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已经不同了
“我名为‘雷古纳特’,是自古以来居住在此地的龙族眷属。之前被恶意之人控制,现已由游击士们解救。详细情况可向他们询问。”说完,雷古纳特飞向高空,逐渐消失。广阔的天空中,只留下它响亮的回音和众人的沉默。
“那个……将军阁下……”一旁的军务官面露难色,“这……”
“它飞到那种高度,我们无能为力。”摩尔根将军摇头,“就算借助‘埃尔赛尤’号的力量恐怕也不行。”转身,摩尔根将军看着艾丝蒂尔和她手中的巨大晶石,仍然一脸困惑。
听了艾丝蒂尔等人对整个事件的详细报告,拿到两块品质极佳的金曜石作为经济赔偿后,此事只能告一段落。巨龙不受人类的常理解束,进一步追责毫无意义,也无法得出结果。
阿加特在战斗中受了重伤,加上过度消耗体力,身体极度虚弱。幸好他晕倒的地方离拉文努村不远,于是大家主动提出带他过去,回到他的小屋。
“……”在众人的搀扶下,阿加特走进村庄,目光停在一座老式木屋前。与其他外观较新的房屋不同,这座小屋的样式仿佛停留在十年前。
“怎么了?阿加特。这不是你平时住的地方吧。”雪拉扎德有些奇怪,她知道阿加特平时住在一间小单人间。
“那个……大家。”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阿加特终于无奈地咬紧牙关:“那个……能跟我来这里看看吗?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们。”
“……嗯?”
“这里是……”阿加特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我妹妹生前……和我一起住的地方。”
“……生……前?”
“欢迎各位。”阿加特前所未有的温柔让众人颇感不适应,但没人失礼地提问。看得出来,他此刻正沉浸在某种幸福的回忆中。
小屋虽小,但布置得很用心。屋里没有明显的灰尘和蜘蛛网,显然有人精心打扫过。
阿加特像一位鉴赏家漫步在高级画廊,慢条斯理地审视着每一处细节,眼中流露出难以割舍的情感。
“这是……我吗?”他看着桌上的相框,轻声笑道,“他们竟然还保留着这张照片……呵,现在的我和那时候真是判若两人呢。”照片里的阿加特身着休闲牛仔裤,笑容灿烂,身旁的小红发女孩正拿着小巧的饰品,笑得纯真无邪。
“啊……对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这座房子,在十多年前的那次军队冲突中就被毁了……当时两军交火,一颗流弹误入了这里……那时……米夏正在屋里。”
“啊……”提妲失声轻呼,想起自己曾央求阿加特带她见见他的妹妹,现在想来,那时的话语一定触痛了他的心。
“虽然我知道他们重建得如此逼真……但没想到还原度竟这么高。看来得找个时间去跟村长好好道个谢。”
“……所以,就是在那个时候……米夏她……”
“那是在我生日前夕。米夏亲手为我制作了一个挂坠,说是生日礼物。那天,我们在山路上避难,她却为了那个挂坠跑回了家……就在这时,一枚炮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屋顶……”阿加特低下了头。
“……这……真是。”科洛丝紧握双手,咬牙道。
“我找到米夏时,她全身严重烧伤,几乎无法辨认……但她手中仍紧紧抓着那个挂坠,即使金属部分已被烧毁,石头却完好无损。”阿加特从胸口取下挂坠,放在左手心,“这不是什么七耀石,只是一块普通的美丽石头……我想她是在附近的小溪边找到的。我不明白她为何会为了这个……但一想到她发现它时的喜悦,以及制作它所付出的努力,我就无法责怪她。”
阿加特重新戴上挂坠,抬头时,眼中的迷茫已消散无踪:“作为米夏的遗物,我本该珍藏起来,而不是时刻佩戴……但战争结束后,我逃离村庄,过上了颓废的日子……唯有这个,我始终无法放下……作为哥哥,没能保护好妹妹……那种对自己的无力感,只有看着它时,我才能暂时忘却……那个少尉说得没错,其实我只是在自我欺骗吧……呵呵,活在欺骗中,没有未来的废物,不过如此。”
“阿加特哥哥……”提妲闻言慌张起来,起身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的人,脸红着把话咽了回去,那副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好了,都过去了。”阿加特轻声安慰提妲,“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了……现在我会把这个当作米夏一直在注视我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