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军事要塞的前线,皋滔骑马巡视着各个防御阵地。
这里每天都在发生大大小小的战斗,土隐一直试图冲破皋滔的防线。人族进行着顽强的抵抗,尽管伤亡很大,至少阵地始终巍然不动。
陆国士兵们都非常艰苦,经常因为粮草供应不足而饿肚子。很多伤病,因为缺医少药得不到及时医治。
但大家一看到皋滔陛下御驾亲征跟他们在一起,跟他们喝一样的稀粥,睡一样的草堆。战士们倍感鼓舞,斗志昂扬,誓与阵地共存亡。
皋滔巡视完毕,回到自己的简易军帐。
他刚喝完一杯水,卫兵进来禀报:“陛下,后羿大将军到了,请求觐见。”
皋滔差点一口水呛进鼻孔里:“什么?哪个后羿?”
“就是杀怪英雄后羿啊,陛下。”
“你胡说什么?后羿大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吗?是不是有人冒充他?”
“是不是冒充,那就不知道了,但那人看上去真的就是大将军啊,要不然,把他赶走?”
“啊,行了行了,让他进来吧。”
卫兵出去,过一会儿,后羿大步迈进军帐,抱拳施礼:“后羿参见陛下。”
皋滔并不回话,只是手按剑柄,远远盯着他看:“你真是后羿?”
“怎么了,陛下,我不像吗?”
“象,非常象。不过,我听说,鬼族人有一种妖术叫画皮术,可以披上人皮,假扮人族。你能证明你身上的,不是假皮吗?”
“这个,我自己怎么证明我自己呢?要不,陛下亲自摸一摸臣的皮肤吧。”
“站住,不要靠近我。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请讲,陛下。”
“当年,我们在一户村民家避难,我请求你的协助,粉碎寒促宦官集团的时候,你向我提了一个要求,我答应了你才会帮我。你还记得,你提了一个什么要求吗?”
那一次,是皋滔与后羿正式联合共谋大计的开始。当时只有后羿和嫦娥几个少数人在场,也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当时讲了什么话。
后羿略加思索回答:“还记得,我提出陛下掌权以后,必须主动放弃君主专制的旧制,把更多的权力交给百姓。陛下当时满口答应,后来陛下也基本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这正是我拼死保卫朝廷和国家,并甘愿为之奉献生命的动力。”
皋滔点点头,表示后羿回答正确。但他仍然不敢断言此人就是后羿,他于是说:“算你蒙对了,我还要问你一件事。”
后羿笑了说:“陛下只管问。”
“你可知道,我的左脚断掉的是第几根脚趾?”
皋滔从不在人前脱过鞋子,除了他的妻子,谁也没有见过他的脚。然而他却跟后羿一起单独泡过温泉,也只有后羿见过他的光脚丫子。
这个问题若是答对了,那就确定是后羿无疑。
后羿从容回答说:“陛下的左脚完好无损,没有脚趾断掉。”
皋滔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松开剑柄,慢慢走近后羿,突然一把拥抱住他:“大将军,欢迎你回来,欢迎欢迎。”
皇帝与大臣如此亲密随和的身体接触,这在过去等级森严的朝廷,绝对不可能发生。
过去等级严格的朝代,皇帝总是故意要保持与别人的距离,提防之心一目了然。
皋滔松开后羿,又仔细打量他一番:“一定是那些仙人将你救活了,对吧。太好了,我完全没有想到,你还能活过来。”
“这些日子,后羿不在,让陛下操心了。”
“可不是吗?你一走,赵不喆就中了鬼族人奸计,害得我们一天之内就丢掉十六个州,千万百姓置于鬼族人铁蹄之下。现在好了,你回来了,赶紧接过指挥权,想办法将鬼族人打回去。”
“很抱歉陛下,这里仍然要交给你继续坚守。后羿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首先解决。”
“什么事?”
“我必须杀死烈焰怪鸟,解除干旱天灾。烈焰鸟一天不死,干旱不能结束,我们只会一直处于劣势。”
“啊,言之有理,还是大将军有远见,是朕太急躁了。行,你只管去干吧,这里就交给我。”
“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一把强大的弓箭武器。”
“这个容易,军械库里应有尽有,将军只管上军械库挑选便是。”
“军械库里没有能用的弓器。我所需要的弓器,要有疾如雷电的速度,劈山破海的力量,上能射穿天穹下能刺入地府。”
“你是认真的吗?将军。这样的弓器属于神器了,只有天上神仙才能用。”
“我非常认真,陛下,我需要的就是神器。我们人族充满创造才能,一定可以打造出来。”
“既如此,你回皇宫去找嫦娥大人吧,让她找工部官员商量此事。”
“是,陛下保重,后羿告辞。”
“等你杀死怪鸟的好消息,将军。”
“陛下放心。”
后羿驾云升空,飞回皇宫,找到嫦娥,说明打造弓器之事。嫦娥即召工部官员前来议事。
工部官员领着几个军器工匠到来。嫦娥说:“后羿大将军回来了,他现在要去击杀烈焰怪鸟,需要打造一件称手的弓箭兵器,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去办,必须七天内完成。”
可是这些能工巧匠们一听后羿提出的弓器要求,连连摇头,说这种完全创新的兵器,他们真的无能为力。
“也许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有一位工匠说。
“谁?他在哪里?”后羿问。
“此人名叫鲁娇,她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发明家鲁邦。鲁邦生平拥有一千多项新发明,乡村大量的新农具都是他发明的。”
“是吗?那为什么不把他们找来?”嫦娥说。
“遗憾他们生在寒促掌权时期,朝廷只重人情关系,不重人才。他们曾应寒促的要求发明了射距更远的长弓,在陆国对战水国的战场上取得巨大优势。寒促却只把他们当奴隶使用,鲁邦最后在贫困交加中去世。他的女儿鲁娇继承他的手艺和技能,可惜现在还关押在狱中。”
“还在坐牢?为什么?”
“由于他们曾在寒促专门的工坊当过帮工,寒促倒台后,不知道怎么就被认定为寒促同党而被捕入狱。至今关押狱中无人过问。”
“该死该死,真是糊涂啊!这样的人才怎么可以受此冤屈呢?不能充分重视人才,是一个朝廷最大的腐败和愚蠢,更是我们朝廷官员的严重失职。传我命令,立即将鲁娇带来见我。”嫦娥下令。
“不,此人受此冤屈,是朝廷对不起她。我们必须亲自前去迎接她,以示朝廷歉意。”后羿说。
“好,就依将军所言,我们亲自去迎接她。”
于是嫦娥和后羿骑马赶往鲁娇所在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