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眼眶里,有泪水在盈动。
她和巴图银萍毕竟是母女啊!
虽然韩德现在得宠之后,向皇太后提出了很多节制巴图银萍权力过大的事项。
但是,皇太后一旦看到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便也忘记了韩德的提议了。
凤榻下,韩德的心里一声长叹:
唉,终究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啊!
这两天,太后妹妹答应我很多节制巴图银萍权力有关的事项。
现在,她们母女俩一见面,便什么都忘记了。
往后,老子如何行权?
这个巴图银萍太强势了。
若然还像以前那般,老子还是一个摆设啊!
唉,老子现在就像一个戏子。
一个整天陪老太婆睡觉的戏子。
每到晚上,老子演的都是亲热戏。
唉,老子可是付出巨大代价的。
老子往后不能娶妻生子。
老子就当一个禁军总领,不甘心啊!
巴图银萍看到母亲如此关心自己,而且,母亲的眼眶里有泪水,一颗心石便从嗓门放下了。
激动地说道:“回母后,儿臣没伤着。
儿臣引巴图力丸到沙漠上去决战,不给巴图力丸水喝。
他也没准备,儿臣却有食物和水囊准备。
结果,巴图力丸饿了一个昼夜,又拼杀和追赶了儿臣一个昼夜。
巴图力丸饥渴难耐,功力下降,被儿臣等人斩杀。”
韩胜从腰间取下巴图力丸的人头,躬身呈上。
皇太后退后一步,说道:“扔了,喂狗。”
说罢,厌恶地朝韩胜挥了挥手。
巴图银萍笑道:“母后,别急啊!对这种乱臣贼子,一定要传首各城堡的,以此警示众将士。”
皇太后笑道:“好啊!都听宝贝的。韩胜,你奉旨行事。咦,萧远将军呢?石天雨石将军呢?”
分开巴图银萍,东张西望,没看到萧远和石天雨,感觉有些奇怪。
心头也隐隐有些不详之感。
韩胜急将人头别回腰间,退后了数步。
狮驼也闪身一边。
巴图银萍叹息一声:“禀母后,因为巴图力丸亦善心善巴图佳康郭正生武力级别太高,为了保护儿臣,萧远将军英勇殉国,石天雨将军重伤晕迷。
其中,石天雨至今还晕迷在沙漠里。
萧远将军的遗体,已经交到其父萧聚将军的手中。
唉,儿臣没想到石天雨的武功远远不如巴图力丸。
所以,儿臣对石天雨很失望,儿臣收回了石天雨的黄金偃月刀。”
说罢,随即双手呈上黄金偃月刀,并违心地说着石天雨的坏话。
这些,都是韩胜此前在沙漠古城废墟里教巴图银萍的。
这些话,也是韩德之前教给韩胜的,并让韩胜转述给巴图银萍的,目的是麻痹巴图银萍,骗巴图银萍抓紧回鹤碧城堡,以让萧聚残杀“重伤”中的石天雨。
但是,韩德却没想到萧远会战死沙漠。
闻讯,急从凤榻下钻进来。
扬手指着巴图银萍,怒吼了一声:“什么?萧远,萧远我儿殉国了?这叫什么事?巴图银萍,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不会战死?为什么石天雨不会战死?是你,是你害死了萧远?对不对?是你!一切都是你!老子和你拼了。”
韩德顿时伤感落泪,疯了一般的斥责巴图银萍。
韩德的失态,让皇太后顿时颜面无存,满脸通红。
皇太后真恨不得马上找一个地洞,尽快地钻进去。
心里暗骂韩德疯了,怎么能这个时候从卧榻下钻出来了呢?
这不出大丑了吗?
唉,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啊!
众人看韩德是从凤榻下钻出来的,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都不由自主地畏惧韩德,都吓得退后了数步。
韩胜心想:
看来,很快就要权势易位了。
老子得抓紧巴结韩德啊!
大家都姓韩,五百年前是一家。
巴图银萍快要失宠了,而且,她始终是要嫁人的。
一旦她肚子大了,将来就以孩子为重了。
老子再也不能跟着她了。
狮驼暗地握拳,虽然紧张,也害怕韩德。
但是,心想:
如果公主真受到威胁,老子也只能和韩德拼了。
如果没有公主的浴血平叛,哪来今天巴图汗国的安宁?
唉,可惜了,一山不容二虎。
韩德的眼里只有萧远。
而太后的眼里现在似乎只有韩德一人了。
巴图银萍大怒,朝韩德吼道:“我是公主,我是平叛主帅,我又不是战将。萧远殉国了,那石天雨也身负重伤。很多将士都战死沙场了,难道要我一一承担责任吗?哼!
韩德,你别仗着我母后宠幸你,你算什么东西?你竟敢对本公主大呼小叫的?
就凭你那点伎俩,你也想篡权窃位吗?呸!狗东西,你吠吼什么?
你比巴图力丸强多少?
别以为你就是一个禁军总领,姑乃乃大不了再来一次平叛。哼!”
美丽的丹凤眼一瞪,杀机毕露。
韩德吓得哆唆了一下,放下手,退后了两步。
不由老泪纵横,又气得七孔生烟。
又扬手指着巴图银萍,欲骂却久久结舌:“你,你!”
皇太后心头大急,此时对她而言,掌心掌背都是肉啊!
心系韩德,情系韩德,可女儿一回来,就与韩德针锋相对,似要刀兵相见。
而韩德也恃宠而傲,竟然不把我的女儿放在眼里了?
皇太后此时心里甚是焦急。
在她看来,现在,颜面已经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化解眼前的危机。
于是,满脸通红地急道:“好啦!好啦!都退下吧。我这几天很累,需要早些歇息。”
又侧身对巴图银萍说道:“宝贝,你的功劳很大,先回府邸歇息去吧。
稍后,母亲会大大的封赏你。哦,这把黄金偃月刀,就赏给韩爱卿了。
韩爱卿现在是总领禁军,有此宝刀,更加威仪,鹤碧城堡更加安全。
萧远殉国一事,等他遗体回来,母后会隆重安葬他,并予加封。
其他有功之臣,和浴血沙场的众将士,我届时也会一并封赏。
现在,我封你为巴图汗国总兵,节制各城堡兵马。
你好好歇息几天,稍后提出一个土尔扈特汗国的方案来。”
韩德瞠目结舌地望着皇太后,没想到皇太后给了巴图银萍这么大的兵马大权。
如此一来,巴图汗国三分之二的兵马大权,便落到了巴图银萍手中了。
那是当然。
皇太后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现在看出来了,现在,韩德想杀巴图银萍的心都有了。
而韩德又是禁军总领,也就是鹤碧城堡城内的生杀大权,落在了韩德的手上。
如果巴图银萍节制不了韩德掌握的兵马,巴图银萍真有可能会死在韩德的刀下。
所以,皇太后来了一个平衡之策,把黄金偃月刀赐给了韩德,增加韩德的威仪。
又把巴图汗国三分之二的兵马大权给了巴图银萍,让巴图银萍既有发挥军事才华的机会,也有保全她自己的护身符。
巴图银萍愤然地将黄金偃月刀放到狮驼手中,“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狮驼躬身将黄金偃月宝刀呈递与韩德。
然后,狮驼和韩胜两人退出了寝宫。
小清拉上了寝宫的大门。
韩德泣声怒吼:“太后,你的原定计划呢?你忘了吗?”
皇太后柔声说道:“韩爱卿,你让我母女相互残杀吗?萧远将军英勇殉国,我也很心疼。
可你也听到了,我那宝贝女儿现在也对石天雨很失望。
她和石天雨的婚事,不也发生了变数了吗?
再者,萧聚将军按你的计划进行,石天雨必死无疑。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囚禁自己女儿之事,我办不到,我也下不了手。你先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诺!”韩德无言以对,只好应令而出。
拉开房门,提着黄金偃月刀,离开了寝宫,离开了皇宫,回归自己那冷冷清清的府邸。
此时,韩胜悄然带着自己的儿子韩茂前来拜见韩德。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
老巴图大汗去世后,皇太后摄政,韩德极其受宠,权力极大,很多文武大臣都暗中投靠了韩德。韩茂长相帅气,武艺高强,与萧远不相上下。
韩德甚是喜爱。
韩胜来此的目的,就是要让韩茂拜韩德为义父的。
现在,萧远死了。
韩茂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韩德也得考虑百年之后,得有人给自己上香扫墓。
所以,也很想有一个乖巧的义子。
韩茂又姓韩。
韩德当即欢喜地收韩茂为义子。
又扶起韩茂,说道:“儿子,义父会向太后建议,把巴图银萍公主许配予你为妻。”
韩茂闻言,满心欢喜,躬身说道:“谢谢义父!孩儿和公主成亲后,一定会孝顺义父。”
韩胜却急道:“不行啊!这个巴图银萍与石天雨关系非浅。属下不赞成。平叛前,在遂州的时候,巴图银萍与石天雨已经住在了一起。恐怕!”
韩茂闻言,急急打断韩胜的话,说道:“爹,你错了。这里不是中土,没那么严格的传统礼教。再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将来,孩儿也不可能只有公主一位妻子。孩儿不吃亏。最重要的是,通过联姻,稳固咱们姓韩的在巴图汗国的地位和权势。不然,咱们在中土生活得好好的,为何还要跑到沙漠和草原上来投靠巴图部落?那不是疯了吗?”
“哈哈哈哈!”
韩德闻言,仰天大笑,又向韩茂翘起了拇指。
韩胜只好住嘴,在心里唉声叹气了。
尔后,三人又密谋了一番。
随后,韩胜父子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韩德的府邸。
府邸又冷静下来。
韩德是倍感孤单。
没有妻子儿女,仅有丫环奴仆,有什么用?
韩德百感交集,孤坐半夜,始终难眠。
就在此时,小清奉旨,传韩德入宫。
韩德呆楞了一下,心头又一阵激动,便随小清入宫。
心里一下子就充实起来了。
长公主府邸。
巴图银萍回来,也没闲着。
心想:
母后封赐了我,可也没给我兵符啊!
也没下旨啊!
母后今夜说的话,可是一句空话啊!
还是父亲对我好,真正当我是他的宝贝!
这辈子对我最好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石天雨。
可惜,父亲走了,现在,我和王兄都无依无靠了。
母后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在慢慢改变对我的态度和对我的爱。
也许,也是因为我太强势了。
但是,我的性格就这样,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
不顺我心之事,我说着说着,就来气了。
石天雨为了帮我平叛,浴血沙场,差点惨死在沙漠里。
他对我的爱,是真爱。
不然,他不会为我和别人拼命的。
巴图银萍心想至此,如花俏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命令女兵小凤去把心腹将领鄂尔多找来。
鄂尔多是一员虎将,猛将,悍将。
但是,巴图银萍之前把鄂尔多雪藏起来。
现在,可以用上这枚棋子了。
鄂尔多看到公主这么深夜找他,乐坏了,便屁颠屁颠的跑来,拜见巴图银萍。
跪在巴图银萍脚下,激动哭泣:“公主,微臣以为你把微臣忘记了。”
巴图银萍感动地扶起鄂尔多,低声说道:“鄂尔多,怎么会呢?
本公主一直把你当作亲兄弟。只是,你很重要,所以,我故意把你藏起来,好钢就是要用在刀刃上的。现在,是时候由你来出击了。”
鄂尔多激动地说道:“但凭公主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说罢,又趴在地上,甚是虔诚。
巴图银萍又扶起他,也激动地说道:“鄂尔多,我的好兄弟,现在,眼前没有外人,你无须多礼。近期,我有很多重要事情让你去办。你这大半年来,几乎没见过什么人,很多人都把你忘了。所以,你去办这些事情,没有人会关注。你这样!”
说到此,又压低声音,吩咐鄂尔多如此如此。
鄂尔多抹抹泪水,躬身一揖,随即离开长公主府邸。
骑着巴图银萍给他的乌骓宝马,连声出城而去。
巴图银萍松了一口气。
衣不卸甲,斜躺在卧榻上,累的一下子就睡着了。
皇宫里。
皇太后对韩德一番温柔抚慰,又让韩德做声不得。
清晨,累得浑身松软的韩德,终于想出一条计策来。
就是让皇太后把巴图银萍许配给韩胜之子韩茂。
皇太后闻言,怒发冲冠地质问韩德:“什么?你什么意思?我女儿就那么贱吗?就一定要许配给你的义子吗?你的义子死了一个,又接着一个。我宝贝女儿就非你义子不嫁?你滚出去。哼!”
韩德艰难地爬下凤榻,也愤然的怒道:“好!滚就滚。你以后可别再召我入宫。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
“你,你!”皇太后扬手指着韩德,登时气得眼泪汪汪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再强势,也是一个女人。
于是,咬咬银牙,又柔声说道:“好啦!好啦!此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出宫吧,整好衣冠,待会上早朝。”
韩德心头好受些,胡乱穿好衣服,摇摇晃晃地走出皇宫,回归自己的府邸,沐浴更衣,又去上早朝了。
此时,石天雨率部已经离开沙漠,进入草原了。
秦志光张开双臂,仰天呼吸,感慨万千地说道:“哇,离开沙漠真好!终于回到了人间了。”
石天雨笑道:“呵呵,不经历一番生死,你怎么知道你现在活的这么好?”
众人大笑起来。
秦志光笑道:“哈哈,老子已经经历了多次生死了。唉,老子不仅命运欠佳,而且,情路也很苦啊!我那小师妹程志琴竟然上了誉景银号大掌柜周少周的贼床。诶!”
众人皆是滑稽而笑。
众人说说笑笑,大草原又那么美,日子过的很快。
这天,石天雨率部走到一片胡扬林时。
忽啦啦……
就在此时,一群人握剑握刀握枪的,纷纷从树林里闪身而出。
众人急急勒马,拔刀抽剑握斧执矛,或是张弓搭箭。
罗宝忠握枪扬起,大声说道:“弟兄们,别怕!是张老前辈,是韦英雄!是辽东的诸位好汉!”
瞬息之间,又一群衣衫褴褛之人,纷纷从各丛林各山洞里跑出来。
果然是张良虎韦雄伟等辽东的武林中人。
“石将军,秦将军,罗将军,你们都安全,太好了!”
他们跑过来,给石天雨等人牵马,对石天雨等人甚是亲热。
石天雨到巴图汗国去平叛的消息传开,辽东的父老乡亲可不放心呀!
因为他们心中敬仰的“楚风将军”是赴异国他乡去平叛呀,人生地不熟,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往后,辽东怎么办?
石天雨急让虚妄法师传令众将士下马卸甲,安营扎寨。
众将士急急支起帐篷,点燃一堆堆火。
玥儿贺兰敏月赶紧带些人去采购羊,众将士杀羊烤羊,香气四溢。
石天雨罗宝忠秦志光等人与张良虎韦雄伟等辽东英雄盘腿坐在草地上,笑声朗朗,相聚甚欢。
慕容胜及十名锦衣卫甚是无趣,看看又已经离开了巴图境区域,对石天雨也没有什么好监管的,便主动提出先回京都。
石天雨说道:“很好啊!谢文谢大侠已经给万岁爷送信去了。估计万岁爷也已经阅看了石某的书信,明天早朝,万岁爷也必定会提出意见,慕容大人先回京都,挺好的,帮忙打探一下,明天早朝时,文武百官对石某的评判吧。”
慕容胜脸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即飞身上马,率领十名锦衣卫,飞马回京都。
天黑下来。
群雄围着火堆,吃着烤全羊,喝着羊乃酒,甚是开心,甚是热闹。
除了石天雨秦志光虚妄法师张良虎和韦雄伟没有醉倒,其余群雄全部醉倒在草地上。
石天雨让玥儿贺兰敏月领着嘟嘟哆哆和部分将士巡逻警戒,也不再喝酒,独自迈步于星空下,踏着柔软的草地,想起了巴图银萍,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颇为担心巴图银萍回到鹤碧城堡之后的处境。
心有灵犀。
骑着“乌骓”宝马而来的鄂尔多赶到了石天雨的驻地。
玥儿领着一群将士,引领鄂尔多牵马而来。
石天雨上前相迎。
鄂尔多牵马过来,躬身说道:“禀石将军,末将奉公主之令,前来拜见石将军,公主回国之后,处境维艰,希望将军能留在公主身边,共同劝说皇太后,把婚事定下来。不然,公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石天雨心头一震,叹息一声,说道:“唉,不行啊!我现在是四川谷香县候任知县,即将赴四川谷香上任。
这样吧,我派虎将秦志光和虚妄法师,乔装随你回鹤碧城堡,暗中保护公主。我肯定无法长期待在鹤碧城堡的。我领着中土的俸禄,却为巴图汗国办差,这样不妥。
至于婚事,公主会去争取,我争取无用,太后未必会再接见我。
另外,我到鹤碧城堡去,目标太大,更于公主不利。
我相信,公主有智慧有能力解决她面临的难题。麻烦你,把我的话,转述给公主知道。
另外,我送公主一把宝刀,告诉她,在我心中,她的命比我更重要,请她好好保重。
身为女人,能不争的,就不要争了。
活在当下最重要。”
鄂尔多无奈地点了点头。
石天雨随即招手让贺兰敏月过来,伸手取下贺兰敏月纤腰间的“昆吾”宝刀,递与鄂尔多。
贺兰敏月对“昆吾”宝刀甚是不舍。
但是,石天雨却要拿此宝刀去送人,贺兰敏月也很无奈。
因为贺兰敏月把石天雨当成她的主人。
那就没办法了。
鄂尔多接过宝刀,藏在怀里。
但心头有些失望,颇为难过。
石天雨见状,急忙安慰鄂尔多,又说道:“鄂尔多,你放心。
秦大侠和虚妄法师均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颇有谋略,也是这次巴图汗国平叛的主要角色。
另外,我还有飞鹰神探谢文谢大侠,可以随时从空中来往于中土与巴图之间。
你放心吧,万一,公主有什么危急情况,我会率部北上,保护公主的。而且,公主身边,还有你这么一员悍将,还有狮驼。”
鄂尔多闻言,稍稍放心,点了点头。
石天雨便让玥儿和贺兰敏月招呼鄂尔多吃点羊肉,喝点羊乃酒。
然后,亲自去找秦志光和虚妄法师。
秦志光说道:“算了,我和韦英雄去吧,虚妄法师还未跳出红尘,心里牵挂着枫叶师太呐!”
群雄捧腹大笑起来。
虚妄法师双掌合十,使劲念着“阿弥陀佛!”
没有表态。
韦雄伟倒是豪迈,说道:“行!韦某也去领略大漠风光。就这么定了。”
随即和秦志光收拾行囊,带上烤羊腿和羊乃酒,策马随鄂尔多回奔鹤碧城堡。
途中,鄂尔多便掏出两件巴图服装,让秦志光和韦雄伟穿上。
三人一起,策马回归鹤碧城堡,直奔长公主府邸。
石天雨也歇息一晚,翌日一早,与罗宝忠挥手道别,洒泪而去。
罗宝忠秦方程度尉迟松罗金花张良虎等人,率部前往林丹部落,向林丹汗交还所剩下的六千骑兵。
而石天雨将家眷及玥儿等人,输送回系统空间,便与贺兰敏月策马飞奔,赶赴京都。
巴图汗国。
鹤碧城堡。
长公主府邸。
巴图银萍听到鄂尔多转述石天雨的话,接过“昆吾”宝刀,芳心感动,热泪盈眶。
又看到石天雨派来了虎将秦志光,不由感动的泪水漱漱而下。
稍后,巴图银萍在自己的密室里接见了秦志光和韦雄伟。
热泪盈眶地说道:“秦将军,你知道吗?一个女人,如果有了夫君,只能和夫君是一家人。因为对娘家人来说,这个女人已经嫁出去了,便是泼出去的水。”
秦志光和韦雄伟怔怔地着巴图银萍,不懂。
而且,原本也不甘心被派来保护巴图银萍的,但听此言,心里顿生怜悯之心。
没想到巴图银萍此时会有如此艰难处境。
巴图银萍又哽咽地说道:“即便生在帝王家,也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就是多了许多金银珠宝,多了些侍候你的人。偶尔,你也可以蛮横一下。而更多的时候,帝王家的姑娘,还是一枚棋子,和亲的棋子。”
秦志光和韦雄伟但闻此言,心头大震。
均是呆若木鸡地望着巴图银萍。
巴图银萍又感慨地说道:“平叛伊始,我对母后而言,是多么的重要。我也是舍生忘死地去平叛。所有这些,秦将军都是亲眼所见,尤其是在古城废墟迎战巴图力丸,九死一生。
可平叛结束之后,母后的权力更大了,地位更稳固了。
她的态度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母后封赏了我,并让我节制很多兵马,但是,她没给我兵符,没有下旨。
没有兵符,没有圣旨,她对我所说的,便是一句空话。
她还把我给石天雨所铸的那把黄金偃月宝刀赐给了韩德。
我现在看出来了,韩德在她心中更重要。母后已经对韩德言听计从。
萧远战死了,母后和韩德很伤心。
石天雨命在旦夕,母后和韩德却连丁点的关心都没有。
接下来,母后为了讨韩德的欢心,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所以,我得未雨绸缪。
我可能会被母后赐给予某位将领之子作妻子,可也能会被送往哪个部落去和亲。
所以,我需要石天雨的支持,需要你们的支持。
我不甘心再作为一枚棋子。我要择机逃离鹤碧城堡。”
说到此,满脸泪水,楚楚动人。
秦志光抱拳拱手,躬身作揖,说道:“末将但凭公主吩咐。这个时候,石将军必须回中土的京都述职,末将代石将守护你的安全。但有吩咐,末将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但盼公主逃离鹤碧城堡之后,能安全地回到石将军身边。
公主多才多计,智勇双全,是难得的人才。
若石将军能得你相助,此生必定成就非凡。”
巴图银萍点了点头,抹抹泪水。
又转身对鄂尔多说道:“谢谢!鄂尔多,你安排好秦将军和韦英雄,千万别给韩德的探子发现我府中情况有异。
你再找机会出城,面见狮驼,让狮驼务必留一支精兵给本公主使用。另外,你派人找我王兄耶律世昌,传话与他,三天后正午,我和他在城外的竹林里相见,有要事相商。”
巴图世昌丢失汗位之后,只是做一个清闲的王爷。
“诺!”鄂尔多随即应令而去。
几天后,巴图银萍秦志光韦雄伟鄂尔多乔装出城,选了数匹上好的汗血宝马,策马直奔城郊竹林。
“乌骓”宝马从外表上看,与一般的黑色的汗血宝马无异。
巴图银萍置身于竹林里,百感交集。
一个月前,巴图银萍和石天雨也在遂州城外的竹林里浪漫。
现在,巴图银萍却在为石天雨牵肠挂肚。
而她在巴图汗国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世事变化之快,确实令人难以想像。
此时,巴图世昌酒气熏人,摇摇晃晃而来,样子颇为憔悴。
丢了大汗之位,心里十分痛苦。
巴图银萍原本受宠惯了,此时也是十分失落。
兄妹俩见面,都落泪了。
均没想到父亲去世之后,兄妹俩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双方的随从人员,都站的远远的。
巴图银萍向巴图世昌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并向巴图世昌耳语了数句。
巴图世昌艰难地点了点头。
随后,兄妹俩起身,挥泪而别。
这天早朝。
议过重要朝政之后。
韩德向巴图隆绪提出赐婚,请求将巴图银萍赐予其义子韩茂为妻。
巴图世昌赶紧出列,抱拳拱手,说道:“大汗,不可。
长公主美若天仙,应该和亲才对。
现在,罗曼诺夫王朝正在拉拢准噶尔。
如准噶尔与罗曼诺夫王朝联婚成功,我巴图汗国将受到他们的夹击。
众所周知,卫拉特联盟汗国是由五个部落组成,巴图准噶尔和硕特土尔扈特杜尔伯特。目前,最轴心的是巴图,最强大的是巴图。
但是,准噶尔也在崛起,而且,崛起最快,并且施展两面手法,偷偷向罗曼诺夫王朝附首称臣。说白了,准噶尔就是墙头草,一会儿和我巴图结盟,一会儿投靠罗曼诺夫。
而我巴图大汗要成为卫拉特联盟汗国的大汗,必须首先团结准噶尔。
因此,微臣建议,将长公主送往准噶尔和亲,让长公主嫁给准噶尔的世子巴扎尔,再让准噶尔攻打罗曼诺夫,只要准噶尔起兵攻打罗曼诺夫,整个卫拉特汗国的其他部落必定起兵响应。
另外,也可以以此绝了石天雨和长公主之间的情分。
微臣建议如若得到大汗同意,微臣愿意护送长公主和亲,以补微臣平叛不力之罪。
至于劝说长公主为我巴图牺牲之事,就劳烦太后了。”
韩德心头大急,直身望向垂帘听政的皇太后。
巴图隆绪年纪虽小,却很睿智,表面虽然尊崇韩德,但是,心里对韩德把持朝政是不舒服的。
于是,巴图隆绪不待皇太后答话,便急急说道:“我感觉王兄此计甚好。不过,我年纪小,懂事不多,此等要事,还请母后裁决。若长公主姐姐能这样为我巴图牺牲,朕不胜感激涕零。朕永记长公主姐姐为平叛出的力和献出的智计。”
韩德闻言,浑身冷汗,颜面无存啊!
但是,大汗如此一说,韩德又无法再说什么。
现在,只能寄望于皇太后了。
皇太后闻言,心头大震,说道:“好!为我巴图长治久安计,我同意我儿建议。
此事就这么定了。昌儿,你即日出使准噶尔。母后去找长公主商议。
你去准噶尔的途中,可在土尔扈特停留一趟,将此事告知苟迁,以给苟迁敲敲警钟。
换言之,苟迁再和罗曼诺夫藕断丝连,土尔扈特将受到巴图和准噶尔的夹攻,让苟迁再也不要当墙头草了。”
巴图世昌下跪接旨。
巴图隆绪瞟了韩德一眼,接话甚快,又急急地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韩德登时目瞪口呆。
巴图隆绪见文武百官再无异议,便起身离座。
文武百官趴地伏拜,恭送巴图隆绪离去。
韩德不服,回到后宫,与皇太后据理力争。
但是,皇太后着眼天下大局,断然否决了韩德的提议。
两人不欢而散。
随后,皇太后移驾长公主府邸,劝说巴图银萍。
巴图银萍怒道:“放屁!有你这样当娘亲的吗?你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什么了?”
皇太后无言以对,甚是难堪。
稍稍一愣,只好强硬地说道:“此事关系巴图的强大和发展,由不得你作主。
不然,你就嫁给韩茂好了。那个石天雨,你想也别想。此人野心太大,招其为婿,万一将来,巴图被石天雨颠覆了呢?哼!要怪,就怪他自己能力太强。
你没有看到辽西辽东的情况吗?你不是多次去了中土吗?努尔哈赤现在最想杀的人就是石天雨。中土明廷魏阉一伙,最害怕的人就是石天雨,最想杀的人也是石天雨。”
实在找不到石天雨的缺点,便拿石天雨的能力来说事。
总算找到一个好借口。
说罢,随即起身,拂袖而去。
巴图银萍嚎啕大哭起来,霎时落泪如雨。
韩德虽然闷闷不乐,但是,想想若把巴图银萍赶开了,自己掌权也就少了绊脚石。
于是,也想通了这一点。
韩德又亲自跑到长公主府邸来迎接皇太后。
向皇太后提议,让禁军包围长公主府邸,以防巴图银萍逃跑。
皇太后同意。
韩德随即调来万余禁军,将公主府邸围的水泄不通。
巴图银萍便从此被幽禁于长公主府邸之中。
韩德心情这才好些。
心想:
虽然老子的两个义子韩茂和萧远,都没得到巴图银萍这个贱人,但是,巴图银萍毕竟被踢出了巴图。此后,巴图的朝政大权,便落入我和皇太后手中了,再也无人敢反对老子了。
再也无人敢对老子与皇太后之事说三道四了。
巴图银萍看到皇太后离去,便收起了泪水。
秦志光和韦雄伟而出,对巴图银萍甚是同情。
秦志光说道:“公主,我们逃吧,末将定当誓死保你突围。再者,你毕竟在军中有影响力,而且,还是公主,无人敢伤你的命的。咱们今夜就走,一定可以安全回到石将军身边去。”
巴图银萍摇了摇头,抹抹泪水,难过地说道:“我若到中土去找石天雨,中土明廷的文武臣子,必对石天雨说三道四,魏阉一伙也会找到杀石天雨的借口。
如此,石天雨在中土便难以立足,他的抱负也会化为泡影。
石天雨的人生目标,就是要让中土明廷恢复大唐雄风。
男人,不可能没有人生目标。
我若毁了石天雨的人生目标,他会痛苦终生的。
我了解石天雨。我爱石天雨,我不能让石天雨为此痛苦一辈子。
石天雨这个人,重要心事,都藏在心底里,不会轻易说出来。
石天雨说出来的,都不是重要的心事。
现在,我只有佯装嫁到准噶尔去,才能拿下整个准噶尔,才能拿下整个卫拉特联盟汗国,让石天雨来当大汗,让你们当开朝元勋。”
秦志光和韦雄伟登时瞠目结舌,怔怔地望着巴图银萍,均是心里甚是迷茫,不知她到底在说什么。巴图银萍见状,又故作轻松一笑,说道:“秦将军,韦英雄,放心吧。现在,请韦英雄乔装出去,想法找到谢文谢大侠,向石天雨报讯。”
韦雄伟随即去乔装打扮,离开巴图首府,前往中土报讯。
巴图银萍又对秦志光莞尔一笑,说道:“秦将军也去歇息吧。你主要是在晚上值岗,防止有人行刺我。”秦志光点了点头,也退了出去,回自己的宿舍去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