那边的录像,改不了我这里的数据。”
“那就真的很离奇了……”王贺弟听到这时,彻底好奇了。
“王生,其实盗贼想从外面闯进来,还是有一个机会的。”
“哦?”
“那段时间发生过一次临时停电,我家的监控断电了一分钟,盗贼如果时间刚好,他是有可能在这一分钟之内翻墙进来,取下玉玺大印,然后又翻墙出去。”
“你的监控系统没有备份电源吗?”
“有备份电源呀,启动备份电源替换掉原来的市政电源,正好需要一分钟时间。实际上,那晚这个片区停了半个小时的市政电。”
“那有没有可能,电力公司有内鬼跟这个盗贼约好,那边拉下电闸,这边翻墙进来?”王贺弟又有了新的思路。
“完全有这个可能,警署也想到了,他们调查了电力公司的人,但是也没有收获。”
“这样啊……”王贺弟的灵感又枯竭了。
“王生,我们不妨先把盗贼用何手段盗走玉玺大印的这个疑问先放一放,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他为啥进到我的屋里,偷走的却是玉玺大印呢?要知道,我这屋里价值过亿的东西可不少,他为什么偏偏不拿别的呢?”
“没错,你这个疑问,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想。”王贺弟点点头。
玉玺大印再值钱,郭泽楷当初买回来也不过花了50万。
就算赵有福这些企业家付给王贺弟5,000万感谢费,那也就是值5,000万。
但郭泽楷家到处都摆着文物,这些文物的价值很多目测都在1亿元以上,高的甚至有几十亿,这个盗贼却没有拿走它们,偏偏只拿走玉玺大印。
难道玉玺大印对盗贼有特殊的价值?
“糟糕,我的背痛似乎又发作了,王生,麻烦你把我扶到沙发上趴着!”郭泽楷突然皱起了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王贺弟连忙上前把他扶住,同时感到诧异,没想到郭泽楷这个疑难杂症居然如此严重,发作起来连站都站不稳。
他原本以为只是痛得很难受,但是行动并不受影响,现在看来不是。
王贺弟把郭泽楷扶到沙发上,让他脸朝下趴着:“郭生,你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不需要,你喝口茶歇一会吧,或者先回去那边休息也行,我叫文嫂过来,她会处理的。”
郭泽楷伸手在沙发旁边的按钮按了一下,顿时在外面响起了隐约的铃声,王贺弟明白这大概是平安钟之类的东西,郭泽楷有需要的时候,通过它把佣人叫进来。
“郭生,我反正今天也没啥事,就在这陪你吧。”王贺弟在郭泽楷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
“王生,我实在太失礼了,你才来我家,就让你看到我这副狼狈样。”郭泽楷艰难地说道。
后背的疼痛发展非常迅速,他连说话都比较吃力了。
这时候文嫂从外面急急忙忙走进来,看见郭泽楷这个样子,也没多问,熟练地打开沙发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拎出一个大药箱。
文嫂打开药箱,撩起郭泽楷的衣服,让他的后背露出来,把一罐药膏倒在郭泽楷的背上,熟练地搓揉起来。
看文嫂这熟练的手法,以前没少帮郭泽楷擦药。
“这是止痛药膏,我一般在发作时先用它,如果还是止不住痛,就只能打止痛针了。”趴在沙发上的郭泽楷向王贺弟解释。
所谓的止痛针,大概是指吗啡芬太尼之类,虽然有止痛效果,但是对身体也有明显的副作用,所以郭泽楷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文嫂搓揉了一会儿,郭泽楷感觉后背的疼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
“文嫂,打止痛针吧……”郭泽楷实在忍受不了,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好的,少爷。”
文嫂起身去拿针管和针剂。
她这一走开,客厅的吊顶灯就直接照在郭泽楷露出来的背上,王贺弟猛然发现,他后背的皮肤似乎往外泛着一层淡淡的黑雾,似曾相识。
王贺弟不由地心念一动,对郭泽楷说道:“郭生,我刚才不是送了你一张新的玉玺大印么?要不要把它拿出来,贴在你的背上试试?”
“对呀,王生,它在那里,你赶紧试试吧。”郭泽楷指了指茶几的台面上。
王贺弟拿起牛皮纸信封,从里面抽出玉玺大印,轻轻覆盖在郭泽楷的脊背。
“王先生,你是不是在对我的痛处吹气呀,好凉快!”郭泽楷惊喜地问道。
“我没吹气,只是把玉玺大印贴了上去。”
“看来玉玺大印真是有奇效,文嫂,先不打针了,看看再说。”
文嫂就站着没动,眼睛盯着郭泽楷背上的那张玉玺大印。
过了片刻,郭泽楷感觉疼痛感逐渐消失,就对王贺弟说道:“王生,麻烦你把玉玺大印取下来,我可以坐起来了。”
郭泽楷的表情恢复了轻松愉快。
“这么有奇效?”王贺弟暗暗吃惊,把玉玺大印从郭泽楷背上拿下来,装进了牛皮信封里面。
文嫂见主人家没事了,就把药品全部放回到柜子里面。
“已经确认了,玉玺大印对我的怪病确实有奇效,比那些国际著名专家还强。”
郭泽楷坐起身,从牛皮信封里面又把玉玺大印拿了出来,捧在眼前仔细欣赏,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郭生,刚才会不会是你的心理作用啊?”
王贺弟虽然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但还是不太敢相信。
这太玄幻了!
跟他过去受到的科学教育完全相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