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铺案发生的那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
同样的问题,从两个多月前开始,她就问了吴白霍好多遍。
“警官,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们说的那个案发时间我在家里睡觉呢,我不知道隔壁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总不能编造一个故事告诉你吧,我平常和肉铺他们家接触的也不算多,我真得没什么能帮助你们的。”
吴白霍有些不耐烦,且不说那人提前和他做好了交易,不要把他看到的说出来。
就单说那晚发生的事,吴白霍本身就不知情,他只在除蚁公司的人第一次去肉铺的时候,见到他们并没有在那个家里对蚂蚁进行检查,而是在研究房屋构造,并且想要把什么东西砸烂。
他一直以为他需要隐瞒的事情仅此而已,听说邓志远死了,可是警察来的那天早上,他明明刚见过肉铺的那位男老板。
男人说以后可能需要他帮忙,但是他还没有被派上用场,警察为什么会揪着他不放呢?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样尴尬地对峙着,彭意明明能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可她说不出来,吴白霍不清楚这件事的表情和动作不是假的。
既然他不知道这个,那他和凶手真的会有关系吗。
这种令人崩溃地疲惫大概就是从一个泥坑爬向另一个泥坑,好不容易逃脱出来,却再次陷入这种筋疲力竭地境地。
似乎稍不留神,就会被凶手挖下的陷阱拖进无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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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言衷踏进解剖室时的表情并不好。
闫辰正在收拾老师没有带走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们最终去了绿阳市,离省厅和岛山都不算太近,绿阳检测中心的办公室主任邢易云是唐洪玉最早的搭档,有几年没见了,但是老唐看准的人,自然也是和他一样的倔脾气。
这邢主任一听说老唐是要去他那里“避难”,顺便做研究,别提多高兴。“落井下石”唐洪玉可是他人生中的一大乐趣。
这么多年没见,可得好好叙叙旧。
绿阳检测中心的设备足够唐洪玉用了,言辰的学姐还从自己的实验室里带了几个可能用得到的小型仪器给唐洪玉。
准备的一切都比想象中要齐全得多。
“你怎么了?”
闫辰一转头,就发现罗言衷黑着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帮我测测这个和屏蔽圆片是不是一个成分。”
“从哪发现的,这么突然。”
“你先测,我就在你这里等结果。”
如此严肃的罗言衷让闫辰格外地不适应,可既然他都能严肃到这个地步,就说明,事情可能很严重。
匆匆去了检验室,一刻都不敢耽误地把罗言衷带来的东西取样送进仪器。
分析比对,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罗言衷焦虑地在解剖室里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直到解剖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闫辰拿着一张检验报告走了进来。
“你这东西到底从哪里发现的?这就是和屏蔽仪是一个成分的东西啊。”
从闫辰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箭,一下接一下捅穿罗言衷的心脏和大脑。
宕机,耳朵里也没有了声音,罗言衷呆呆地看着那张白纸黑字,不知道他到底该作何反应。
就连现在的心情,他都分不清到底算什么。失望?愤怒?还是预料之中,理所应当?
他要告诉彭意吗?他怎么告诉彭意?
这是赤裸裸地证据,能够让罗言衷一切心证都得到证实的证据。如果是彭远之,除了动机,剩下的一切都很符合他的做派。
缜密的计划,一环接一环的筹谋,永远能够轻松地化解他们的一切突击行动。
事先找好了替身,准备几乎万无一失的所有准备。毕竟谁能想到,彭意会把这堆压箱底的破铜烂铁给找出来。
所以,现在,他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