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山道中魔王逢天王
第六〇六回山道中魔王逢天王
相州刺史高昙晟找麻叔谋要孙子。没想到,看到的已然是烹熟了的孙子呀。
麻叔谋倒也不隐瞒:“你孙子呀你孙子已经在我腹中了!哼!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高刺史,我不知道这孩子是你孙子。但是,这事已经发生了,我也知道这事不可能协调。嘿,要说我赔个礼,赔你点钱,你能够善罢甘休吗?不可能啊。这事已然做了,再没有退回之理。你要不来找,算你便宜。你既然来找了,嘿!高刺史,咱俩这个仇就算结上了!你就是我的仇人,我也是你的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所以,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只能把你们全部杀了!这样一来,才能掩盖我的过失啊。没辙,只能如此。左右!给我拿下!一个别留,全部给我杀!”麻叔谋真狠呢,他也想明白了我能放你走吗?放你走了,我就坏了呀。你是相州刺史,我把那孟海公祖坟刨了,那孟海公就带人来打我,何况我把你孙子宰了呢,你肯定不能饶我呀。这仇口已然结下了,结下就这么的吧,杀吧!“一个不留给我杀!”
人家早做好准备了。“嗡”的一下子,麻叔谋手下之人拿起刀械就往前动了死手了。
高昙晟一看,“麻叔谋啊,你小子够狠!”
“哎,不毒不狠非丈夫也!你才知道啊?给我杀!别留一个,一个活口不要留!”
这些人往前一闯就下死手了。
高昙晟一看:“魁儿!各位!咱赶紧往外冲!拼死往外冲叫人去!”他知道,现在在人家地盘上呢,不冲出去,自己性命难保啊。
但是想往外冲,谈何容易啊,人家早做准备了呀,打了高昙晟一个措手不及呀。高昙晟他心里头没想着今天要跟麻叔谋死拼呢,还想过来讲一讲道理呢,万一找到孙子了呢。找到孙子,把麻叔谋一骂就得了。他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人家下死手了。那拼吧!
他们措手不及,人又少,敌众我寡。这一打,“叮当!叮当!”“噗!噗!噗……”“哎呀……”高昙晟就瞅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落下马去了,自己也挨了两刀。高魁舞动掌中银锏也拼命了。
这个时候,麻叔谋已然披挂整齐了,他把大刀也抬出来了,飞身上马,把掌中刀一晃:“哼!还负隅顽抗啊?你根本跑不了!拿命来!”他也加入战团了。
哎呀!高昙晟咬着牙往外冲啊,手下人死护着高昙晟拼杀了一大阵子,杀出了行营。因为这行营毕竟在外面,是围成一个行营,它跟那盖着房子还不一样,是半开放的。所以,你不用走前门,前门真走不通了,往旁边跑,那栅栏什么的捅开一个洞也能跑啊。
这时都杀乱套了,高昙晟就从旁边一个小口子跟儿子高魁杀出去了呀。一看,这爷儿俩全身都受了伤了,浑身都是红色的,也不知道是自己流的血,还是杀敌人迸的血呀。再看身边带着的那二三十人,一个没有了!全部被杀了呀。
“哎呀!”高昙晟说:“儿啊,快走!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咱赶紧回去叫人去啊!走!”俩人赶紧拍马往前。
“呀!”麻叔谋一看,这俩重要的人不能让他跑了,“赶紧追!追!千万不能放他们跑了!快追!”他一马当先抡刀在后面就追下来了。身后带了四五十号,都是骑兵,是紧追不舍呀。往前追了五里多地追上了。
高魁一看:“爹!您先走!孩儿我来抵挡一阵!”
“哎呀,魁儿,你行吗?”
“您先走!”高魁一踅马,“姓麻的,我跟你拼了!”催马过来大战麻叔谋。
您别说,麻叔谋有两下子。看跟谁比,原来打的是那伍云召,那不行。现在打高魁,没问题。
这高魁原来请的那些武教师教给他的那些东西花招比较多,那是花架子,花拳绣腿比较多。真正的打起仗来,实战他不行啊。您别听这外号赛叔宝。比秦琼差老远了!能赛叔谋就不错了。叔谋也赛不了啊。
“当当当当……”跟麻叔谋大战了也就是十来个回合,麻叔谋刀往下一劈,高魁吓得往旁边一闪,稍微没闪太利索,在这个左肩头上被这刀片蹭了一下。高魁可没穿盔甲呀,今天事发突然,就是穿着便装出来的。“呲!”左肩头上一小块肉给削下去了,差一点点儿就削到骨头啊。
“哎呀!”高魁一看,这血出来了。赶紧一踅马,高魁就跑啊。这只手还捂着伤口呢。
这边高昙晟在前面跑,但是没敢跑太远,担心儿子呀。孙子死了,儿子别再出事儿啊。一看儿子捂着肩膀过来了。“魁儿,怎么样?”
“我受伤了!这麻叔谋果然厉害呀!”
“赶紧走!”高昙晟保着儿子继续往前跑。
麻叔谋一看,“想跑?没那么容易!快给我追上!”又在后面追。
追出两里多地,又给追上了。
高昙晟一看,一咬牙:“儿啊,你先走!”
“爹,不行!您先走!”
“爹年岁大了,你还年轻,你走!我跟他拼了!”高昙晟圈过马来大战麻叔谋。
高昙晟也使刀,麻叔谋也使刀。高昙晟这两下子按说跟麻叔谋要真打,能打个平手。但是,高昙晟现在身上有伤啊。刚才一阵乱杀,已然中了几刀了。所以,身上的伤口一疼,高昙晟是行动不便啊。“当当当当……”打斗七八个回合,“唰!”麻叔谋拿大刀奔高昙晟颈嗓咽喉就削来了,高昙晟吓得赶紧地缩颈藏头。躲得稍微慢一点儿,“唰!”一下子把头上戴的头巾幞头给削掉了。高昙晟今天也没顶盔挂甲,也是穿着官服来的。那隋唐时期官服都是头戴幞头,一下子把幞头给削掉了。“噗!”里面的那个发髻也给削掉了,稍微地在顶梁门带那么一点皮儿,顿时那血就下来了,头发“啪”就披散开来了。“啊!”高昙晟脑袋一凉,情知不妙,赶紧地,“啪!”用这刀纂一点麻叔谋。麻叔谋往旁边一躲。高昙晟赶紧一催马又跑了。
麻叔谋冷笑数声:“追!”继续在后面追呀。
高昙晟高魁慌不择路,现在都不知道往哪儿跑了。总之,觉得越跑路越窄越跑路越窄。一看,跑到山区来了。哦,知道啊,可能是奔相州西南方向走了呀。因为相州西南那是山区呀。
哎呀!高昙晟心说话:我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应该往城里跑呀,那边也有我的军队呀,也有我的人呐。这里荒山野岭哪有援兵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想调回去,那不行啊,后路已然被堵死了。眼瞅着麻叔谋就在后面紧追不舍。
高昙晟一边跑一边跟高魁商量:“魁儿,一会儿啊,实在不行,爹爹死挡麻叔谋,你就别等我了,你赶紧跑啊,赶紧钻大山,能藏就藏,能躲就躲,回头给爹爹我报仇啊。此仇不报,咱有愧老高家的列祖列宗啊!你听到没有?!”
“不!爹,要跑您跑,我给你挡着!”
“废话少说!就这么决定了!”
您别说,人家父子俩感情还挺好的。面对生死关头,互相要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哎呀,好不可怜,好不悲惨呐。父子二人知道今天肯定要命丧于此了!
眼瞅着要绝望了。正在这个时候,由打山道中走来一人。是走来的,没骑马,这人是徒步。好大高个子呀!顶天立地,身高过丈,像半截黑塔相仿啊。光头没戴帽,头上扎着软包巾,身背后背着一个斗笠,斜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鼓鼓囊囊的,看来是一些日用品,什么衣物盘缠之类的。里面穿着圆领的扎巾剑袖,外罩英雄氅,下面是蹲裆底裤,脚下蹬着一双草鞋,露着脚趾头。往脸上看,紫微微的一张大脸呀。两道狮子眉,一对大铜铃眼,狮子鼻子,方海阔口,一捧乱胡须呀。就从这个面貌来看,这位年岁在四十岁左右,正在壮年。在右肩膀头上扛着一根熟铜大棍。就这棍子要往秤上约一约,得八十斤挂零啊,就在肩膀头上扛着。别看双脚走路,虎虎生风,特别快!“噔噔噔噔……”大踏步正往山下走呢,迎面正碰到高昙晟父子。
现在什么时候呢?现在临近傍晚。夕阳射过来,正好照在山道上。高昙晟父子二人正好是迎着夕阳而行。所以,夕阳把他们照得是清清楚楚。嗯?这人一看,哎呦,当面跑来两匹马,上面坐着两个人跟血葫芦似的,好不狼狈啊。后面还有一群人追赶。这怎么回事啊?这人当时就是一愣。
高昙晟父子正在绝望之中,突然间发现山道上转过一个人来。哎呀!俩人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高昙晟一看,这个人还扛着一条大棍。那甭问,此人肯定会武艺啊。一看这人,好家伙,那胳膊大腿像四根大柱子似的,身上那肌肉一疙瘩一蛋的。高昙晟心说:这人是谁呀?不知道。甭管了,喊喊救命吧。“救命!救命啊!”他一喊救命人就冲过来了。
大汉吓了一跳。“嗯?怎么回事?”
这人一问怎么回事儿?高昙晟没工夫解释了,他只是用手往后一指麻叔谋,说了一句简短扼要的话:“那是麻叔谋!他吃小孩儿!”
您别听这句话短,但是非常扼要,说明白了麻叔谋的罪恶呀。
“哦?”这人一听,“哪是麻叔谋?”
“在后面追我们呢!麻叔谋吃小孩儿的就是他!我们不让他吃,他要杀我们呢!”
这时,高昙晟已经来到那大个子旁边了。大个子往旁边一侧身,让过高昙晟高魁。“你们过去!我来会会麻叔谋!”
高昙晟高魁两匹马往后这么一跑。再看着大汉,“嘣!”就把自己肩膀头这条熟铜棍给拿了下来,左右手一擎棍,“哼!”在山道正中央这么一立,棍往旁边一横,就把整个山道给挡住了。他也不吭也不言,往那儿一站,真如同一个金刚相仿啊。
他这也站好了,那麻叔谋也已然追到近前了。麻叔谋一看,哟!怎么突然间出现一条大汉呢?还横着一条棍。麻叔谋赶紧地一勒马,“吁”不然的话,这马就容易从这大汉身上跳去跳过去。倒是能跳过去,但麻叔谋一看这大汉瞪着两个眼睛,横着一条熟铜棍。万一我马往上一跳,他给我一棍子,这可不得了。所以,麻叔谋把马带住了。
他一带住马,后面跟随他的马队,“吁”“吁”也都把马带住了。
麻叔谋带住马用大刀一指:“你是何人?因何挡住我的去路?!闪在一旁!”
大汉一听这嗓音,没错!就是麻叔谋!他又瞪着眼看了看,嘿嘿!就是这个缺德模样啊!“麻叔谋,怎么着?多年未见,不认得你家爷爷了?!”
“哎呀!”麻叔谋一听,这小子说话,怎么那么不客气。“你是何人?口出狂言!”
“你仔细看看,看一看,嗯?认得不认得?当年你差一点儿被我一棍砸死!要不是那宇文成都在旁边插过来他的凤翅鎏金镗,你还能够活到今天吗?怎么着?连爷爷我都忘了?”
“我……呃……”麻叔谋一惊,耶?什么?我差一点儿没死在他棍下?“呃……”麻叔谋仔细给对面这位相了相面。哎呀……确实这位好眼熟啊。“你你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你忘了?在南阳城外,咱们乱军之中交过手啊。”
“嗯?”麻叔谋又仔细瞧瞧,呀!猛然间想起来了。“对对对对……哎呦!当时兵困南阳要抓伍云召的时候,突然间杀来一条紫面大汉,手中一杆熟铜棍非常了得,差一点把我打死啊。确实,要不是我干哥哥宇文成都及时赶到,我真被他拍扁了。后来我问过我哥哥,我哥哥说这个人乃是太行山的一个匪徒叫做紫面天王雄阔海,曾经闹过长安大兴城啊。哎呀!难道说他就是雄阔海吗?”他又仔细看看,多少年了,当时又是黑天,所以有点儿印象模糊。
“嘿!”雄阔海一乐,“还瞅呢?看起来,你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我,我可忘不了你!忘了你这倒霉样子,我也忘不了你的缺德声音呐!麻叔谋,我听说你小子自打当了开河总管,你祸害百姓。惨死在你手下的老百姓何止千万呢!不但祸害成年百姓,连小儿你都不放过呀,居然开始吃孩子了,我在山林当中都有耳闻啊。没想到今天在这山道上把你给碰见了。麻叔谋,还用我动手吗?拿起你的大刀,自己抹脖子得了!我动手?污了爷爷这杆棍!”
麻叔谋一听一缩脖,他可知道这个紫面天王雄阔海可厉害呀,我绝非他的对手啊,这人是万人敌呀。他怎么在这里了?哎呀,这……但是我要不杀了他,前面高昙晟父子那就跑了。高昙晟父子一跑,我的一些事就败露了,这可万万不能啊!他往后看了看,我这带来好几十号骑兵呢,我怕什么呀?说着不怕,这马可往后倒,“哒哒哒哒……”麻叔谋把手一摆:“给我上!这是太行山的匪徒,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后面那都是他的亲随呀。“杀呀”他们可不知道这紫面天王雄阔海的厉害呀,催马过来了。
雄阔海一看,“嘿!还真想动手啊?来的好!挡我者死啊”“呜”把掌中熟铜棍一抡第一个策马过来的,这马的两个前腿刚一着地,这棍就过来了,“咔嚓!”“噗通!”当时这马就栽那儿了。“哎呦,我的妈呀!”“啪!”马上这位一头栽地上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呜”“啪!”一棍打扁了。
这时,第二匹马过来了,马鞍桥上这个兵拿着枪一戳雄阔海,雄阔海往旁边一闪,大棍往下一捅,“欻!”这棍就捅到马肚子底下了,然后前把一压后把一翻,“走!”“呜”“啪!”整个把这马给挑翻了。马一翻,马上士兵一下子就被马压到马底下了。雄阔海一个箭步蹦过去,“啪!”手起一棍,脑袋打碎了。
第三匹马过来了。“砰!”雄阔海大棍往上举火烧天。这一棍正好捅到这位顶梁门上,“噗”一下子,天灵盖给揭了,“噗通!”这马“咴溜溜溜……”落荒而逃。
“哎呦!我的天呐!”后面骑马的一看,吓坏了。什么叫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呢?人家一出招就知道是高手啊。
这一愣的工夫,雄阔海可不管那一套啊,手里拎着棍,“来吧!”“哒哒哒哒……”大棍在这山道上磨着地,“啪啪啪啪……”往外直闪火星子啊。“柔啪!啪!啪!啪…!啪……”那真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啊,连人带马,“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都倒在山道之上了。死不了的腿也断了,胳膊也折了。
这时高昙晟和高魁本来跑出去了,回头一看,哎呦!好家伙!这位好汉是谁呀?好不厉害呀!扭转战局了!
高昙晟说:“魁儿啊,咱不能把这恩公扔在这里呀,咱不能光让恩公给咱们挡着这些兵马呀,咱也得杀过去呀!”
“对!助恩公一臂之力!杀过去!”
这爷俩还真讲义气,把马头调转过来,抡着刀抡着锏俩人又杀过来了。
不用他们帮忙,雄阔海舞动熟铜棍已经杀到了麻叔谋近前了。
麻叔谋没想到啊,这雄阔海简直是一头雄狮。怎么?一路所向披靡啊。他以为自己手下这些兵怎么着也能够把这雄阔海围在那里打一阵子呢。没想到,眨么眼的工夫来到自己近前了。哎呦!大棍过来了。不好!赶紧地拿大刀往外这么一卜楞。大刀一碰这熟铜棍,“当!柔”大刀飞了。
雄阔海把大棍往下一扫,“在这儿吧!”“咔嚓!”“咴溜溜溜……”“噗通!”这马的四条腿一折。“哎呦,我的妈呀”“啪!”麻叔谋整个地由打马上栽下来了。
再看看雄阔海往前一跟步,手起一棍,“啪!”把麻叔谋的左腿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