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凛叙从前就看周义嬉皮笑脸的样子不顺眼,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更是对他无法容忍:“你还想不想在纽約继续待着?”
周义笑意更甚:“应该是我问郑总,还想不想查那颗肾背后的故事。”
说话期间,周义始终没有忘记去观察郑凛叙的表情。
果然,听见“那颗肾”这个关键词时,郑凛叙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表情里多了几分质疑。
周义见状,便继续:“走吧,郑总,我们好好聊聊正事儿。”
郑凛叙站在原地不动,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是为什么来的:“人在哪里。”
周义不疾不徐地说:“郑总倒是不用这么担心,她是我孩子的妈妈,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郑凛叙沉默着,没有回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周义朝郑凛叙微微挑眉:“郑总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知道了吧?”
郑凛叙答非所问:“翩跹留下孩子的决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和她姐怕引产伤到她的身体才会有这个选择,三三的抚养权也轮不到你。”
郑凛叙不意外周义知道三三的身份,那天在餐厅碰面,周义专程走上来跟三三说话的时候,郑凛叙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郑凛叙倒是不知道周义查过三三年龄这个事儿,单纯只是因为三三和周义长得太像了。
周义脑袋瓜子那么精明的人,必定是看一眼就猜到来龙去脉了。
周义听见这似曾相识的话,笑了:“不愧是好兄妹,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那么,孩子知道自己差点被你们弄死么?”
郑凛叙从周义的话里听出了几分愠怒和嘲讽,还有不忿,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郑凛叙周身的气场顿时又冷了几分,耐心基本上也被耗光了,“你放不放人?别等我动手。”
周义答非所问:“郑总,先上楼聊聊正事儿吧,聊完了我会放她跟你回去的。”
郑凛叙对周义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什么信任度,照旧是一脸怀疑地看着他,直到周义又做了几句承诺,郑凛叙才跟他一起去了书房。
进入书房后,周义神情也严肃了不少,将周礼那边整合好的重要证据和线索,一一跟郑凛叙聊了一遍。
因为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两人之间也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周义虽然平时喜欢开玩笑,但聊起来正事时,还是十分严肃的。
聊了快半个小时,周义代替周礼提出了想要和郑凛叙一起调查的提议,郑凛叙经过权衡之后,同意了这个提议,这场谈判算是结束了。
聊完,郑凛叙便要转身走人。
周义叫住了他,笑着说:“郑总,给我女儿当了这么久的爸爸,也该让她见见我这个亲爸了吧。”
郑凛叙没有回应他的话,但周义从他的沉默中完全能读出答案。
郑凛叙不想让他参与孩子的生活,甚至都不想让他们父女见面。
周义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郑凛叙朝他开口:“没有这个必要。”
这句话直接让周义笑出了声,“没有必要?我这个亲爸想见孩子都没必要,那郑总觉得什么才是有必要的?”
郑凛叙受不了他这种理直气壮的口吻:“你为她做过什么?”
周义:“问得好。”
他拍了拍手,“郑总当初一声不吭把人带走,音信全无,她怀孕的消息你们有跟我说过么,孩子五岁了,我才知道我当爹了,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我能做什么?”
虽然周义在极力克制了,但提到郑翩跹的不告而别时,他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特别是在亲眼目睹了郑翩跹和另外一个男人亲热的画面的之后。
郑凛叙冷冷地睨了周义一眼,觉得他已经无可救药了,也完全没有心思跟他沟通当年的事情,像周义这种人,是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做错的。
郑翩跹好不容易才从那件事情里走出来,他是绝对不会再给周义继续扰乱她生活的机会了。
“翩跹人在哪里?”郑凛叙说,“我答应了你合作,不代表你以后可以骚扰她,离她远点。”
周义:“郑总是不是忘记了,我和她当年可没有正式聊过分手。”
他似笑非笑地提醒了一句,倒是没有再继续刁难,主动走上前,打开书房的门,带着郑凛叙去主卧那边,拧钥匙开了门。
主卧的门一打开,郑翩跹便走了出来。
她几乎没有看过周义一眼,直接的越过他,来到了郑凛叙身边,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哥。”
“没事了。”郑凛叙拍了一下郑翩跹的手背。
他的目光在郑翩跹身上逡巡一周,大概检查了一下,确认她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说:“走吧,我带你回去。”
郑翩跹点点头,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
郑凛叙这句话之后,兄妹两人便往楼梯的方向走,周义就这么跟在了他们身后,跟了一路。
然而,直到他们一起走出别墅大门,郑翩跹都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别墅的门关上之后,周义独自站在原地,凝着那扇门看了很久,思绪有些恍惚,脑海中接连不断地闪过许多过往的画面。
曾经的郑翩跹,即便是和他短暂道别时,都是一步三回头的,每个动作和眼神里都是不舍。
但是现在,连回头的一眼都没有。
曾经他享受过的待遇,大概都给她身边的另外一个男人了。
一想到这里,周义更加迫切地想要查到那个男人的资料了。
上次他试图找人查过,但因为没有照片也没有名字,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想查都不知道从何查起。
所以,他得先弄一张那男人的照片,或者是查到他的名字。
郑翩跹上车之后,脸色是惨白惨白的。
郑凛叙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
车子行驶了一段之后,郑凛叙才开口对她说:“没事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郑翩跹点了点头。
郑凛叙:“他欺负你了?”
郑翩跹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三三的身份了。”
郑凛叙:“他知道也没用,三三的抚养权在我这里,他永远争不过我们,这些事都交给我。”
他从未担忧过三三的抚养权问题,只是怕她看到周义,再被拽入抑郁的状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