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应地去找,只看长在竹子附近的树木的枝桠,没过多久,周述就发现了钥匙。
画上的穿钥匙的绳子是明亮的鲜红色,本以为在铺着一层灰色的暗绿树丛中会特别显眼,事实上,要不是周述没有心心念念红色,他根本就找不到。
没多少树叶的枝桠上,那条穿过钥匙头孔的绳子是非常暗的红色,一点都不打眼,而且挂的很高,周述仰头望过去,觉得那都不是红色,而是灰色,但说灰色又不太契合,毕竟还是能看出绳子原本的一点点红色。
至于钥匙......就更不明显了,不是竖直地垂在空中,而是斜倚挂在针叶旁。
“百里淮,钥匙在这儿。”周述向不远处的百里淮招手。
百里淮闻声转身,朝周述走近。
与此同时,靠近长桥的湖面板块突然破水而出一个人。
“救命!”
那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同时引起了四个人的注意。
他一边拼命地往岸上游,一边大喊“救命”。
他游地非常快,可以看见,在他的后面有一条巨物紧追着他。
那巨物是什么?不像鱼。
周述擦了擦眼睛,依旧巨物觉得不像鱼。
周述问百里淮道:“你不去救他吗?”
百里淮道:“他游的这么快,比我强多了,不用救。”
周述道:“可是他在喊救命。”
百里淮没有吭声,只是紧紧盯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即使和周述说话也没有移开目光,一直到男子快到岸边,百里淮忽然冲了出去。
在男子离岸边不到一米的时候,百里淮抽出了剑。
周述睁大了眼睛,水中男子也睁大了眼睛。
剑脱手而出,以迅雷之势钉向湖面,同时百里淮抓住男子的领子,将男子捞起并迅速后退。
水中的东西被长剑刺穿,伤口处溢出绿色,绿色混了水,越远越淡,最后绿色归于无形。
呲啦一声,巨物冲破湖面,水流从它的顶部向四周往下流去。
周述终于看清了巨物,巨物看起来像是一团根茎混杂缠绕在一起。
百里淮的银剑插在巨物上半身正在飞舞的略显粗壮的茎尖上。
百里淮落在周述左前方几米的位置上,松了男子的领子。
那巨物忽地朝陆上甩茎尖,一道银光径直而来,直直插在了百里淮脚前半米处,剑身入地半尺有余。
随着银剑一并甩过来的还有茎尖上的水,水成珠子,成一条线,甩过来时,周述快速低头,方才躲过。
那成线的水珠连啪啪几声斜印在土地和树身上。
扔完剑,巨物抖了抖“身子”,慢慢地沉回水里,湖面重新归于平静。
周述望着还剩下些许波纹的水面,忽然发现,这边的湖面上很干净,没有荷花荷叶莲蓬水草,什么都没有。
那这团根茎是从哪儿来的?
一想到为了试验还专门下过水,周述感到了恶心。
“你没事吧?”周述问道。
他走到了刚被捞上来的人身边,蹲了下来。
那人上来时还站着,百里淮松手后,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如今也是一幅丧丧地样子,用手梳理着头发,现在正在梳理刘海。
刘海下面是一张俊俏的脸,他看见周述就笑,道:“啊?我没事啊。”
是很明媚的笑。
“没事就好。”周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百里淮,又看了一眼挂着钥匙的树,百里淮会意,拔起剑就过去了。
周述也过去。
男子依旧坐在地上,只是换了个方向,脸面对的方向变成了百里淮走过去的方向,手依旧在梳理湿哒哒的有些长能够遮住眼睛的刘海。
周述给百里淮指了钥匙所在的位置,小声道:“要爬上去吗?”
百里淮还未说话,周述身后出现声音:“不用爬,踹一脚就下来了。”
周述一回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而且站在他身后,刘海末梢还挂着水。
男子笑道:“我叫兰安年,寒枫书院的,二位是?”
周述道:“周述,鸿清宗。”
百里淮道:“百里淮,鸿清宗。”
兰安年笑道:“你俩一起的呀?难怪看起来这么熟络。”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眼珠很亮,嘴角也弯弯的,铺面的活力,标准的俊俏小修士,和墨相知那种沉默寡言老神在在的很不一样。
“听我的,踹一脚就下来了。”兰安年非常自来熟地说道,并且越过周述和百里淮上脚实践。
树的上梢晃荡了下,落下一堆枯针叶,钥匙从倚靠着树叶变成了悬挂状态。
“相信我,我再踹一次。”兰安年道,并再次付诸实践。
又是落下一堆枯叶,钥匙仅是晃荡了几下,依然稳稳地挂在枝桠上。
周述拍掉身上的针叶后,摸着捡落在头发上的针叶:“......”
百里淮身上落了一堆,他也没管。
兰安年看见百里淮的窘况,想要帮他捡身上的落叶。
百里淮偏身躲了过去,握紧剑,向上甩出一道剑光。
树上掉下东西。
百里淮收剑。
周述扭头一看,掉下来的是挂着钥匙的枝桠!
周述几步上前蹲下把钥匙从枝桠上取了下来。
酒楼二楼阳台。
“不去抢吗?”紫衣女子偏头问道。
“抢了对我们无益。”红衣女子拿着展开的画卷,画卷上画案不复之前,出现了新的场景,场景中有个箱子。
“与其多几个敌人,不如继续和他们合作,我们去拿剩下的那个箱子吧。”
兰安年对着百里淮就是一顿夸夸夸,紧紧跟着百里淮,像百里淮的小跟班似的,挤的周述都没位置了,没办法和百里淮沟通交流。
周述非常气愤,对着兰安年的肩膀就是一下下死手的狠拍,兰安年嗷了一声,道:“你干什么?”
周述笑道:“这位朋友,我们聊一聊。”
兰安年被周述揽住肩膀拉到一边。
兰安年懵懵道:“聊什么?”
周述道:“这位朋友,你从哪儿来?”
兰安年看了周述一眼,道:“寒枫书院啊。”
周述保持住微笑,道:“不是问这个,是问你进的第一幅画就是「人」画吗?就是这儿?”
兰安年道:“是啊。”
周述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从水里出来?”
兰安年说:“我捞莲蓬来着,被水怪拽下去的,你不知道水下可吓人了,我和水怪打了半天才上来。”
不对。
从进画后,水面始终是平静的,水下在打架,水面怎么可能能做到之前那么平静?
周述:……
难道是水面下设置了隔断类灵纹屏障?
不对。
他之前下水的时候,深入水下一米多,竟然还没有触碰到屏障吗?
也是,屏障应该在更深处,不然兰安年不会能在接近水面的地方能够露出完整的身影。
这样说,那屏障距离水面的距离最起码从两米开始算。
那团根茎水怪,就栖息在湖下的屏障之下。
周述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他成功地,把自己给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