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暂时撤退
“会成功么?”
陈重不敢放松,虽说限制物木桩钉在了鬼的身上,可是他也不清楚这么做会不会有用。
目前的情况是鬼失去了行动,如一具尸体一般僵硬的站在那里。
但鬼蜮没有消散,说明人与鬼的碰撞之中还没有形成绝对的压制。
“有用。”
宗昌压低声音提醒道。
他明显感觉到厉鬼身上存在的阻力正在减小,自己的力量已经能够慢慢侵蚀鬼的身体,让鬼渐渐陷入僵硬。
李军却在这时发现了新的状况,沉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地板还在开裂,甚至开裂程度比先前更严重了。”
虽然鬼不动了,但鬼蜮还在影响现实,搞不好这层楼会在厉鬼的侵蚀下塌陷。
当然了,正常情况下的塌陷只能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让李军真正忌惮的是,掉进黑暗之后要面临的真正危险。
陈重的目光一直聚焦在鬼的身上,没办法洞察周围环境的变化,听李军这么一说,立刻心中一凛。
时间容不得被一点浪费,与鬼僵持对抗所支付的代价太大了,他们作为驭鬼者完全耗不起。
木桩的压制虽然勉强维持了对抗平衡,却也引发了厉鬼某种变化,很快脆弱平衡就会被打破。
陈重咬了咬牙,下了一个决断:“把鬼抬起来,别让它的双脚接触地面。”
悬空!
李军和宗昌此刻彼此看了一眼。
趁着厉鬼无法动弹,趁机完成限制的三个条件么?
说做就做。
李军很果断,抓住木桩就用尽力气猛的一推,打算将女尸抵在角落的墙上。
宗昌在旁边帮忙,抱着女尸的腰腹位置用力抬起。
女尸身形消瘦,看着也不重,可意想不到的是,两人的行动都出了意外。
无论宗昌手上如何用力,脸庞都憋红了,仍旧无法搬动厉鬼双脚离地。李军这边的同样如此,女尸的双脚就像扎根了一样,无论如何推搡也丝毫没有挪动一步。
“不行么?”
陈重脸色微变,脚下微微一跺,鬼殓的鬼蜮被释放了出来,开始强行干扰这一层楼。
鬼蜮作用下,办公室房间的黑暗一下子变得更加浓郁。鬼蜮笼罩女尸,尝试改变其站立的位置。
可女尸依旧纹丝不动。
按理来说,女尸被压制无法反抗,鬼殓的鬼蜮应该可以影响真正的厉鬼才对。
“不行,这里的地板裂开得太严重,我感觉只要稍稍用力一点,都能把这里踩塌。陈重,还没有其他办法?”李军沉声道。
他从脚下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威胁,再没有新的办法,他们都会一起掉下那恐怖的黑暗之中。
宗昌也急忙看过来,他们所面临的处境宛如站在了随时破碎的冰面,令人每一寸毛孔都不寒而栗。
更要命的是他们无法离开,需要站在原地联手压制厉鬼,一旦松手释放厉鬼,恐怕处境会更危急。
然而此刻外面的走廊中,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黑暗中一具具人形轮廓正在浮现出来。
鬼奴来了。
女尸被限制,但鬼奴却没有受到影响。
陈重脸色微微一沉,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一个词,叫打生桩。
鬼就像被当成一根木桩钉死在这座大厦,无法移动分毫,被限制了行动能力。
而且鬼有一个特性,双脚停留在一个地方越久,鬼蜮影响现实的效果越来越可怕,所以地面发裂,即将引发可怕的倾塌。
“我知道了,这次跟上一次在老宅时的情况不一样。为什么有人剪开缝住嘴巴的金线,鬼却没有当场复苏杀人,问题就出在木桩上。我想木桩真正的称呼应该叫生桩。一旦钉下,便犹如被打生桩一般,被钉住的对象无法行动,必须有人帮忙拔出,才能解除限制。”
“所以想限制厉鬼,必须在鬼双脚离地的时刻。”
陈重短短几秒内想了很多,也弄明白了很多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
“陈重,不管有什么办法,你都得抓紧时间了。被引来的鬼奴越来越多了,我们应付不过来。”李军看见对方陷入沉思,不由催促道。
办公室的大门早就被撞坏了,一具又一具尸体来到门口徘徊,如果不是鬼殓的鬼蜮干扰隔绝了这个房间,这些鬼奴恐怕早就试图入侵进来了。
陈重目光微微挪动,从中看见了刑警大队长韩亮的身影,此时他浑身干瘦,宛如一具干尸,硕大的眼眶里的眼珠子没有一丝活人神采,充满冰冷与死寂。
“重哥,这里快塌陷了。”
宗昌惊呼一声,在他脚下地板终于承受不住一道道裂纹的侵蚀,崩塌出一个漆黑缺口。
而他只能死死抱在女尸身上,才让自己没有掉落下去。
“李军你负责拔出木桩,宗昌赶紧从鬼的身上下来,我先带你们离开。”陈重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次准备不足,行动没有起到预料中的作用,那么机会只能白白浪费了。
鬼是被压制了,但他们无法关押。
因为鬼蜮还在,这无解。
“可惜了。”
李军知道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多多少少加快了身体复苏的程度,只是不知道以这种恶化的状态,还能不能支撑到下一次行动展开。
下一秒,李军果决的拔出了钉在女尸身上的木桩。
宗昌双手一松,从女尸身上重新感受到恐怖的阻力之后,立刻明白鬼已经恢复了行动,他不敢再抓在女尸身上,迅速从上面跳了下来。
陈重收回目光,脚下猛的一踩,再次干扰源头的鬼蜮。
瞬间,一股浓郁黑暗涌来。
趁着女尸转头看向“诱饵”的空隙。
鬼殓的鬼蜮笼罩在李军和宗昌身上,一路蔓延却没有离开大厦,而是向楼顶覆盖了过去,暂时性撤出了这间办公室。
在干扰之下。
办公室内,三位刑警齐齐消失不见。
“不,你们不能走,别丢下我。”
黑暗的办公室之中传来一道中年男人惊慌的急呼,然后是脚步声响起,最后伴随着一道微弱的惨叫声而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