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军队缺盐
两个士兵视死如归的精神,确实触动了佟冰心灵,他们是犯了严重的军纪,但面对死亡,不失军人的血性。
整个砍头的场景,佟冰没有回避,他瞪大眼睛看士兵被处决,哪怕被砍头的士兵生活窘迫,顾家人活下去而置自身死地,他们做错了,但他们不是坏人。
场面残忍,他都要认真看下去。
来到这个世界,他就要适应这个世界,不管好的坏的,他都要尽量去经历。
让自身不菩萨心肠,也不完全铁石心肠,一切都为保全自身作准备,至于帮人,量力而为了。
有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五个犯事的士兵,砍了三人还剩两人,他们此刻没有惧怕,却没有说话。
一旁的将士抱拳道。
“将军,剩下的两人没有参与倒粮,只是分派看管仓库的士兵,知晓了他们的勾当,没有第一时间报上来,敢问将军,怎么处置他俩?”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个将士间接的在求情,于是平时和两个犯事士兵要好的三个士兵站出来求情,希望得到卫将军从轻发落。
卫将军不为所动,问道。
“你们俩是看管仓库的士兵,却眼皮底下让他们把粮食军资运走,这是严重失职,你们怎么说?”
两个士兵异口同声回话。
“将军,我们是受他们胁迫,如果把事捅出去,我俩小命不保,我们也是很无奈啊!”
“那本将军问你们,从一开始你们就知情的对不对?”
两个士兵支支吾吾,卫将军吼道。
“回话?”
他们抖了一下,赶快点头。
“那本将军再问你们,没有好处费,你们两个会冒险守口如瓶吗?说,有没有好处费?”
两个士兵彻底崩溃了,不约而同的点头。
卫将军叹了口气,抬头闭眼,他本想两个士兵犯的事不重,逐出军中放他们一条生路,现在看来不行了。
“你们两人守仓失职,并多次知情不报,助纣为虐,收取好处费,性质恶劣,拉去一并砍了!”
两士兵瘫软在地,被后面的人拖了过去,这时求情的那三名士兵跪倒,一个劲的求卫将军开恩。
卫将军冷眼扫过他们。
“求情之人,每人五十军棍!”
卫将军帐前是一片平坦的山石地,五个人的血透不进地里,弯延流出十几米,看得人触目惊心。
有士兵提水冲洗,血与水混合,染了一大片,殷红红的流得更远更宽了。
雅宣望着眼前的景象,哀叹一声。
佟冰知道她心善,肯定见不得这般场景,于是上前安慰。
“大嫂不应该跟来的,你体恤士兵,看了这般场景,不免心堵得慌,他们是被生活所迫,但也不能做错了事,大嫂不必为他们有过多自责。”
没想到雅宣则说道。
“佟公子会错了我的意,他们该死,我一点都不怜惜,我只叹,军粮不足倒是其次,没有盐,士兵精神不佳,如有大敌来犯,怎么应对。”
“就算无敌犯之,长期以往,士兵会因缺盐诱发各种疾病,大病蔓延,军队不战而溃之!”
就在佟冰与雅宣说话之际,卫将军监督打完了求情士兵的五十军棍后,拍了拍佟冰肩膀,换了一副笑脸,拉着他往军帐走。
军帐的桌子上,那堆士兵的破衣服被收起来了,零零落落摆了五盘菜和一碗汤。
菜是炒豆子,炒青菜,炒豆腐,油炸红薯,还有一盘红焖羊肉,汤是几朵黄花一样漂浮的蛋花汤。
“今日贵客光临,特意备了丰盛的酒菜,请佟兄品尝。”
佟冰看着一桌菜,听着卫将军口中的“丰盛的酒菜”,脑补了一下,整整一桌五菜一汤,除了红焖羊肉端得上桌,其它的菜怎么能用丰盛来形容呢?
看来,身为指挥使的卫将军,平时吃的饮食有多简便。
两夫妻客客气气,又是倒酒又是夹菜,佟冰品杯中混浊的酒,就是与张铁嘴家的一个货色,不知是不是他家酒坊倒闭前酿的。
卫将军略显尴尬,也品了一口酒。
“让佟兄见笑了,你本酿造的优质白酒,我却拿出这劣质酒来招待你,这岂不是……是当哥的想得不周,怠慢了兄弟!”
佟冰将酒一饮而尽,摆摆手忙道。
“大哥堂堂大将军,看得起我佟冰一介草民,视为兄弟,本不胜荣幸,别说有酒有肉,就算能陪大哥吃糠咽菜,小弟心里也是乐滋滋的,来,干了。”
佟冰主动拿起酒壶,斟与卫将军和雅宣,也给自个斟满,端起杯子敬了他们。
卫将军一杯浊酒下肚,哈哈笑仰了头。
佟冰夹菜入口,味道淡得尝不出盐味,然后呆呆的若有所思。
卫将军看罢,认为是刚才斩杀犯事部下,有些吓到了佟冰,忙赔不是。
“佟兄本是今天我的座上客,我却让你看到了残忍血腥的画面,让佟兄受惊了,在此做哥的给你赔不是,自罚三杯!”
自古军队纪律严明,历史上的名将治军都特别严格,佟冰自然了解,见怪不怪。
他对卫将军动不动就砍人脑袋的做法并不反感,相反卫将军治军从严,毫不留情,果断惩处的做法他很认同。
在军队里要是讲人情,遇人犯事网开一面,下不为例,一支大军落到这种将领手中,那才是真的危险了。
平时不注重的一个小问题,体现在战场上,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造成兵败,造成士兵伤亡惨重。
佟冰之所以发呆,是他听到雅宣说的军队缺盐的严重性,再尝了菜,连将军招待客人的菜都食而无盐,可见士兵更是食不到什么盐了。
古代交通不便,军队粮食倒是可以就地近处收集调拨,盐这东西非要从产地跋山涉水的长途运载。
往往都是供不应求,运盐队往返一趟少则几月,多则半年之久,有时运盐队没走到产地,这边的盐已售罄了。
起先佟冰来到这个世界潦倒的那些日子,也想过制盐贩盐,一是奈何寻不到盐矿地,二是有盐他也不敢卖。
熟读大黔律法后,他了解了制盐贩盐可是重罪,量大的还要判死刑。
所以,他才不会去冒这个险,现在白酒酱油让他赚得盆满钵满,不香吗?
当与卫将军一路行来,见眼及之处尽是荒芜,虽有土壤而不生草长树,佟冰就觉得有问题。
不长植物的土地,极有可能是盐碱地,没想到卫将军一支上万人的大军,守着盐矿,自己却没盐吃,真是可笑。
佟冰不觉摇头笑出了声,旁边的卫将军自罚三杯的酒也喝完,看佟冰如此表现,不知何意。
雅宣也停下了筷子,不解的望着佟冰,夫妻俩又对望了一眼,一致认为怕是哪里怠慢了兄弟,让他失望的摇头苦笑。
他们又不好意思问,就这样眼盼着他能说话,一解二人困惑。
“卫将军卫大哥,你家菜肴食而无味,盐太少了,或者根本没放!”
两夫妻这才知道哪得罪了兄弟,原来他是嫌弃菜品无盐。
难怪,平时他们吃习惯了,却没顾及兄弟初来乍到,哪吃得惯他们的饮食。
卫将军先是为拿出劣酒招待兄弟尴尬,现在又为兄弟抱怨菜品无盐而惭愧。
“佟公子莫怪,刚才我也跟你说了,军队缺盐,如有招待不周,还请佟公子见谅!”
雅宣面对走私军粮帮了大忙的恩人,却拿不出好东西招待,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同时身同感受的卫将军马上喊道。
“来人,给本将军把主厨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