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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辨烈马识得狮子骢

  第四七四回辨烈马识得狮子骢

  西域大宛国派使者哈密瓜前来献马。其实,也算是一个政治挑衅国和国之间的关系不就这样吗?有的国家爱好和平。有的国家就不省心了,唯恐天下不乱。还有一些国家属于墙头草,哪边儿风硬往哪儿倒,欺软而怕硬。如果说一看邻国比较软弱了,他趁火打劫,捅你刀子,割块肉吃。如果一看邻国强大了,哎呦,赶紧地臣服吧我们愿永交世好!古往今来都是这样。你说国与国平等相处和睦相处和平共处互利互赢,多好啊!就是有那些国家三天两头地找事儿啊,大宛国就属于这样的国家。

  大宛王在大宛国里听说现在隋朝内部有点混乱,那我能不能浑水摸鱼呀?有大臣也告诉他了,说:“隋朝现在虽说内部有点混乱。但是,人家毕竟国家在那里呢,那么多军队实力在那里呢,咱们不能够小觑呀,不能够随随便便地跟大隋国翻脸呐。想要捞好处,那也得瞅准时机呀,得看看大隋朝他现在怎么样,看探虚实,然后再说。”

  所谓探虚实就是挑衅一下,先用小事挑衅。一看小事儿不理我,再来个大事。一看大事儿,哎,它也不敢动弹,那我就可以动兵了,就可以捞它一把了。这就是一些小国欺负大国的心理呀。所以,派使者哈密瓜以通好的名义来到大兴城给隋炀帝杨广进献国礼。但你进献金子进献布匹进献一些良马都可以。他们带来一匹野马一匹烈马,口口声声要大隋朝的人把这匹烈马由打笼子里头牵出来,最好驯服了。这样,你们家陛下才能够骑。不然的话,烈马一撂撅子,把你家陛下踢了,那我们可不负这个责任。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挑衅,看看你大隋有没有能人,认不认得这匹马,能不能降伏得了。降伏得了,那我们话风一转我们就是过来交好的;降伏不了,成为我大宛的笑柄。你大隋在我大宛面前就稍微地抬不起头来。

  杨广也是大政治家呀,这点能不明白吗?问文武百官:“哪位爱卿能识得此马?”

  文武百官还真就不认得,你瞅我我瞅你,不敢说话,万一说得不对,这不找笑话吗?连宇文成都也不认得呀。这个宇文成都,您别看武艺高超,但出身世家,对这些杂项,人家不在行。您想一个世家子弟,没什么事儿认什么马呀?虽然喜欢马,自然有人赠,光皇上都送了自己几匹宝马呢,还得自己亲自去认吗?不用啊。再说,成都也没这个爱好啊。如果自己爱好广泛,他的性格也就不至如此了,就不至于是个工具人了,唯父君之命是从了,他就不是一个爱好广泛之人。所以,他也说不出来。

  哈密瓜一看,“啊?都给问住了?哈哈哈哈……看来看大隋真不愧为上邦大国,像我们这偏远小国的野马大家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啊?嘿嘿嘿嘿……”说着话,脸上就带出来轻笑之意。

  嗯……杨广有点不快呀,他毕竟是皇上啊,脸往哪儿搁呀?“各位臣工不必拘礼,知道就说嘛,嗯!说错了也没关系嘛!”杨广那意思:刚才不告诉你们了吗?真的不知道,就给我瞎诌一个名字,比如你就叫他“千里青毛驹”,你就一口咬定我们中原就这么叫!我们甭管你大宛国怎么叫,你们爱叫什么叫什么,跟我们没任何关系!反正我们这里就这个名字,你们一口咬定就完了,也不至于丢人呢。

  但这些官员谁敢出头啊万一我说错了,他们不捧着我说,那我不人前丢人吗?所以,这些官员你看我我看你,把脑袋都低下了,都不敢张嘴说这马的名字呀。

  杨广召急了:“难道说无人认得吗?!”

  他一提高声音,这个时候,被那金瓜武士围着的裴元庆开口说话了。裴元庆跪在那里半天没敢抬头了,但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儿,他用耳朵也知道一个八九不离十。本来他不打算吭声,但是一看文武百官都不吭声,裴元庆着急呀,心说:别丢人呐!别丢到外邦去呀!这是什么马呀?裴元庆自幼习武,尤其活在军营,对马是非常喜爱,读过《相马经》。在他们北海有几个不错的马贩子,经常到口外贩马去。裴元庆有事没事儿就跟他们在一起,向他们学习怎么去相一匹好马,怎么识别一匹好马,世界上的马分几种,怎么分布的,哪个国家都有什么特殊的马?裴元庆对这些知识非常感兴趣。您看,这个兴趣是学习任何学科的最好的老师,只要这人有所爱好,那他对这个爱好就如数家珍呐,对这爱好里的一些细节那比一般的人都知道的多得多呀。裴元庆不但跟这些马贩子学习马的知识,还私下搜集一些有关于马的图册一些绝版的书一些介绍马的卷轴……这么说吧,凡是跟马有关系的,裴元庆都搜集呀。

  不信,您看看咱四周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朋友,指不定对哪个分项他特别地痴迷。您看,我就有朋友特别地爱收藏酒瓶子,可不是说那好酒高价酒的酒瓶子,他是只要能够看到一种酒出现了,哎,新的不一样的酒瓶子,人家都拎家里去。家中各式各样的酒瓶子。人家本身还不喝酒,就爱酒瓶子!对酒瓶子如数家珍呐。您只要拿出一个酒瓶子,人家一看,马上告诉你这个酒瓶子是哪种酒的,哪一年到哪一年中间所生产的,这个酒瓶子盖儿换了几次,这个标换了几次,装过多少度的酒……人家“啪啪啪”全给你说出来。哎呦!真佩服他的记忆力啊!这叫什么呀?这叫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呐。

  裴元庆就是一个对马有心的人,抬头一看,哦!笼中关着一匹马,那匹马刚才仰天嘶鸣,龙吟虎啸之声,裴元庆听在耳里,一听就是一匹宝马良驹呀。再看这个马的颜色马的鬃毛马的那个特点……裴元庆心中有数了。一看文武百官回答不出来,大隋要受辱,裴元庆忍不住了,喊上了:“陛下!罪臣知道!能不能让罪臣说一说这匹马的名字呀?”

  “哦?”杨广正在那儿没辙呢,正要发火生气呢,突然听裴元庆这么一喊,杨广顿时来精神了。

  “嗡”文武百官也都转过来了,一看是裴元庆,大家议论纷纷。

  宇文化及一看,眉毛一皱,用手一指:“嘟!裴元庆,你是个罪人呐,这里哪有你讲话的份儿啊?!还不赶紧拖下去!一个罪人在此成何体统!”

  “慢!”杨广伸手拦住了,“左仆射,你这是何意呀?”

  “啊,启禀陛下,这裴元庆惊吓圣驾有罪呀。虽然现在没定呢,但毕竟是个有罪之人,在这里让外邦使者笑话呀。”

  “哎既然没定罪,焉知有罪呀,嗯?”就见杨广啊把手一摆,示意金瓜武士:“你们可以散开了。”

  金瓜武士赶紧往旁边一撤,就把裴元庆让出来了。

  杨广往前走了走,看着地上跪着的裴元庆,“裴爱卿啊,你可认得此马?”

  “启禀陛下,罪臣认得。”

  “好!如果你叫出此马的名号,朕就赦你刚才之罪。”

  “谢陛下!”

  “谢陛下!”裴仁基也高兴坏了。但是裴仁基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没有这能耐呀,但也得谢恩呐,跪倒谢恩。

  “行了!你先起来,告诉这大宛使者,这匹马到底叫什么。”

  “遵命!”裴元庆由打地上爬起来,也吓了一身冷汗呢,说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再大,面对死亡,谁不害怕呀?爬起来定定心神,又仔细看了看这匹马,又看了看那使者哈密瓜。

  哈密瓜本来洋洋得意,一看满朝文武无人能够识出此马,嘿!自己得逞了。哎,没想到,此时有人站起来说他识得此马。谁呀?哈密瓜一看,哎呦!这是一个大帅哥呀。相比之下,自己有点相形见绌自惭形秽了。“哎,这位将军,你能够识得此马?”

  “呵呵呵呵……”裴元庆又恢复自信了,“这有何难呢?这匹马有一个学名叫做‘狮子骢’!不知道对也不对呀?”

  “嗡”这一句话说得满朝文武炸了锅了,因为有的文武刚才猜出来了这可能是匹“骢”!怎么?你看,这毛色青白相间,这叫“骢”!但叫什么“骢”?咱说了,他们不知道啊,这是哪根葱(骢)?搞不明白。“哦!这叫狮子骢啊?哎呦!”众人议论纷纷,然后都把眼光盯在哈密瓜身上了。

  杨广这心也放下了,把手一背,把胸脯一挺:“大宛使者,朕的这位臣下说得可对否?”

  “这个……”您看,这使者想来挑衅。但是,这大宛国的人还算比较直,还不大会撒谎,当时脸色通红啊。“哎……呃……不错,这位将军说得很对,这匹马确实叫狮子骢。”

  “哗”文武百官这个高兴啊。

  杨广自然也是非常高兴,“好啊!哈哈哈哈……呃……元庆啊。”

  “罪臣在!”

  “你说得很好,朕金口玉言,刚才说了,你说出它的名字,朕就赦免你的罪过,你现在是无罪之人了,不须要再称罪臣了!”

  “多谢陛下!”

  “嘿!”哈密瓜往前凑了凑,“陛下,虽然这位将军说出了这匹马的名字,这很简单嘛,‘狮子骢’在我们大宛国小儿都知道,叫出它的名字,本来不算什么。”哎,他又来这么一句。

  “哼!”杨广说:“叫出名字,又不算什么了。那怎样才能算什么呢?”

  “呃……陛下,这匹狮子骢乃是我家国王他非常喜爱的一匹宝马。为了两国友好,故此,我家国王忍痛割爱把这匹马要送给大隋天子。可是,这匹马,我家国王能降伏得了,怕大隋天子您降伏不了。万一出了笼再把大隋天子您给咬上踢上,反为不美。大隋天子,您看您能不能降伏此马?我家国王说了,如果天子您能够降伏此马,这匹马就送给天子。如果天子您降伏不了此马,这匹马我们就得拉回去。不然的话,踢伤了天子,我们承担不起。”

  您听这话,说得多漂亮。但软中硬柔中刚啊。

  杨广一听,怎么着?你家国王能降伏此马,那意思让我也降伏此马呗?我才不那么傻呢!我堂堂一大隋天子,我当一马夫啊?“哼哼哼……”杨广冷笑数声,就把这脑袋偏向裴元庆了,冲裴元庆一努嘴儿。

  裴元庆立刻就明白了,裴三公子可不傻呀,三公子一听哈密瓜的话,早就剑眉倒竖虎目圆翻,用手一点哈密瓜:“嘟!”

  “哎呦呦……”就这一声,丹田气十足啊,如同晴天打个霹雳相仿。哈密瓜光盯着杨广了,没注意裴元庆“嘟”这么一下子。把这位,“啪唧!”吓得墩了一个屁堆儿。

  “嗡”文武百官全乐了。

  “哎呀呀呀……”鸿胪寺卿赶紧过来给搀扶起来了,“尊使尊使,你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到我大隋连一声都你都承受不住啊?”

  “嗡”众人又是一乐呀

  哈密瓜臊个满脸通红啊。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晴天个霹雳呀?是谁叫唤呢?

  裴元庆往前一站:“大宛使者,休得在我家陛下面前猖狂!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一头畜牲啊!我家陛下贵为大隋天子,焉能像你家国王一样与畜生为敌吗?”

  “嗡”众人又乐了,有当官的把大拇哥挑起来了,“好!讲的好!就得这么怼他!”

  哈密瓜一听:“你你你是何人?怎么这么对我说话?”

  裴元庆说:“我呀,我就是我们陛下驾前的那么一名小小的马夫,我也没什么能耐,就是每天没事儿就跟这些马混在一起。哎,跟你家国王可以说属于同一级别吧。”

  “嗡”众人又乐了。

  “哎”哈密瓜当时面色通红,“哎哎你怎么这么说话呀?”

  “哎,你说了你家陛下能够降伏此马。可这算什么呀?哎呀……这也拿得起来说呀?我们大隋朝随随便便一个赶车的马夫降伏此马如同探囊取物!”

  “啊!你别在这里说大话!”

  “说什么大话呀?不信,我到笼子里头把这匹马牵出来,我当众驯服它!”

  “呵呵呵呵……哎哎哎,我说这个小伙子,看你长得白白净净,你可千万不要被这马踢个头破血流了?”

  “我告诉你,如果这匹马踢我一下子,就算我能耐不行,经师不到,学艺不精!你看怎么样?”

  “哼!刚才进笼子里要驯服此马好几个你们大隋的那些官都被它给咬了给踢了!”

  “那是他们,他们不是专业的马夫。我是专业马夫!我进去把他驯服了,不就完了吗?”

  “那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驯服好!”

  裴元庆说着话,转身又来到皇上杨广近前,撩袍跪倒:“启禀陛下,请准许小臣前去训马!”

  “嗯!”杨广特别满意裴元庆刚才所说的那几句话,全说到杨广的心坎儿里了。“好!元庆,你在这儿降伏此马。朕领着文百官再临演武楼,在那里观看你如何降伏这狮子骢!”

  “臣遵旨!”

  那皇上不能在这里,太危险了,带领文武百官,“稀里呼噜……稀里呼噜……”又来到演武楼上。

  唯一没走的就是裴仁基呀。老将军替儿子捏一把汗呢,心说话:“三儿啊三儿!你要说你降伏此马吧,我倒也不十分担心。但你刚才把弓拉得太满了,你说这匹马踢你一下子,就算你经师不到。你何必说这话呢?降伏一匹马,难免被这匹马踢着咬着撂那么一撅子……这些都有可能。你就等于给自己设的框框太严了呀!哎呀!三儿啊,你这个目空四海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裴仁基也着实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替裴元庆捏一把汗。

  裴元庆一看皇上走了,又看了看哈密瓜:“我说尊使啊,把笼子打开吧。”

  “嗯!”这哈密瓜伸手从腰里掏出一大串钥匙,走到笼子旁边,“嘎嘣!嘎嘣!嘎嘣!”怎么呢?这笼子敢情有一个门,四周上下上了四把大锁。就这位先开开底下的和两边的锁,然后爬到笼子上面,“嘎嘣!”把最上面那个大锁也给打开了。然后,冲着裴元庆一呲牙:“哎!我说这位马夫,你要小心了,我现在要给你放烈马啦!”“哐!”往下一扯,这扇门就倒在地上了。然后,就见这位把双指往嘴里这么一插,“吱溜”打了一声呼哨。

  再看笼子里这匹狮子骢突然间仰天长啸鬃尾乱奓,“欻”由打笼子里一道闪电就出来了!敢情,人家也训练过呀,不是没训练过呀。听到这声口哨,那就知道要让自己往外冲刺。

  为什么让马冲刺呢?哈密瓜心说话:我这是千里宝马,跑起来就这么一冲,嘿!你裴元庆啊,连抓你都抓不住啊!你上哪儿逮去?出笼子这么一瞬间,你要是抓不住。等再想抓马呀,那就不易喽,你就得跟着马屁股后面跑啊。我这可是千里宝马呀,到那个时候,你狼狈不堪,在演武场来回直跑。嘿!我看你的哈哈笑!他有这么一个心。

  可他哪知道,裴元庆早在笼子边做好准备了。木栅门往下一落,马往外这么一闪的工夫。裴元庆腰间一使劲儿,双脚一踹地儿,“啪!”“嗖!”往前使劲,一个猛虎扑食,一下子“砰”就把这匹狮子骢的鬃毛给抓住了。“嗨!”狮子骢往外一冲,就带着裴元庆。

  您再看裴元庆这乐子也大了。怎么?这马的冲劲儿太大了,裴元庆这么大个儿被马带着都横在马的旁边了。但这可横不多久啊,你就得往下掉啊。裴元庆抓着鬃毛使劲这么一甩自己,“嗖”一下子就跳到马上了。

  咱可说好了,这匹马没鞍没韂。裴元庆骣骑降伏狮子骢,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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