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韵姐?”
彭意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小声喊着温韵。
因为童一永刚走,桌子上还放着他从那个病房楼里带出来的文件,是谭黎需要的试剂药品,需要彭远之从国外搞来。
温韵简单翻看了一下,想着今天就直接送给彭远之,因为教授的实验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们不能拖了她的后腿。
听见彭意的声音时,温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但好在她低着头,所以爱你,没有被彭意看见。
“意意?你怎么来我这里了,不在家好好休息休息,还到处乱跑。”
温韵没想过彭意会来找她,结合今天看到彭意和罗言衷在阳台对话,以及下楼时罗言衷有意无意的试探,她不傻,想想就知道彭意这次来的目的并不简单。
“背着我哥偷偷跑出来的,你可别和他说啊。”
彭意笑的狡黠,就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异常。
“说吧,什么事还要你偷偷跑出来。”
温韵被她这副样子逗笑,紧绷地情绪也瞬间放松,只要她想知道的和他们的计划没有一点关系,那她对罗言衷调查出来的东西应该并不知情。
毕竟也是近亲属,警局按理说会因为彭意的身份对她避嫌,有线索瞒着她也并不奇怪。
“我还能有什么事,当然还是彭远之的事啊,最近我也忙,盯着他的时间少,所以不知道他的睡眠还有精神状况怎么样。
而且他防我就像防贼一样,生怕我知道一点关于他病情的情况,每天我看见他的时候,不是躲在房间里,就是躲在书房里。
温韵姐,他是不是消极治疗?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他是我哥,还是我是他姐。”
彭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那副嫌弃的模样表演的淋漓尽致。
如果温韵很了解彭远之的情况,那他们的关系应该比彭意了解的还要密切,起码比她这个妹妹的关系密切。
大概已经把彭远之按死在怀疑的名单里,所以彭意现在的思考也足够客观,抛开一切,单从案子出发,温韵在个人在整个案件里的存在感不可能太低。
“远之他…睡觉这件事我不好说,但是出现幻觉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让他每次出现幻觉就通知我,意意你等等,我这里有记录,我找给你。”
表现问题,一切都很符合她对彭意的认知,就算是观察她的微表情,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彭意毕竟也是专业学心理的,他们俩现在就是一场互相猜忌的舞台表演,就看谁先露出破绽。
病情记录里写的很详细,包括彭远之出现幻觉的时间,以及每次出现幻觉可能存在的原因。
劳累过度,思虑过重,又或者是什么突发情况,让他想起了过去。
彭意仔细阅读了温韵的记录,又对了一下脑袋里存留的记忆,好在她脑子好用,起码近一个月彭远之没回家的日子她还有印象。
诊疗后出现幻觉的次数是四次,其中有三次的时间,都是彭远之在外面的时候,还有一次算时间应该在家里,但她不记得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会诱导出他的病情。
但结合目前已知的所有事情推测,彭远之的幻觉是和他们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有关,如果现实还有东西会一直刺激他想起以前的事,那就代表他在做的事情,就是和以前有关的。
难道那些痛苦的记忆早就彻底压垮彭远之了吗,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成为了“复仇”的傀儡,报复这世间的一切?
翻看着那本病历,彭意一直没说话,温韵观察着彭意,看到她明显地皱了下眉,应该是在思考什么。
心里一紧,这只是关于彭远之的诊疗记录,又和案子没关系,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哥他有在按时来你这里吗?”
“他一直都蛮准时的,不算消极应付,其实你可以放心的,他要是真的不配合,我早就告诉你了,还能让他这么轻松地活着?”
温韵笑着编排着彭远之的遭遇,伸手想拿回彭意手里的病历册。
“也是…每天为他操碎了心,实话说,我为什么能跑来找你,还不是因为他公司又有事,早就出门了。
知道他忙,可是现在心理这个情况,又休息不好,那这身体肯定是会累垮的。”
彭意趴在温韵的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你放心,你哥多大的人了,他有分寸。”
温韵安慰道。
“温医生,四楼有个患者躁狂犯了,你快去看看吧。”
来了个小护士风风火火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说完之后又风风火火地离开。
温韵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彭意,现在她不能让彭意一个人待在这里。
“意意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可能忙不过来,之后远之的状态我会随时告诉你,就不用特意跑医院来,这个地方正常人待久了都会变疯。”
温韵这不是询问,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没事了,这就走,温韵姐你快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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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意拿起包作势起身,跟在温韵的身后,看着彭意离开,她才关上了电梯门。
走了还可以折返,门锁了也可以再撬开,方法总比困难多,更何况温韵她也没锁门啊!
其实彭意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那份文件。
虽然温韵脸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神色,但是她的左胳膊有意无意地就压在了那份文件上。这种无意识的保护动作,恰恰暴露了温韵这里有什么东西怕被她看到。
考虑到医院也有巡视系统,彭意并没有搜索其他区域,而是对着桌面上的那叠文件一顿乱拍,之后小跑离开了三院。
一直到回到车里,彭意才放下心查看那份文件的内容。
里面是一些她没有接触过的试剂,同时还有大批的胚胎干细胞需求,彭意神色凝重的把所有需求量大且需要进口的试剂圈了出来,随手把电话打到了海关那里。
这一打听,彭意才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这个骗局对她有利也不完全有利。
五种试剂药品里,有三个是国内海关严查的违禁品,而他们竟然还能真有办法把东西搞进来。
海关现在究竟被渗透到了多严重的地步,彭意不敢去想,起码眼下她知道,这些试剂肯定不是一个心理医生需要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东西是仿生人的实验进程里会需要的东西。这笔账单标价的特别清楚,件数和需要时间,都写的明明白白。
在同一天,甚至还是大年初一就接连受到了这么多冲击,彭意觉得今年对她来说应该是辛苦的一年,流血流汗流泪,老天爷似乎为她提前铺好了这条路。
这些事除了她,应该不会有人再发现,所以罗言衷把这些事分给她,除了因为她是熟人更好套话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希望她能尽早看清作为亲人入局到案件里,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这是罗言衷的劝退方式。
可她彭意毕竟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这点承受能力,在那个变态的家里早就习惯了,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像那个生理学父亲对待他们那样,对待她了。
所以她不会退缩,就算一切证据都能指向彭远之,那她真的会不顾一切,亲手把手铐戴在彭远之的手腕上。
彭意看着这些试剂,她知道自己了解的并不多,就只能尽快返回局里,虽然她不懂,但局里有人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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