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言衷和谭鑫吃过午饭后,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巡管局,眼下罗言衷急切需要知道留在建成公司外墙的那个脚印到底是谁的。
现在唯一有希望能找到那个人线索的地方,就只有巡管局了。
“罗哥,你说就照这个情形看,那个童一永得有多少分身啊?搞什么无限繁衍呢...”
谭鑫从看到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躺在解剖室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这种替换用的人类能被一直生产出来,那岂不是凶手的势力只会无限扩大。
“不可能无限繁衍啊,他们在创造仿生人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资源消耗,并且他们还要完成对于社会面上人类的替换,你觉得你说的有可能吗?”
罗言衷敲着方向盘,语气是漫不经心地。谭鑫说的事没有可能,如果他想得没错,童一永下一次出现就一定是他本人。
闫辰在解剖第二个童一永的尸体时说过,这幅躯体里附着在椎骨上的白色薄片,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像是更低一级的版本。
所以,这就侧面证明了,凶手他们的改造计划是有局限性的。按照姜敏手机里的短信传达的信息,他们需要码头那边的什么许可。估计就和这些改造相关的原料有关。
“也是,不过我现在真是有点佩服这个凶手,他怎么能这么完美地计划这一切,如果没有肉铺的意外发生,我们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起案件呢。”
谭鑫从口袋里掏了一颗糖,是走之前从彭意抽屉里顺的,两颗糖,他彭姐发现不了。
“你小心说话,什么意思,佩服凶手?”
罗言衷笑着敲了一下谭鑫的头顶。
“这不是就咱们俩在吗,我们肯定会抓到他的,就是觉得整体需要谋划的东西太多了。快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才勉强抓住了一条线在追查。对比凶手的行动速度来说,我们真得太慢了。”
谭鑫解释道,他确实就是这么想得。他并不是佩服凶手,只是感叹,一个人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去做这个计划,才能让整个计划,没有任何破绽地进行那么久。
他们的对手,比他们想象得还要难缠,这毋庸置疑。
“我们慢是因为线索太杂乱了,而且就眼下的证据来看,幕后那个人,除了在段端端回学校那次现身过以外,一次都没出现过。我们总不能凭空去抓‘幽灵’吧。”
“马上就2041了,老天爷,能不能让我们过个安生年呀!”
谭鑫崩溃,打开车窗刚想冲外面大喊,罗言衷就眼疾手快地把窗又重新关上。
“马路上乱吼要罚款的,合着罚的不是你的钱,就想为所欲为啊?”
“哥...我的哥...100块钱,你就让我喊一下怎么了?!”
“100不是钱吗?什么消费观,现在的年轻人啊...”
罗言衷摇摇头,一副老顽固的样子。
“你也没比我大上两岁。”谭鑫默默地瘪嘴,老顽固!罗言衷就是个老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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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好了,走吧?”
彭意早早就收拾妥当,提前一小时堵在彭远之房间的门口,就生怕他哥偷溜。
“意意,我和温韵约得四点,三点半走不行吗?”
彭远之一打开门,就对上了彭意的眼睛,看了眼时间,还早着呢,他手头正好有点工作还在处理,看起来彭意这次是真得要动真格了,盯死他不放。
“三点半也行,那我在客厅等你。”
彭意笑着转身扑倒在沙发上,打开钟益发给她的关于除蚁公司的水电费明细,仔细查看。
房间的门再次关上,彭远之看着床上的电脑,也没有了任何工作的心思。电脑合上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彭远之拿着遥控器,把离自己最近的原型机摄像头,移进了房间里。
混乱的时候,拆点什么,再把它组装起来,是最有利于恢复思考的。
熟练地打开球形的外壳,用螺丝刀把每一根线路挑断,把每一块零件都单独拎出来,再用新的线路把他们一个一个穿起来。
半个小时正好过去。
彭意一秒不差地敲响了门,球形的外壳还没有安上,可彭远之不能误了时间。所以只能把它先扔在地毯上,起身出门。
房间门打开,彭意拉着彭远之往外走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那个被拆开的摄像头,她并不知道彭远之的这个习惯,所以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彭远之会在房间里拆开系统的摄像头。
“哥,你把它拆开干什么?”
“啊...哦,家门口的那个原型机最近成像有些模糊,我刚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所以检查了一下,顺便修了修。”彭远之心平气和地回答,并没有被彭意的突然提问,搞得惊慌失措。
“你还会修摄像头?!你不是只负责开发系统吗?这么全能?”彭意打趣道。
“你哥我会的东西,比你知道的可要多太多了。”
彭远之推着彭意离开了家,房间的门没有关死,透过门缝隐约能看见,房间里闪着微微地红光。
不到三点,温韵就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位患者。
把办公室重新收拾过后,看着一切都利落的样子,才安心等着彭远之来就诊。那家伙的强迫症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办公室里有点乱,他可能就不想什么看病的事了,一来就会给她收拾办公室。
对话声从走廊里传过来,温韵失笑,彭意这孩子还真得跟着彭远之过来了,不过也好,有彭意在,她才更有可能抓到彭远之的病灶所在。
“温韵姐!”彭意倒像是回了家一样,一点不客气。
彭远之无奈地看了眼彭意,又对上了温韵的眼神:“你太不够意思了,不是说好不告诉意意的吗?看我笑话,就这么开心?”
“你可别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扣,我那是应付你,可不是真得答应。”
温韵摆摆手,拒绝一切造谣,从她做起!
“你们学心理的,都一肚子坏水。”彭远之扯了扯嘴角,指了指面前的两个人。
“哟哟哟,这里有人指桑骂槐呢?哟哟哟。”彭意起身一个擒拿,把彭远之按在了诊疗椅上。
“温韵姐!快!捆上!”
来之前,彭远之并不知道温韵会给他催眠,这是彭意提议的,她已经简单和温韵讲过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但是每次和彭远之深入聊的时候,她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缠住彭远之的不是那场车祸,还有更深的东西。
彭意也很好奇,他哥现在这种状态的起源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才和温韵商量,催眠他,试试能不能问出来。
“你们俩干嘛?”彭远之看这个阵势不像是开玩笑,一直冷静自持的他,鲜少地感到了慌乱,对于未知的慌乱。
“看病啊!你来找温韵姐不就是为了看病吗?!”
彭意这体格不是白练的,起码压制住她哥这个弱鬼还是绰绰有余,所以彭远之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你放心,我对你做的都是正规的诊疗,不用害怕。”
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再配上温韵那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彭远之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彭意也是头一次见彭远之这么不知所措,觉得有些好笑,在温韵束住他的手脚之后,掏出手机一顿狂拍。
“我回家要把照片打印出来挂墙上,作品名,彭远之难得的慌张。”
“意意...”
彭远之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下一秒就要命丧温韵之手了。
“好了,意意,你先去走廊等一会儿,他这里进入状态之后,我会让护士喊你进来。”
温韵把彭意推了出去,看着她离开办公室附近,才重新把门关上,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