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三三喊“爸爸”,郑凛叙下意识地去跟郑翩跹对视,两人的立刻就读懂了彼此的眼神
之前三三这么叫郑凛叙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觉得有多不合适,当时三三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即便是后来澄清了身份,叫得时间长了,一时半刻也改不过来。
可现在,三三已经知道了周义才是她的爸爸,再听这个称呼,味道都变了。
郑凛叙想,他需要和郑翩跹谈一谈,再跟三三说一下换称呼的决定。
“玩得开心么?”郑凛叙像往常一样摸了摸三三的头发,声音很温和。
三三点了点头,毫不吝啬地同郑凛叙分享着自己这一趟旅行的心情,“很开心,我喜欢北城,以后还想来。”
郑凛叙笑着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三三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问:“爸爸,你是过来和我们一起玩的吗?还是要接我们回去呀?”
周义两天没来过,而郑翩跹此前又说了那种话,三三听过之后便很乖巧地没有再问过她任何关于周义的问题,就像她说的那样,妈妈比较重要。
“我来接你们去看珠珠。”郑凛叙问三三,“想不想她?”
“诶?”一听见姜明珠的名字,三三的眼睛马上就亮了,“我们可以去看珠珠吗?”
郑凛叙:“当然,开心么。”
三三毫不犹豫地点头,“太开心啦!”
郑凛叙和三三聊了几句之后,便去厨房准备晚饭了,三三自打知道要去看姜明珠之后,便开始在客厅里整理要给她带去的礼物,郑翩跹没有打扰她,进了厨房找郑凛叙。
郑翩跹原意是想给郑凛叙打下手的,然而,郑凛叙什么都不需要她做,她只能站在一旁。
郑凛叙洗菜的时候,侧目看了看郑翩跹的表情,温声问她:“现在好点了么?”
郑翩跹:“你来之后,好多了。”
郑凛叙:“有的事情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做出决定,也不是做出决定之后就没有改变的余地,不用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三三。”
在听完三三之前的那些话后,郑翩跹对于郑凛叙所说的“相信三三”,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想到那晚三三抱着她说“我更爱你”的画面,郑翩跹鼻头顿时酸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泪,“哥,三三真的被你教得很好。”
她以为三三会为了周义和她闹不愉快,没想到她最后做出的选择是她。
“我只是觉得,和她比起来,我这个妈妈当得太自私了。”郑翩跹低头看着地板,“我好像不应该因为个人的喜恶就要求她放弃她的爸爸。”
“先不要想这件事了。”郑凛叙关上水龙头,将洗好的菜放到一旁的沥水架上,“以后时间还很多,慢慢来。”
郑翩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抿着嘴唇陷入了沉默。
郑凛叙并没有让这份沉默持续太久,很快便同郑翩跹聊起了去柏林的安排。
三人吃晚饭的时候,话题也一直围绕着这件事情展开,聊了一会儿姜明珠之后,三三忽然八卦了起来,对郑凛叙说:“爸爸,珠珠和四叔谈过恋爱诶,你知道吗?”
郑凛叙当即就知道她口中的“四叔”是谁了,想必是之前跟着周义去周家的时候听说的。
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郑凛叙便巧妙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三三:“小左和小右告诉我的。”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捂着嘴巴,神秘兮兮地说:“是珠珠甩掉了四叔哦。”
郑凛叙被三三丰富生动的小表情逗笑了,无奈得不行是他低估了这几个孩子了。
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事儿是从孩子嘴巴里漏出来的。
“我觉得四叔长得好帅哦,还很酷。”说到周礼,三三露出了几分崇拜的表情更准确地说,是对有点小花痴的表情。
郑凛叙:“很酷?”
三三点点头:“对哦,四叔都不怎么说话,很神秘耶”
郑凛叙:“……”
郑翩跹第一次听三三这么夸周礼,之前她一直以为,三三可能对周礼有些疏远,毕竟他话太少了,这种性格很难和孩子打成一片,三三应该是更喜欢周义那种闹腾的才是。
没想到她说起来周礼,也这么崇拜。
晚饭之后,郑凛叙联系了一下方沁阳,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柏林探望姜明珠。
方沁阳听后,二话不说便答应了,随后又问郑凛叙:“郑老板,我能再叫一个人么?”
郑凛叙:“叫谁?”
“芝芝。”方沁阳说,“前阵子我跟她说好了春节过完去柏林看珠珠的。”
郑凛叙“嗯”了一声,“可以,她有时间就没问题。”
和方沁阳通完电话之后,郑凛叙脑子里闪过了一张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脸。
之前姜明珠在北城的时候,郑凛叙和付晓芝见过很多次,接触的机会也很多。
但姜明珠离开北城的这半年多,郑凛叙几乎就没有和付晓芝联系过了,奇怪的是,他竟然能清楚地想起来她之前的一些表情,深刻而清晰。
郑凛叙揉了揉眉心,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去了一旁。
连续三天没有见过郑翩跹和三三,也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周义几乎寝食难安。
几个晚上都没有完整地睡过一个觉。
周义连着几天都没有出过门,浑浑噩噩的,一个人待在公寓里发呆度日。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周礼突然来找他。
周义打开门看到周礼的时候怔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周礼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径直走进来,看了以一眼空荡荡的茶几和沙发。
他淡淡地开口:“郑凛叙来北城了。”
周义的眼皮跳了一下。
听见这个名字,他大概就能猜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回纽約了?”
“柏林。”周礼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冷了不少。
周义:“去看明珠了?”
周礼不说话。
周义:“她手术恢复得怎么样了?”
周礼:“不知道。”
周义看周礼嘴硬的模样,没有像平时一样拆穿他他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跟他玩笑。
周义正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听见周礼问:“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