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下魔都那让人便秘的早高峰后，欧豪把方末带到了璀璨的总部。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带我去酒吧。”方末钻出车来，仰望着这座巨大的建筑。

　　在周围一片灰色的建筑群中，这样一座被如同赛博朋克一般挂满了各种diy涂鸦的大厦显得格外突兀，就好像是中学时期的叛逆少女，乖巧中带着一丝俏皮。

　　“酒吧随时都可以去，但璀璨的总部还没几个人来过，你这次来了，我正好带你参观一下。”欧豪站在车门旁边说道，现在的他已经放下了自己心里的轻视，已经把方末当做了一个特别重要嘉宾。

　　“这里的位置很好，旁边的配套奢侈很完善，开车十分钟就是外滩。”

　　“原本这栋大厦是不对外出售的，但我有个朋友恰好有点关系，就便宜卖我了，差不多花了3个小目标。”欧豪带着方末走进开阔的大厅。

　　没有保安没有前台，甚至整个一楼大厅看起来都空荡荡的，巨大的落地窗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雕塑，靠近电梯的位置上还摆着一排排的话筒。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最中间的那个欧豪本人的蜡像……

　　“这东西是我们和蜡像馆合作的时候，人家送我的，”欧豪走到了蜡像旁边，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比心手势，看起来和蜡像一样辣眼睛。

　　真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勇气，居然敢把这东西摆在大厅里。

　　方末挑眉，“比较有风格，挺好的。”

　　“丑就是丑，什么有风格，呵呵。”欧豪很有自知之明，笑呵呵的带着方末乘坐电梯来到二楼。

　　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一群经纪人聚在一起，噼里啪啦的吵个不停……

　　“这次的拍摄我不同意！凭什么我们家艺人要当恶人，你们谁爱拍谁拍！反正我是不同意！”戴着眼镜的妹子站在那里，一副谁今天来说话都不行的表情。

　　“咱们之前不都是已经谈好了么，而且这部短剧里也没有完全的好人和坏人概念……你不会是想拿更多的份额吧？那可不行！”

　　她身前的男人挑眉，“说好了四四分，除非你把公司那两成拿到手。”

　　“那你们就少拿一份喽……要知道当初组cp的念头可是你们提的，你们吸了我们这么多血，现在我们多要一份有什么问题？”

　　“这不是多拿一份少拿一份的，是你这样做会坏了规矩，你要是这么做，那其他组的怎么办……”旁边穿着小西装的男人凑了过来，等着看戏。

　　“大不了就拆cp！反正你们男嘉宾在镜头里出现的次数也不多，我们无所谓的！”

　　“你这话说的有些丧良心了啊！要没有我们家子良，你们的热度现在能有这么高？”

　　“网友都是老色批，没了男友，涨粉更快。”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要拿出你家那位前男友和前女友的事情说一说了啊！”

　　“……嗯？还有这事，说一说！”其他经纪人听到这儿，也是立刻围了过去。

　　“还真是……欣欣向荣啊，”方末也默默地凑了过去，想要听听前男友和前女友的故事，“话说公司里平时也是这么吵的？”

　　“公司只会给他们分配资源，但不会强制谁去做什么，想要拿到更好的资源就需要自己去争，去强……这些都是分管不同网红的经纪人，吵架只是日常。”

　　欧豪说，“不过公司重点培养的人不在这里，他们有专门的资源，就别如绿小林子。”

　　“又是弱肉强食那一套？”方末说，“怪不得人们都说璀璨的经纪人厉害，网红厉害，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现在你想要赚钱可不仅仅是及格就可以了，时代已经变了，不再是之前那个你专业及格就能混口饭吃的时代了，大家都在卷，卷加班卷通勤卷节假日……”

　　“想要赚更多的钱，得到更大的社会地位，就要比别人更努力。”

　　“这一点我很认同，努力是有用的！”方末说。

　　“但努力之前一定要选对了方向，要不然很有可能事倍功半。”欧豪带着方末重新走回了电梯，“选择也是一门大学问，当然，选择也包括了一定的运气。”

　　实际上，到了欧豪这个位置，每天都会遇到各种不同的选择。

　　而他为了避免自己做出错误的选择，应对的方式就是交朋友。

　　他认为，只要自己的朋友足够多，那么有些选择虽然可能是错的，可除了这个选择之外，他还有无数个选择可以选择。

　　就像是鸡蛋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一样，一个道理。

　　而现在，他做出的选择就是拉拢方末。

　　尽可能的拉拢，甚至可以损耗一些利益进行拉拢……

　　他觉得，只要把方末拉拢到手，回报绝对要比付出的要多的多。

　　电梯一路上升，不同于二楼吵吵闹闹的风气，三楼四楼明显安静了很多。

　　五楼就是一排排的直播间了，每个直播间的空间都不大，都只能塞进去一个人的位置，就像是鸽子笼一样，整个五层一共七十多个直播间。

　　“效率就是一切，以前这群人都是在天桥直播的，现在条件好了，我给他们提供了直播间，虽然地方小了一点但也算遮风挡雨。”欧豪说。

　　方末听完没说话，一直跟在身后的老莫则有些动容。

　　他很难想象，那些网红还就是坐在这里面直播的，有些甚至还在带货……这么大点的地方，转个身都费劲居然还要直播？

　　看来网红这一行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嘛！

　　“现在公司有多少网红，绿小林子这种有几个？我前段时间还听说你们把隔壁的大网红给签了。”方末说。

　　“公司上上下下大概几万吧，这里只是一部分，很多小网红都选择在自己家直播，要说类似绿小林子这种爆火全网的，目前公司就她一个。”

　　“台柱子啊？”方末笑了下。

　　对于台柱子这个说法，欧豪没承认也没否认，也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一家公司不可能指着一个员工活下去，璀璨这么大，自然也不可能指着林方媛一个人。

　　伴随着叮的一声响起，电梯停在了19层。

　　这里是欧豪平时摸鱼，啊不是，办公的地方，平时基本不会有什么人来。

　　方末是第一个踏足这里的地方。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整层楼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展厅，黑色的金属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展品。

　　游戏机卡片磁带唱片……

　　方末甚至还看到小时候玩的玻璃弹珠，弹珠上布满了划痕，一看就是身经百战了。

　　“我的一些藏品，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娱乐消遣方式，等到后来开公司了就报复性消费，一半的东西买来就放在这里吃灰……”欧豪说。

　　“你还真是挺会玩的！”方末看了看柜子里的那张青眼白龙。

　　据说这一张卡片就能卖上几百万，甚至还不止……妈的，果然宅男的钱最好赚！

　　“爱好嘛，男人都有一点，这就跟小时候没办法拒绝一根笔直的木棍一样，谁都有成为大侠的梦想，说实话我办公室里还摆着一根柳树枝，特别直！”

　　欧豪打开了一副酷似钢铁侠盔甲的冰箱，从里面掏出来了一瓶可乐，递给了方末。

　　他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一脸得意。

　　“这段时间我老听什么，人会被少年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其实我觉得也就那样，等真到了你我这种层次，想法完全不一样……”

　　“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感觉。”

　　“这也能装逼？”方末在心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欧豪转头，看着身旁的方末道，“怎么样，我现在手里有好几个项目，要不要一起参与一下？”

　　“比如？”方末问。

　　“比如拍拍短剧，作为股东入股，还有新能源那边……”

　　不同于楼下的喧嚣，这里的环境明显会让人更放松，甚至会放松警惕，这也是欧豪为什么带方末来这里的原因。

　　“利润有多少？本来我以为你是个大老板，但你现在像是个销售。”方末说。

　　“我一直都是销售，这个身份一直没变过，其实很多人都有误解，觉得销售是什么让人看不起的职业，但实际上，这个社会百分之九十九的业务都是销售。”

　　“跟别人推销自己推销产品推销业务……”

　　“唯一的区别就是销售的内容不同，销售的对象不同，”欧豪说，“就比如你跟我一起投资，我可以把利润率提高到50%以上，这就是我的保证。”

　　“只有50%，”方末说，“挺一般的。”

　　“那你要多少？”欧豪问。

　　“怎么要百分百……八十吧？”方末挑眉，本想说百分百的但觉得那有点扯。

　　不过仔细想了一下，好像除了李阳名下的无人机公司和暂时不对外的星海之外，燃末的利润率还挺高的。

　　陈希然会给方末发公司的报表，主要是为了换两句夸夸。

　　“八十？现在利润率能到八十的行业应该不多了吧，就算是直播这一行现在也不行，”欧豪一脸震惊，“你要是有这么高利润的项目，可以带我一个。”

　　“带你一个？”

　　方末暂时还没有想让燃末融资的计划，又不上市割韭菜，而且也不缺钱。

　　欧豪端起可乐喝了一口，笑了一下，转移了一下话题。

　　他知道自己和方末的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突然提出让对方带自己，这就简直就跟不穿裤子逛街没区别……当然他是不在乎这些的。

　　“最近绿小林子的那部短剧火的一塌糊涂，你手里还有几个剧本，不如合作一下……”欧豪说。

　　方末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他这次来给已经预料到了欧豪会这么说。

　　他倒也没拒绝。

　　毕竟欧豪在封杀徐凯这件事上还帮了自己一次，算是礼尚往来了，两人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合作的细节。

　　“说实话，我其实还是对你那个百分之八十利润率的项目感兴趣……”

　　没说几句话，欧豪就又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上面。

　　商人逐利本就是本能，欧豪也是商人，方末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要知道现在大环境还不是那么好，利润率百分之八十已经足够夸张了！

　　说是暴利，完全够格！

　　但方末并不想让欧豪插手燃末的事情，燃末是他和陈姐两人的心血，外人突然插一脚进来是怎么回事？

　　搞得跟婚外情一样……

　　方末想了下，突然把老莫叫了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莫耿直，退伍军人，现任星海安保公司的董事长……”

　　欧豪顺着方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挑了挑眉，心里憋了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安保公司？”他一脸疑惑。

　　欧豪私下底也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投资，但这种公司每次的回报率都会让他感觉一阵头疼。

　　国内的环境不同于国外，没有那么多乱糟糟的东西。

　　国内安保公司最大的用处，也就是私人保安了……欧豪一直都看不上这种，他觉得，开这些公司就是费力不讨好。

　　当然，安保公司也可以去海外，但那需要跟上面有关系。

　　欧豪也尝试过开一家海外的雇佣兵公司，可光是申请这一环节就直接把他给唰了下来……我都没实力，你方末能行？

　　你以为你认识公安厅厅长啊？

　　欧豪不信，觉得方末就是在敷衍自己。

　　看着欧豪那一脸质疑的表情，方末也懒得解释，不是哥们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啊！

　　你别后悔就行……方末喝了口可乐，突然感觉没什么味道，“怎么是无糖的？无糖的狗都不喝啊！”

　　“这样，那我带你去我新开的酒吧赚赚，静吧，让他们给你调一杯尝尝。”

　　欧豪丝毫没有因为被方末拒绝恼怒，笑容依旧，在他眼里这才说明方末的重要性，毕竟越重要的人越难拉拢。

　　“我只喝过长岛冰茶，你可别一上来就灌我，我不会喝酒。”

　　欧豪笑着拍着方末的肩膀，说男人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然后拉着方末就朝着电梯走去，勾肩搭背的样子就好像是亲兄弟一样。

　　两人一路直奔酒吧。

　　停在璀璨楼下的出租车里，司机抬头看了眼紧随其后的黑色越野，拿出对讲机。

　　“目标开始移动，所有人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