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好姐,蒋昕,你们……”张远捂着鼻子上前。
陈好和蒋昕这两位女生也与其他人一样,面带痛苦之色。
“张远,救我……”蒋昕这颇具“胸怀”,平日里体健身强的女子,此时都疼的喊起了救命。
张远心知,这么多人同时闹肚子,绝不是什么意外!
“我带你俩去厕所。”
“不行……”陈好都直不起腰了,说话直漏气:“动不了。”
鲁迅曾经说过:憋尿能行千里,拉稀寸步难行。
陈好和蒋昕的状况,正应了这句话。
她俩真是怕多走一步,身子里那点精华就漏了。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蒋昕甚至唱起了歌,就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这会儿别说唱歌了,念大悲咒也不管用啊,哪尊菩萨也管不了拉稀的事。
再说了,传说神佛怕脏,脏东西损修为。
就桃花岛现在这模样,如来都得绕道走。
总不能让这两大美人就地脱裤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窜吧。
张远左思右想,脑瓜子飞速运转。
“你俩再忍一下,等我一分钟!”
未等两人拉扯,他便飞也似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两分钟后,就在两人即将到达极限之时,张远手捧着一堆东西,快步回返。
“拿着!”
张远将一堆折伞递给了两人。
“打开后挡上自己,之后……懂了吧!”
“反正大家都慌了,也没人盯着你们。”
不少剧组在沙漠,戈壁取景,没有厕所时,都会如此解决。
陈好和蒋昕对视一眼,只得照做。
【收到来自陈好的感谢,颜值+1,气质+1,台词+1!】
【收到来自蒋昕的感谢,胸围+1,眼部表演(翻白眼)+1,演技+1!】
“张远你……走远点。”陈好憋着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
张远赶忙逃走。
怕被崩着。
望向四周,张远真想赋诗一首。
静夜思。
片场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走进仔细瞧,竟是满地翔。
“张远……”
他正诗兴大发呢,有一道沙哑的嗓音从背后喊住了他。
转头一看,正是张纪忠。
大胡子已经50出头,身体自然不如那些剧组的大小伙子。
此时的他迈着小碎步,跟裹了小脚的老太太似得,小心翼翼。
走一步退两步,那叫一个艰辛。
“张导!”
“扶我去,去,去……”
“您省点力气吧,我懂。”
张远双臂一挥,索性把老张放到了自己后背上,背起来就跑。
也就是他练过武,还年轻。
否则就大胡子这小200斤的体重,换一个人来都得歇菜。
他这就往公共厕所跑!
这一路那叫一个快啊。
平时五分钟的路程,他三分钟就到了。
也不知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还是大胡子一直在帮他“氮气加速”。
张远到地方一瞧,心道不妙。
挤在厕所附近的人,远不止听书那些位,足有上百号人!
桃花岛景区其实还未完全竣工,他们使用的这部分仍在建造中,拍戏倒是方便。
但有一个问题,公共厕所不多。
平时还好,大家轮流用,没啥问题。
可这会儿上百号人全都挤到了就近的厕所,那场面比春运前抢火车票都热闹。
张远捂着鼻子,挤上前去,映入眼帘的场面差点让他留下心理阴影。
厕所包间那就不说了,里面是人,外边还有人在扒门,指甲在木门上留下道道白印,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不止如此,就连小便池都有人用着,只不过用法和平时不同。
地上更是蹲着好些位,噗呲噗呲的,已经没法落脚了。
更有甚者,直接蹲在了洗手台上,居高临下。
张远一望两望,看见了一位熟人。
马鹏!
这位到底比大胡子年轻不少,凭借毅力,自己来到了厕所。
这会儿正敲一间包间门呢。
“给我出来,我是副导演,让位!”
艹!
张远都傻眼了,这功夫还摆谱呢。
还真别说,门打开了,里面钻出一位脸色铁青的年轻工作人员,提着裤子,硬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给他让位。
擦!
这时候还有狗腿子呢。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但张远是什么人?
你这些日子尽给我穿小鞋了。
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他转了转眼珠子,立马换上严肃的口气。
“马副导,张导要上厕所,你赶紧让开!”
马鹏正打算关门呢,这就愣住了。
“懂不懂长幼尊卑,懂不懂三六九等。”
“知不知道什么是高低礼节,长幼有序。”
“在剧组工作的时候要看职务!”
“剧组张导最大,要让领导先窜!”
就这几句话,立马把马鹏串到了道德的烧烤架上,进退两难。
让,那就等着拉裤兜吧。
不让,那就等着让大胡子拉裤兜吧。
这时已经快憋不住的大胡子也开口了。
“张远说得对!”
马鹏万分纠结。
但人有三急。
腹泻急,拉稀急,拉痢疾急……
砰!
马鹏一咬牙,一憋气,用力关上门,还瞬间落锁。
大胡子眼睛瞪的跟灯泡一般大,惊讶到无以复加。
“太不像话了!”
“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张远又喊了几嗓子,回头看向大胡子。
“张导,欺人太甚!”
“我都看不下去了。”
“这人不讲道德。”
“竟然欺负您这个50多岁的老同志,”
“这好吗?”
“这不好!”
大胡子脸都绿了,也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
“张导,只能去外面了!”
张远背着他来到厕所后面的荒草地。
大老爷们,情况危急,就地解决呗。
把他放地下,别看在外人五人六,真到这时候也急的跟孙子似得。
解腰带脱裤子,一气呵成,和女演员深夜聊戏时手都没这么快过。
张远任务完成,这就打算离开。
但在此时,听到身后一阵怪叫。
“哎呀卧槽!!!”
才刚蹲下的大胡子又窜了起来,那叫一个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练过轻功呢。
“有,有,有蜈蚣!”
张远低头一看,可不只是蜈蚣,啥虫子都有。
这儿是桃花岛上很常见的待开发地区,没有人气的地方,蛇虫鼠蚁四处为家。
要是咬上不该咬的位置……张远想想都觉得疼。
他一望两望,来了办法。
华夏历史上下五千年,对食物的向往,对土地的痴迷,深深的烙印在我们的每一滴血液当中。
不少老太太老爷子,就算跟着孩子移民海外,有了自家院子和草坪。
那老外全种上鲜花果树,可他们却依旧开垦播种,非得种植白菜辣椒,支上木架让葡萄,丝瓜自由生长。
是不及老外会享受,会欣赏。
但其质朴和节俭,能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心感。
桃花岛也是一样,未种上花草,形成景区的荒地,大多被管理人员或者附近乡民开了菜地。
而种菜,便需要肥料。
乡民们本就收入不高,在肥料上当然是怎么节俭怎么来。
呐,公厕就在旁边,每天都有大量好肥料。
还真别嫌脏,人肥和羊肥,牛肥,马肥一样,都能用。
只不过粪肥需要经过发酵腐熟,才能正式浇灌。
一般农民会准备一个超大号水缸,把肥料放入其中,再加上淘米水,黄豆水等物料,缸口压上木板遮盖。
这算是土制的液态发酵法,粗糙,但有效。
张远一眼就看到了十几米外的一口茶色大水缸。
“张导,快来!”
拉着来到水缸旁,张远从地上捡起一只四齿钉耙,应该是农民松土用的。
抬起来一用力,将水缸上的木板和压着的石块挑开。
霎时间,一股浓浓的腐臭味直冲鼻腔,差点给张远顶一个趔趄。
大胡子也觉得难闻,可如今哪儿还管的上这些。
张远双臂用力,把张大胡子托上水缸顶部,让其扶着缸沿,当马桶使。
“我,我要往下掉。”
缸沿光滑,的确不稳。
张远赶紧举起钉耙,自己拽着一头,让大胡子拽着另一头,保持稳定。
噗呲呲,噗呲呲……
他尽可能离得远些,气味还好,反正再大也没这发酵的肥料大。
就是声音有些震耳欲聋。
听力经过强化的他尤其折磨。
不过现在的桃花岛四处都是这动静,河对岸的居民没准以为他们在庆祝大事,集体放炮呢。
张远捏着鼻子,也不知坚持了多久。
反正得有十五分钟往上。
他心想,这点时间,气球都漏光了吧。
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哎呦,哎呦。”
大胡子不断呻吟着,声音渐弱,最终连喊的力气都没了。
“张导,张导,你还好吗?”张远听不到对方的声响,赶忙确认。
就在此时,他只觉得手上一轻!
“坏了!”
张远赶忙回过头去,却已不见对方踪影。
月色下,水缸中闷闷的传出动静。
“张远,救……咕噜噜……”
他一拍大腿。
怎么谁都要我救呢!
我都快成片场呼保义了!
可此事不同他事,不救不行啊。
再晚一会,大胡子都容易吃饱喽。
“完啦,张导掉粪缸啦!”
“别喊……”水缸中再次传来一道微弱的声响。
这时候还得是他,脑子快,手也快!
想起刚才压在水缸上的那块大石头,张远赶忙弯腰,将其抱起。
这石头足有篮球大小,估摸着得有二十来公斤沉。
张远后退几步,悠起胳膊,来回使劲。
“1,2,3……走你!”
哐当一声脆响,水缸立时破开一个大洞,一个“小泥人”伴随着其他污浊,一块被冲了出来。
《屎记·张远传》
远持石击瓮破之,屎迸,张得活。
……
菜地附近必有水源。
很幸运,张远才走了没几步,便发现了给菜地浇水用的龙头和胶皮管子。
“张导,您忍住啊!”
现在是二三月份,正冷的时候。
张远拧开水龙头,朝着大胡子身上滋去,给对方冻的一激灵!
但也只能忍住。
冷点总比糊一脸强。
来来回回冲了十多分钟。
一干二净是做不到的,但至少看着问题不大。
“张远……”张大胡子脚步虚浮,整个人有气无力。
赶紧给他递过一根钉耙,当拐杖使。
这会儿他打死也不会再背着对方了。
“张导,你……”张远面色尴尬的开口道。
“我知道,今天这事别外传。”
“不是,张导……”
“你表现很好,帮了我大忙。”
“您听我说……”
“之后我会酬谢你的,无需多言。”
张远挠挠头:“其实我只是想说。”
“您胡子上挂着一条蛆。”
张大胡子顿时愣神,然后……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