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乾隆张氏90
乾隆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南巡,宫里早就热火朝天的讨论了起来,皇后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帐顶,眼神幽幽的,想着之前刚刚嫁给皇上不久,他也曾单独带着她出去玩过。
那个时候,秋高气爽,京郊的枫叶五彩缤纷的,他们也曾偷偷的牵手,爬上山顶。
那个时候他说,希望他们夫妻恩爱,相偕百年。
后来没多久,皇上就带着高氏去了圆明园附近的庄子小住,她安慰自己是嫡妻,要大度,要宽容,自己是百年之后唯一能够跟他同寝的人。
可是皇上,他说他们是夫妻,是眷侣。
可如今呢?
他们是什么?
是相看两相厌,是兰因絮果。
皇后骨瘦如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皇上,骗了她。
他骗了她。
高轻鸢收拾好东西后,又担心于穗岁那边有疏漏,忒写了单子过去,叫她一定要备齐了。
这一次的路程可是比起去木兰围场要远太多,这路上若是急需什么,买也不太方便。
程姑姑拿着单子的时候,满眼感激,这景慧贵妃人真的好,她如今正担心自己有什么东西准备不齐全,委屈了娘娘。
如今这景慧贵妃就送来了及时雨,程姑姑双手合十,口内里念念有词,愿菩萨保佑。
因为这边忙着收拾东西,乾隆大手一挥,直接将于穗岁给捞去了九州清晏。
“皇上让我!”于穗岁当着乾隆的面将他的棋子给拿了下来。
乾隆无奈的笑了一下,“你别赖了,这说三子的,你看看你自己的手边。”
于穗岁瞄了一眼手边,有五六个黑子,眨了眨眼睛,“皇上,就三个。”没事,她的眼睛里只看见了三个。
乾隆:....
算了,她高兴就好。
“姩姩,内务府那边新制了吉服,你有空去试试。”乾隆这话说得很是随意,只是他心里却是一点都不平静。
于穗岁支起了危险的小天线,一口拒绝,“皇上,我最近不缺衣裳。”乾隆真的是将自己的本性在她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乾隆抬眸瞪了于穗岁一眼,语重心长道:“姩姩,你要知道,那只是迟早的事。”那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属于她的。
于穗岁心里骂爹,这迟早的事,可是时间早跟迟那是天差地别啊,乾隆这个人真的是不做人了。
“皇上,顺其自然吧。”于穗岁说完之后,心里叹气,乾隆这个人啊,她实在不想评了。
乾隆觉得于穗岁是因为她善良,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感情,若是姩姩也跟他一样,那他真的是觉得无憾了。
“好,以你所言。”乾隆说完,捏了捏于穗岁的鼻子,依她的话吧,她心地纯善,不喜欢这些污糟的事情,还是叫这一切都是好的。
于穗岁扯出一个笑容,“继续下棋。”
跟着乾隆在九州清晏厮混了一段时间,终于是坐上了南巡的马车。
乾隆离开京城不久,皇后的身体就急转直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看到消息,乾隆道:“叫太医尽力医治,一切以保住皇后性命为主。”这个时候出问题,不就是要给他添乱。
乾隆对皇后是越发的憎恶。
陈进忠能怎么办,当然那会是按照乾隆的想法来,皇后病重,还是在皇上离京期间,这样的事情多么的容易引起其他人的误会。
他知道得太多,晚上睡觉的时候,心里都不太安稳,总是觉得自己有一天就因为知道得太多,早早的去见神仙了。
李玉那个滑头,最近总是围着皇贵妃转。
他也想去。
吴库扎氏自跟着和亲王一起离京开始,心里就不踏实,她总是担心耿妃那边再出岔子,如今病着还好,她就怕额娘想岔了,趁着皇上太后离京,自作主张,真的把自己交代了。
和亲王忧心忡忡,一路上,别说看路上的风景了,他一张开眼就担心自己的额娘。
好不容易到了江宁府,于穗岁跟着乾隆去了秦淮河坐着画舫夜游。
美人环绕,丝竹之乐,靡靡之音,于穗岁坐姿风流,拿着折扇半挡着脸。
乾隆瞧她那样,简直比他还要好色。
“可好看?”乾隆眉毛上扬,这江南自古以来都是出美人的地方,他宫里也有不少底下的人从这边送来的美人。
于穗岁眼睛亮晶晶的,“好看。”美人绕膝,简直就是享受啊,乾隆真好,她这一刻为他竖个大拇指。
李玉立在门口,心里跳得飞快,这哪家的皇帝带着自己的宠妃逛花船啊。
皇贵妃她还真的来啊!
春竹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她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只以为是江南这边的特色,在画舫上开的酒楼,还想着,江南不愧是自古繁华的地方,这酒楼的特色就是与众不同。
李玉实在没有忍住,瞧了一眼春竹,见她只有好奇,没有一丝担忧,心里叹道,不愧是皇贵妃身边第一等得脸的宫女。
美酒佳肴,经由美人的手,彷佛加持了一般,于穗岁享受得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昏君好啊,这酒色财气,真的叫人眼花缭乱。
只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乾隆瞧着络绎不绝的美人,款款而来,跪坐在于穗岁的身边,心情也出奇的好,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人生难得有一知己。
若是换了其他人来,早已经跪在地上磕头撞柱求他做个明君了。
美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于穗岁眯着眼睛,享受着她们一杯一杯喂的酒。
在场的美人,就没有哪一个看不出来于穗岁是个女子,这近一点,看得清楚耳洞,带着帽子又如何,那发际线可是清晰得很。
女子也好,男子也好,她们都是做这个的,不会觉得有什么。
于穗岁跟乾隆俩人在画舫上逍遥了两天,她就被皇太后给召唤了过去。
“你这丫头,全都顺着皇上了。”皇太后嗔怪一句,但也不生气,这来了江宁府,她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老实,这个世上有几个男子不好色。
她自己的儿子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于穗岁笑着,挽着皇太后的手,道:“太后也会知道,我哪里能拒绝皇上的。”何况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她哪里舍得拒绝。
和钰坐在一边,心里想着这皇贵妃的开放程度,她们以前在网上冲浪看看,都面红耳赤的,这皇贵妃不愧是皇贵妃,直接跟着乾隆上去玩了。
她一想,心里也蠢蠢欲动,若是没有后顾之忧,她也想去体验一下。
皇太后拍拍她的手,叫于穗岁坐下,“我是知道你的,只是还是低调一点,等朝堂上那帮老学究们知道了,怕是要参上那几本。”
她今日叫她过来,就是为着这个事,她都有耳闻了,这其他的人知道的也不少,就是那些个人,不会去找皇上的麻烦,反而会挑了软柿子捏,这迟早找上于穗岁。
于穗岁端着茶,喝了一口,金坛雀舌,是她喜欢的茶,“太后,我哪里还差这一桩,他们愿意上折子,那就上去,终归是有一个人要担下的。”
他们可不敢真的去找乾隆的麻烦,她这个乾隆的宠妃,不就是怂恿乾隆的罪魁祸首的妖妃。
其实当个妖妃不错。
皇太后点点于穗岁的头,带着几分无奈,“你啊你,脑子聪明,可这回怎么就糊涂了,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怎能由着他们败坏。”
树留影,人留名,这姩丫头以后若是要再往上走,这名声就不能有瑕。
于穗岁知道皇太后是好心,只是这个名声她是真的不在乎,乾隆哪里,不会因为她名声不好,就有了什么心思。
他如今一天一天的把自己当成情深似海的男人,哪里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收到影响。
多半是那些上折子的人,要遭受乾隆的毒打。
“我知道太后是好心,可这事还真是办办法,那些个人总要找个人背锅,哪里会放弃。”这是多好的机会,若是乾隆拦了,他们要真的想要青史留名,一撞头,那不就有了。
一个人,三代名,且皇上又不会真的叫他死在堂上,这多好的机会。
简直是给人送人头。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眼里流露出几分担忧,她就是担心着皇上以后,若是想起来了,秋后算账,这倒霉的还是姩丫头。
这姩丫头陪了她十来年了,这一年一年的,比她自己那个儿子陪她的时间都多,她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哎,你怎么这回就由着皇上了。”不过她这个儿子,也不是能叫人反驳的人。
如今这个局面,真就是皇上造得孽。
和钰坐在一边,低着头,垂眸,想着皇太后说的话,这样说来,皇贵妃现在的名声收到了损害。
只是皇太后从来都说皇贵妃是个聪明人,这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知道了,还是要顺着乾隆的想法来,和钰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是窒息。
宫里哪里有赢家,百般都是苦。
皇贵妃也只是看着是个赢家,可是实际上还是乾隆手里的傀儡,要怎么做,都是受到控制的。
于穗岁笑着安慰皇太后:“不过是一点小事,皇上哪里也不会有什么,太后就别忧心了。”
皇太后一听这话,心里更担心了,她聪明是聪明,可是对皇上的了解,肯定是没有她自己了解的,她这个儿子小肚鸡肠,又喜欢秋后算账。
现下她是皇上的心尖尖,可等到真的遇上了什么事,她就是那个祭刀的。
江山社稷,千秋功名,在这些面前,红颜美人算什么。
明皇的贵妃,违天下之德,宠做明宫之宝,可最后的结果,不过是马嵬坡下的游魂一只。
“你日后还是多想着一点。”皇太后沉默良久,最后说了这样一句,她不过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想着乾隆这个儿子,皇太后心里也是有诸多的话要说,她不过是个皇上彰显孝道的工具。
于穗岁点点头,本想要留在皇太后这里吃过饭之后,再回去的,没想到乾隆叫了李玉过来接她。
等于穗岁跟着李玉走了以后,和钰才说话,“玛嬷,皇贵妃她?”
皇太后勉强的笑了一下,有些伤感,“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皇贵妃再聪慧又怎么样,还是要在皇权下低着头,苟活。
说罢端着茶喝了两口,才道:“钰丫头,你也瞧见了,日后你别行差踏错,惹了你阿玛的不悦。”她之前见皇上那样的爱重皇贵妃,简直是到了真爱的程度。
可这一回,推姩丫头出去挡枪的时候,那是一点没有犹豫的。
见着她叫了姩丫头过来,不过一会就叫人将她请回去,担心不就是她多说什么。
和钰这些年对乾隆的害怕程度,那是与日俱增,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远远的离着。
“以后你有机会,还是多离开京城,别老待在京城,这见面次数多了,就容易出差错。”离开京城,离得远远的,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和钰靠在皇太后的膝上,声音闷闷的,“我知道的,玛嬷。”这已经是第二回了,玛嬷一直叫她远离京城。
那边于穗岁跟着李玉一路来了乾隆临时入住的院子,见着乾隆在画画,站在一边看了一会,道:“这是之前我们去的哪里?”
画得不就是他们之前去画舫的场景。
乾隆抬抬头,手上不停,“太后叫你去劝你了?”额娘那是不了解姩姩,真的以为姩姩是温顺乖巧的女子。
“皇上都猜着了,还明知故问。”于穗岁笑着掐了乾隆的手臂,这人明明都知道,若是他想,连她说了什么都能知道,还这般装相。
乾隆赶紧将手收回来,瞪她一眼,“画毁了,你赔我。”幸好手收得快。
“谁叫皇上装模作样,我瞧着,皇上更适合去戏班子。”于穗岁撇撇嘴,乾隆这个人,真的是贱得慌,说着又用力在乾隆的手背上拧了一下。
乾隆将笔搁在一边,看眼红了手背,姩姩还真是用力,又想起御案上的那几本折子,眼里闪过沉思,那些个人,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们的名声是能在他身上撞出来的。
“太后就是没瞧着你那风流的样子,若是瞧见了,保管后悔今日的担心。”太后还是太不了解姩姩了。
于穗岁翻个白眼,“皇上难不成不是。”大家都好色,还要分个高低。
乾隆将于穗岁拉进怀里,在她那微微生气的脸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我是,我最好姩姩的色。”
于穗岁心里浮起一片鸡皮疙瘩,这土味情话在几年之后,又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