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带娘出府
林婉卓的秀眉轻轻一颦,眼中闪过一抹疑虑:“虚掩着的门,还能看见屋内的陈设,不如我走进去看看!”言罢,她轻启朱唇,指尖轻推,走了进去。
一幕温馨而又略带神秘的画面映入眼帘:奶娘正细心地将食盒中的佳肴一一取出,背对着她,语气温柔得仿佛春日暖阳,轻拂过心田:“林夫人,请您放宽心,将军行事自有其深远考量,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您只需安心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味,便是最好的了。”
林夫人的目光在林婉卓踏入的一刻,温柔地转向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询问:“婉卓,你怎么知道娘在这里?”
奶娘身形蓦地一顿,旋即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转过身来,那双眸子瞪得浑圆,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中跃出:“夫人!您,您怎地悄无声息地就跟了进来?将军他千叮咛万嘱咐,此事万万不可让夫人知晓,夫人您这……这……”
林婉卓面色沉凝,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穿透了奶娘因惊慌而颤抖的身躯:“何故如此?这背地里的勾当,将我娘亲秘密囚禁于此,却还要对我这个亲生女儿刻意隐瞒,这世间的道理何在?我身为将军夫人,竟连自己母亲的安危都无从得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奶娘身形一晃,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轻轻巧巧却又满含沉重地跪倒在地,双手微颤,眼眶泛红,哽咽道:“夫人,此乃将军之令,言为老夫人安危计,至于其中缘由,老奴实是不知详情,心中亦是惶恐不安。”
林夫人闻言,面色微变,随即从座椅上缓缓起身,步履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忧虑。
她轻启朱唇,语气中透着几分责备与温柔交织的复杂情绪:“婉卓,你怎可对奶娘如此无礼?快些上前,将你奶娘温柔地搀扶起来,她年岁已高,怎堪这番折腾。”
言罢,林夫人的目光温柔地扫过奶娘,那眼神中既有对奶娘多年忠诚的感激,也有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的深深忧虑,仿佛在这一刻,她不仅是府中的当家主母,更是一位渴望家庭安宁亲人无恙的寻常女子。
林婉卓的心头骤然凝起一抹坚冰,目光如炬,轻轻掠过林夫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娘亲,请您暂且静默,此刻,我有话需与奶娘单独分说。”
奶娘闻言,面上闪过一丝为难,她微微低垂眼帘,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忠诚:“夫人啊,老身心中实是千头万绪,却唯有一点清明老身所做的一切,皆是遵循主家之命,个中缘由,实难自陈。”
“罢了,此事便到此为止,无需你再费心。倘若将军归府,我自会一力承担,言明此计皆出于我,与你全然无涉,你且安心便是。“
奶娘闻言,心中虽有波澜,却也知此刻府中大小事务皆由林婉卓主持,将军不在,她便是这府中的主心骨,念及自己年事已高,实不愿因这点小事而与她生出嫌隙,于是恭敬应承:
“既是如此,有夫人这番体恤之言,老奴便放心了。先行告退,不打扰夫人操劳。“
言罢,奶娘轻移莲步,缓缓退出了房间。
奶娘悄然离去,留下林夫人一脸怒容,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责备:“你这是何苦来?将军将我幽禁于此,原是出于对我安危的考量,恐你那心狠手辣的父亲寻衅报复。你怎可对奶娘如此无礼?在将军心中,奶娘的地位堪比生母,你身为晚辈,怎可失了分寸,如此待她?”
林婉卓闻言,心中怒气更甚,反驳道:“娘,您是我亲生之母,却为何言辞间尽是对将军的偏袒?他悄无声息地将您囚禁,剥夺了您的自由,您非但不心生怨恨,反而处处为他开脱。此刻,我已顾不得许多,只求您速速随我离去。卓峰已经找到了,我现在就带您去见他!”
“娘,您莫非是记性有些模糊了?我,林婉卓,乃是那世人眼中奸佞林相之女,身份尴尬,步履维艰。您试想,那位威震四方的将军,会轻易将一位背负着奸臣之后名声的女子,迎入他那庄严的将军府,成为他的夫人吗?这世间的情与理,哪里能如此轻易地跨越身份的鸿沟?“林婉卓轻叹一声,言语间夹杂着无奈与苦涩,她轻摇着螓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仿佛是对命运的无尽叹息。
“然而,娘亲,如今你我皆已知,我与将军已然结为连理,但其中的曲直只有女儿自己知道,太妃待我如家人般温暖,这个将军府,谁对女儿怎么样,女儿心知肚明,但娘亲啊,您的心,是否还系在那饱受苦楚的弟弟身上?他,正于水深火热之中挣扎,几乎被那杜姨娘的狠毒手段所吞噬心智,而您,却还执意守候于此,不愿即刻前往探望?“
“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先去探望你弟弟,不过,关于向娘娘请安之事,你觉得呢?“林婉卓轻声细语,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决意。
“不必了,母亲。待我们归来,再一同前往向太妃娘娘请安不迟。此刻,马车已在门外静候,是时候启程了。“林夫人闻言,微微一笑,那份从容与理解仿佛春风拂面。
林婉卓轻轻挽起林夫人的手臂,两人步伐轻盈,宛如并蒂莲般相依走向门扉。门外,马车已整装待发,马蹄轻叩石板,似乎在低语着即将启程的喜悦。
踏上马车,随着车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林夫人轻声细语,带着几分感慨:“婉卓,此番若能顺利寻得卓峰,我们不妨顺道去探望你外公。自我们离开相府以来,岁月匆匆,已有数载未曾谋面,我心中甚是想念他老人家。“
林婉卓闻言,目光柔和,仿佛能穿透车壁的阻隔,望向那遥远而温暖的记忆之地:“母亲所言极是,外公的慈爱与教诲,是我们心中永远的港湾。此行若能如愿,定当共赴,以慰相思之苦。
林婉卓忆及与那位名义上父亲的约定,唇边不自觉泛起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对身旁的林夫人言道:“娘亲,眼下将军远征未归,太妃娘娘凤体违和,尚需悉心照料,我岂能安心离府?自当速速返归,以尽孝悌之道。”
转念一想,若娘亲此时回娘家省亲,外公知晓了太妃病情与府中变故,难免心生忧虑,甚至可能迁怒于爹爹,平添府上不必要的纷扰。
林婉卓心中盘算,决定暂且按捺下对地宫探索的渴望,轻声安抚道:“确是如此,将军府此刻更需稳定,娘娘的安康便是头等大事。至于娘亲的归宁之计,我们不妨暂且搁置,待此间事务料理妥当,女儿再陪您一同前往,如何?”
林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温柔地拍了拍林婉卓的手背,道:“吾儿心思细腻,考虑周全,甚慰我心。那便依你所言,我们先将眼前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再议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