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隋唐群英传:最全隋唐演义

第44章 追朋友半途逢尤通

  第四十四回追朋友半途逢尤通

  王老好告诉单雄信,秦琼离开王家老店,奔茂和当铺去了,他把他那一对金装锏就当在茂和当铺了。

  王伯当一听这话,又来火了,指着单雄信:“姓单的,听见没?哼!我叔宝哥哥把他祖传的那一对金装锏就当在你家开的茂和当铺去了!哦,马卖给你了,锏都当你家了啊!”

  “这……对对对对……都是我的错!”单雄信说:“那谁知道他把锏当我当铺里去了?我要知道是秦叔宝当的,我说什么也不能要啊。”

  “行行行行……赶紧到当铺找我叔宝哥哥再说吧!”王伯当拿手一点王老好:“你等着啊!”“噔噔噔……”他第一个冲出去了。

  王老好一看,我的妈呀!看来我的店开不成了。

  李密于心不忍,拍了拍王老好的肩膀:“你放心,他现在着急,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安慰了一句,跟着单雄信等人走出王家老店,赶紧奔茂和当铺。

  简短截说,来到当铺门口一看,人都上了板了。现在的天都已经哄黑了,人家当铺早关门了。

  “邦!邦!邦!”一拍,把伙计掌柜的叫出来,门板卸下来一看,“哎哟!员外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啊?”

  单雄信说:“我问你,今天可有人到这当铺当锏啊?”

  “啊,当,当锏?”

  “就是两根铜棍儿,有没有?”

  “哦,有有有……上午有一个人来当。”

  “那现在那一对金锏还在吗?”

  “呃,已被赎走了。”

  “什么时候赎走的?”

  “哎哟,那说这话,这天没黑的时候,呃…似黑似不黑的时候,我们马上关门了,这位客爷过来了,就把这锏给赎走了。”

  “噌!”王伯当过来了,“那赎锏之人去哪了?”

  “他离开店门,我发现走不多远,就就奔对过的达通酒楼了。”

  “哎哟!”王伯当一跺脚,“我们找了一个罗圈儿啊!敢情我叔宝哥哥是先赎了锏,又进了酒楼,这才遇到了我们呐。哎呀呀……我刚才就说往城外去追,你非得要去王家老店!”

  “哎,是是是是……”单雄信说:“我没好!都是我的错!那刚才去王家老店不是你急急忙忙去的吗?那现在怎么办?”

  “还怎么办?赶紧出城追啊!”

  “追!追追追……”

  单雄信也急了,追!今天非得把秦琼追到不可。几个人快马加鞭。出哪个城门呢?出东门?山东在东边啊。出东门出不去了,怎么?宵禁了,晚上城门四门紧闭。但是,拦不住单雄信。单雄信和四门的守军都太熟了,暗地都有灰色交易过来。先问:“有没有人刚才出城?”

  “有,”守军说了,“每天傍晚都有不少人出城啊。”

  “那有没有一个高个子,还抱着几匹潞州绸,背着两根铜棍子这样的人出城啊?”

  “哎……哎哟,这这这没太注意。”

  “哎呀,甭管了!注意吧!”

  一使银子,人家把门开了个门缝,几匹马挤出门缝,奔东就追下去了。

  说秦琼是不是走了,是不是回家了?一点儿不假呀。那位说:“秦琼为什么走啊?王伯当不是让秦琼在酒店里好好等着吗?”是啊,本来王伯当是让谢映登李密在这儿陪着秦琼。如果这两个人陪着,秦琼还不好意思走了。这两位急急忙忙一追王伯当,秦琼的心特别难受,怎么难受呢?“我这嘴怎么那么笨呢,啊?这话我怎么就不会说呀!没说明白。我这伯当兄弟看这意思,要跟单二员外拼命去了。哎呀,这不闹误会吗?误会上面加误会呀!看得出,这两位都是伯当兄弟过命的好朋友,怕这伯当兄弟闹误会,人家赶紧追。没想到我给人家惹这么大麻烦,你说说,我还能在这等吗?万一,那边闹出误会,我怎么见人家呢?即便那边没闹误会,被这两个人劝住了。人家单雄信跟着三兄弟王伯当再过来,再请我,我又何以面对呀?哎呀呀呀……怎么那么尴尬呀!”平生第一次,秦琼手足无措。

  怎么办?咱不止一次说,秦琼这个人好面儿。现在因为这个面儿,他过不去。怎么办?英雄有的时候也选择逃避呀。“我干脆走吧!一走百了,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回到山东。等到山东了,我病也养好了,也吃胖了,也没这么落魄了,养的精神足足的。哪怕那个时候我三兄弟王伯当再找到济南,我见到他只需微微一笑,非常大度地说一句:‘没什么!’这事情不就了了吗?对,就这个主意!赶紧走!实在是无脸见人呐。”秦琼想到这里,桌上的饭菜,他就吃一丸子吃一肉,喝了一杯酒,剩下的都没动啊。哪还有心思吃饭呢?

  秦琼站起来,把锏又背在身后,把包裹背起来,把四匹潞州绸又夹起来,他刚才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身旁边了。王伯当光顾跟他叙旧了,就没看秦琼的东西,没注意秦琼已然赎回了那对金装锏。不然的话,王伯当也不会找到当铺。秦琼把这些东西全背起来,走到楼下喊了一声:“小二,算账!”

  店小二现在吓坏了,哆里哆嗦过来,“哎哟,哎呦,这这这这……秦祖宗哎……”

  秦琼一听,一摆手,“别这么喊。”

  “不不不,您,您,您就是我祖宗,您就是我祖宗!您呐,大人不见小人怪,您是宰相肚里能跑骆驼!您,您一定在三爷面前给我美言几句。这这不……我…我是无意冒犯您的,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秦琼一摆手:“不会的,不会的,你把心搁肚里头。赶紧给我结账啊。”

  “不是,您这还没吃呢?”

  “啊,我还有事要赶紧走了。嗯,把这三爷的账和我的账一起汇了。”

  “呃,不不……三爷,他的账不用您汇。”

  “不不不,我们都是好朋友,不分彼此,这么着吧,”秦琼一伸手从兜里掏出十两的银子,反正有钱,往柜台上一放,“钱就这么多啊,多了少了的,就这么的吧,告辞告辞!”

  小二一瞧,“太多了,太多了,用不了,用不了……”

  秦琼一摆手,那意思:“甭说了!”身形一转,迈大步,“噔噔噔……”秦琼走出殿外,趁天黑关城门之前,秦琼跟随出城的老百姓,他也出了东城了,用步量着由打潞州上党县往山东走。

  等到出城了,秦琼这时才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头重脚轻,浑身无力。我们说了,从早到现在不能说没吃东西吧,也就吃了一肉丸子加一块肉。这一走,早就消化没了。秦琼这个时候后悔呀,要早知道这样,刚才,我应该揣两张饼。怎么?那玩意儿也能补充补充血糖啊。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便是看到附近有个村庄,秦琼也不敢逗留啊。生怕王伯当他们追过来,虽然腹中饥饿难忍,但也紧咬牙关往前迈步。

  但是,有时候人的身体不属于自己呀。不是说你思想意识想让身体怎么做,这身体就会不折不扣怎么做。不是完全那样,它本身有它的生理运转的机制。一旦这个机制紊乱,这身体就会自己预警,自己进入紧急的应急状态。现在秦琼就处在一个身体极度消耗状态之中。身体自己支撑不住了,血糖太低了,你再往前迈步,你这人就得死。所以,身体就得启动它的应急保护措施。什么措施?昏厥!就是晕倒。哦,晕倒是身体自身的保护啊?当然了。比如一个歹徒给你一刀,哎呀,太疼了,这身体马上启动保护措施,把你也弄晕了,省得你疼。秦琼今天也一样,身体极度虚弱,身体系统立刻启动了应急保护措施。秦琼走着走着,就觉得眼前一黑,“砰!”一头就扎到了路边草丛之中了。幸亏秋天,荒草还软绵绵的。秦琼个子高,往下一倒,脑袋正冲道边儿。这要是个子矮了,“邦!”一脑袋,撞黄土地上了,非得摔坏不可。但秦琼一脑袋扎进草丛之中,就昏死在这里了。

  王伯当单雄信他们哪知道啊?找秦琼找不到,就出了东门,一直往东边追。

  王伯当追得最快了,快马加鞭,“驾!驾!”“咵咵咵……”他没了命地往前跑往前追。

  单雄信现在也自觉理亏,觉得对不起朋友,也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这个王老三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过。今天真是急了,他这么追秦琼,那自己就不能说不追!”所以,他是紧随其后。他这么一追,谢科李密也不好说什么,那就追吧。

  四匹马一口气追了一晚上。沿途之上,没看到人影。

  其间,单雄信不好说,这李密跟王伯当关系最铁,又是老大哥,他有时候就追过来:“伯当,伯当,咱追了一夜了,没看到人影。咱是不是追过了?秦琼是不是在咱们身后呢?”

  他这么一说,单雄信也插话了,“是啊,三弟,秦琼他到底是走路啊,还是骑马呀?”

  单雄信一问这话,王伯当急了:“你说呢!他马卖给你了,他能骑马吗?”

  “哎呀。他也许又花了钱雇了马。”

  “他往哪雇去?他出来都已经天黑了,骡马店早关门了!”

  “那就对了。”李密说:“他既然没骑马,那就是步行。既然他是步行,他肯定没咱们的马快。咱追赶一路没见人影,这就说明咱追过了。有可能,他在身后呢。这大黑黑的,一路之上难免看不到人。另外,谁赶夜路啊?也许,叔宝他走着走着走累了,看哪儿有座庙,或者哪儿有村庄,人家就住下了,这也有可能。”

  王伯当说:“那你的意思,咱再回去呗?”

  “我的意思,咱再往后找找,你看怎么样?”

  王伯当一琢磨,李密言之有理,秦琼两条腿,他怎么也跑不过这四条腿的马呀。“大家往后找!走!”

  就这么着,四个人拨马又回来了,又往后找。这一找就找到了天光渐亮,仍然没见秦琼的踪迹。

  王伯当一看,把马勒住了,“别别别……别往后追了!拨转马头,咱们还是往山东方向追!”

  “哎呀,”李密说:“伯当啊,你不能太任性了!我觉得叔宝他没走远,咱再往后追追。”

  “不不不……我看我们再往后找,也找不到我叔宝哥哥。既然这一路咱们趟了两遍都没找到我叔宝哥哥。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叔宝哥哥跟咱走岔道了。这要是一走岔道,那怎么追也追不上啊!干脆咱直接奔山东历城县,直接到我叔宝哥哥家里,咱在那儿坐等,等他回来,给他赔了不是。再把他请回潞州!”

  李密一听,“啊?”王伯当要疯,“人家都到家了,你还把人家拉回潞州干嘛呀?”

  “那也得赔罪!”

  “伯当,我觉得这事,你做得有点过了啊!”李密这话其实是说给单雄信听的。因为李密发现,单雄信的脸色是特别得难看!江湖绿林总瓢把子被你王伯当耍着玩呢?来回遛两遍,还要带到山东去,这做过了!

  可是没想到,单雄信听了点点头,“好,既然老三觉得合适,那我这个礼就赔到山东!走!”单雄信也来气了,一拨马头,不用王伯当再催了,一拍马,“哗……”单雄信奔东边又追出去了。

  “哎呀!”李密着急得用马鞭子指了指王伯当,“你呀你呀!走吧!”现在说什么也都没法说了,那就追吧!

  就这么着,又拨转马头往山东方向追,又追了一个多时辰。这个时候,都已经到了午时了。这群人昨天晚上都没吃饭,早上也没吃饭,现在也受不了了。决定前面找一个镇店,先吃顿饭再说吧。于是,这几位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路过一座镇店,找了一家饭馆,吃了一顿饭之后,出了饭馆,想继续上马东行。结果,刚一出饭馆,抬头一看,“哎哟!”就见由打东边来了几匹马,马鞍桥坐着几个人。

  单雄信兄弟抬头一看,为首的非是别人,正是东方瓢把子铁面判官尤通尤俊达。尤俊达身边那匹马上坐着的是尤俊达手底下的二号人物,此人叫飞毛腿朱能。再往后跟着七八匹马,马上坐着七八个兄弟。

  单雄信看见尤俊达了,尤俊达也瞅见单雄信了。

  “哎哟!二哥!”尤俊达赶紧甩镫离鞍下马,小跑“噔噔噔”来到单雄信近前,“噗嗵!”一声,就跪倒在地。“二哥一向可好,小弟尤通给二哥见礼了!”趴下就磕头。

  单雄信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到尤俊达了,赶紧双手相搀,“贤弟,请起!”把尤俊达搀起来。

  尤俊达就问他:“二哥,你怎么来这里了?”

  “哎呀!”单雄信说:“一言难尽呐!我们追赶一个朋友。”

  “哦?追什么朋友?”

  “追山东那个有名的秦琼秦叔宝。”

  尤俊达一听,“你们追秦琼干嘛?”

  “嗨!”拼命三郎王伯当这个时候可逮着人了,又抓住尤俊达,从头到尾把这个事情经过这么一说。“我们要一定追到叔宝哥哥,向他赔礼道歉,然后把他请回潞州上党县,把他的马还给他。”

  “哦……”尤通点点头,“原来如此。但是,你们甭追了。”

  “怎么?”

  “我就从山东来的呀?这一路之上我就没见过秦琼。”说尤通认识秦琼?认的!在暗地中,尤俊达见过秦琼。尤俊达作为东面的瓢把子贼头,秦琼这么大的蔓儿,抓了他那么多小弟,他能不暗中认认吗?暗中见过秦琼。但秦琼没见过他。所以,尤俊达说了:“我这一路走来,没见到秦琼。所以,你们可能追过了。”

  王伯当说:“追过了?那我们就追到山东历城县,追到我叔宝哥哥家里,向他赔罪!”

  “哦……”尤俊达听到这里,铁面判官的脸色可有点阴沉。“那么,大兄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

  “回来?赔完礼,把我叔宝哥哥请回来,我们就回来了。”

  “那秦琼什么时候到历城县呢?”

  “哎……那我们哪知道啊?我们现在没见着呢。”

  “那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什么日子?哎,尤通,你,你把话说明白,什么意思?”

  “我问你今天是九月几日啊?”

  王伯当说:“今天?今天是九月二十六日。”

  “着啊,九月二十六日。我可是九月二十九日要在二贤庄开金盆洗手大会呀。单二哥,难道说这次大会的时间要往后延吗?”尤俊达话说得很明白了:“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为了秦琼,我的事儿难道就不办吗?别忘了,我这事儿是之前定下来的!单二哥的绿林帖都已经撒下去了,天下绿林朋友这两三天就陆陆续续到二贤庄了。你们为了一个秦琼,就把我的事儿耽误了。你们认识秦琼,我可不认识秦琼!你们跟秦琼有交情,我可跟他没交情!那么咱们有交情,难道说你们为了一个跟我没交情之人,把咱的交情就变作没交情了吗?”他把话一说到这里,王伯当也没词儿了。

  谢映登这个时候用眼就看着单雄信,那意思:“二哥,您这个时候可得说话了。”

  单雄信此时也已然冷静下来了,对呀!这一晚上被这王伯当带着呀,一门心思就去山东找秦琼。把人家尤俊达的事儿给忘了!金盆洗手是大事儿,是绿林的大事儿啊!我作为绿林总瓢把子,那不能因为一个秦琼把这绿林大事忘了。金砖不厚,玉瓦非薄,何况这秦琼跟我也没什么交情。我是看着老三他的面上,我对秦琼尊重,我们俩没交情。跟这尤俊达就不一样了。我跟尤俊达从小的交情,我不能因为秦琼废了这个交情啊。

  想到这里,单雄信对王伯当说:“老三,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回去。我立刻派黄天虎李成龙任景司铁子健这四位兄弟骑快马赶奔山东历城县,沿途寻找秦琼。如果找不到,在历城县等候秦琼,无论如何也把秦琼请回上党县。在现在,我必须回去给尤通金盆洗手!”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