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纹殿内部很大,周述身上披的衣服太显眼,招的周围的灵纹殿弟子跟看动物园新奇生物一样看他,有的甚至还要跟他一点路,周述尴尬地要命,于是抬起一手遮住自己的脸。
他跟着韦姓弟子穿过一个一个大门,在穿过数道大门之后,来到一处高阁楼下。
裘诠秋高马尾一袭烟紫色劲装,一张笑脸站高阁木雕门前。
显然是在等他。
他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阁楼。
裘诠秋走过红雕漆木承重柱,朝他走来,她对周述身旁韦姓弟子道:“辛苦你了,之后我会带客人上去。”
周述走进素雅高阁,问道:“你家小公主住哪层啊?”
裘诠秋闻言笑了,“你说什么呢?这一栋都是大师姐的住所。”
怎的一个壕子了得!
看看自己家的小院子,本来觉得自己家的小院子三间房占地二百一十多平方米已经够大了,现在周述酸的要死,好吧,其实也不是很酸,童妗妙这住所太大了,望其项背,没什么对比实感。
不管怎么说,自己家住的舒服就行了,而且院子里还有一棵耀眼高大的凤凰木,如今虽不是开花的季节,却也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满树温柔翠意,蓬勃生机。
不过再过段时间该落叶了,周述想。
到时候地上一片一片的落叶,想想就头疼,近日需要学个收拾落叶的法术吧,风系就不错,把落叶卷入山中做肥料。
高阁的楼梯是一圈一圈的,中间空着,从上方往下望,楼梯像旋涡。
而一楼大堂一目了然。
这么大的地方一个人住委实是有些资源浪费了。
这里住数百人都还稀稀松松。
但,说不定童小公主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比如讨厌自己住的地方小之类的……
总是她开心就好,也是灵纹殿愿意宠着,灵纹殿的人都没有异议,外人又能说什么呢?
周述走到三楼,裘诠秋就停下了脚步,周述收回眼神,看向楼梯侧方,那里是回廊,裘诠秋走上回廊,往左边走,周述在后跟着,他刚上回廊环视一周就大概猜到要去哪里了。
这一层所有的房门一模一样,童妗妙怎么会住在这里?
若是接待用的房间,大可不必上到三楼。
多下两层楼累不死童妗妙。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他们正在去盛凌所在。
而童妗妙如今正在盛凌身边。
这就是剧情的不可逆吗?
周述眯了下眼睛,有些为难。
童妗妙不会这么快就喜欢盛凌了吧?
姑娘,请您矜持点啊!
路过三扇门,裘诠秋敲了敲第四间,道:“师姐,周述带来了。”
说完,裘诠秋推开门,周述看见房内,童妗妙披散着大部分秀发,左右各有一小撮和浅蓝色丝巾一齐编成辫子拢在耳边,目测丝巾加编发效果相当于现代发箍。
童妗妙穿着一身水蓝色及地长裙,站在房中,裙上满绣的暗纹,唯有向光的布料面才能清楚地看见暗纹。
屋内摆设。
一张床,左侧靠墙,一张褐色长木方桌,挨着床贴着墙近着门放,桌子上摆放着六个青瓷插花摆件,瓶子胖瘦高矮不同,每个细小的瓶口延出一只只枯枝,枯枝上挂着鲜翠的树叶,白嫩的红蕊黄蕊粉蕊花朵。
周述正对着的,童妗妙背后的墙先是一个红色矮木柜,柜上一本翻页的书,是童妗妙刚放上去的,紧接着的是一张褐色太师椅,然后是一张同色方桌,方桌上放着一套茶具,然后又是一张褐色太师椅。
方桌上方的窗户与门一样雕刻着繁杂的花。
室内地上铺着整体呈灰蓝色图案斑斓的绒布面地毯。
周述走进室内,发现没看见的两面墙一面挂着字,一面挂着画,对床的那面挂着画,画着山水花鸟鱼虫,另一面挂着三种不同的字体,写着“戒骄躁”。
另外字画下墙角还放着几桶卷轴,左边桌上架着把剑,右边桌上放着文房四宝。
周述见这小小的房间这架势,说童妗妙没心思,他不信,除非一会儿随便打开一间房都是这架势。
周述环顾一圈后,视线落向床上人,盛凌靠在床头,见周述看他,露出一点点笑意。
至于盛凌所在床,周述都不想说。
盛凌所在的床自然只会更好。
那床幔薄如蚕丝,幔上图案栩栩如生,那锦被一看就是材质轻而软暖的材料。
裘诠秋被童妗妙遣去取周述的衣服了。
童妗妙叹气抱有歉意道:“我回来就被禁足了,所以只能请你上来见我。”
“怎么会被禁足?”
问了,周述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本就是强求才被放出来的金贵公主,走这一趟差点丢掉命,会被禁足也不足为奇。
“唉,我在祈山庄时,灵力耗空几番,又在灵力达最低限的时候强行落了两层结界给阮文易,导致动摇了根基,长老门说我做事不掂量,没轻没重,让我闭门思过……”
“可怜。”
“你不可怜?你怎么没被禁足?”童妗妙道。
“我为什么要被禁足?”周述觉得莫名其妙,他连伤都没怎么留下,除了狼狈点,其实都还好。
童妗妙忽然笑了:“你是符箓殿等了许久等来的首席弟子,符箓殿不可能对你不管不顾,只是我们刚回来,可能还没来得及传你去听处罚。”
“怎么可能?”周述下意识反驳道。
可反驳完了,他不确定了,他回来后就一直到处跑,说不定到现在没听到被禁足的消息,是因为没抓住他人。
盛凌看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往。
裘诠秋带着周述的衣服回来了,衣服崭新地像新买的,说明童妗妙或者裘诠秋还是有良心的,至少施了清净诀,没让衣服就那么脏着。
不过,周述记忆里这件外裳并不太脏,好像就沾了点灰土血迹。
“算你们有良心。”周述展开衣服,左瞧右瞧最后道。
“什么有良心?”童妗妙想了想道:“你不会还不知道你这件衣服不沾尘土水渍吧?”
“……”系统大礼包,谁不说个6!
周述将衣服收入储物空间,道:“没注意过。”
“也是,平日里怎么可能在泥潭里打滚,反正祈山庄这段时间是我出生至今最狼狈的时候了。”
谁不是呢?
也是他穿书至今最狼狈的时候。
“你去看过阮文易了吗?他怎么样了?还好吗?”童妗妙问。
“还没来得及。”末了,他看了盛凌一眼,“你把慕容熙丢在鸿清宗丢的太急了些,她这两天因为你的鲁莽受了些苦。”
“谁?”童妗妙听到陌生的名字问道,裘诠秋一双眼睛在三人身上来回转了转,露出了点看好戏的狡黠。
“他”
周述还没说完,就被盛凌打断。
盛凌道:“我未婚妻。”
周述一边心中:“不愧是你,猛!”一边注意看童妗妙的脸上,但没有看见童妗妙脸上出现失望的表情,童妗妙就像听了一个普通人的介绍一般,立马翻篇,问起另一个她在意的点:“你们之前就认识?”
周述道:“嗯,我和他们上山之前见过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