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溪儿混迹在人群,看着告示板上的公文,身后是宣王府侍卫往来巡逻的动静。
如今整个京城像是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不给她任何耍手段的机会。
再想做短工,是不成的了。
她穿着乞丐装束,扮成一个乞丐少年的模样,端着破碗从人群中走出,蹲在街角思索对策。
后日便是皇上的生辰宴,不知街上宣王府的巡逻在那日会不会松一松,而再过八日,便是她同陈明逸约好的月底之约。
八日吗……
总觉得好漫长,也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去。
成溪儿微微叹口气,垂眸看着破碗里自己脏兮兮的容貌,眸色复杂。
整整一日搜捕,没有任何线索。
烛光映着沈清朔晦暗不定的脸庞,明亮火光跃动在他眼底,却映不出半点暖意。
洛寒埋首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沈清朔淡淡道:“确定将京城能查的地方都查了?”
“基本都查过了……”
从昨夜到现在,他们高效率地查了所有能查的宅邸,许多贵人家的宅院,他们也都悄悄派人去查探了,根本没有成溪儿的身影。
沈清朔蓦然一笑,好整以暇地问他:“那你觉得,她现在应该在哪里?”
洛寒不知道。
“不在里头,自然是在外头。”沈清朔眸光冷清,细看之下,透出几分恼火和不悦,“去将所有乞丐都召集起来,这次若再找不到,你们便都不要干了!”
洛寒一凛,连忙应是,不敢有片刻歇息,匆匆向外跑去。
领着人出来,他才发现,不只是他们在找乞丐,顾枕眠也在找。
这一日沈清朔大张旗鼓,旁人不知道是在找什么,顾枕眠却很清楚,知道他们没有收获,便也猜到了成溪儿可能是隐藏在乞丐当中。
黑夜里火把灯光明亮如昼,到处都是侯府和王府的人,洛寒更不敢松懈,若让他们先将人找回去了,沈清朔怕是要将他给扒一层皮。
全城乞丐都被召集,成溪儿混迹在人群里,心口狂跳,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她左右看一眼,寻找一个机会便窜进巷口中,找到自己的包裹准备再换个妆,可……换什么好?
成溪儿露出苦色。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在召集乞丐,不如先换身平民装束,躲进无人的破屋里,躲一夜是一夜。
打定主意,她匆忙换了衣,背着包裹向一处早早瞄好的眠龙巷破居走去。
直至躲进屋内,避开那些火把光,她才松下口气。
忽然
“你挺能躲,躲这么些时日,可玩够了?”
一道低沉嗓音忽在身后响起,让成溪儿悚然一惊。
她僵硬地扭回头,正对上沈清朔一双蓄着怒火的暗眸中。
“王王爷……”
成溪儿磕磕绊绊地开口,步子向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知道她这里。
沈清朔冷呵了一声,步步逼近,成溪儿紧紧靠在门上,眸中满是慌乱和害怕。
骨节分明的手挑起她下颌,迫使她扬起脏兮兮的小脸,撞进他一双愈发冷寒的眼里:“成溪儿,你宁可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都不肯回本王的王府?”
成溪儿躲避着他目光,低声道:“回王府去做什么,让王爷再把我送人吗?可我是人,不是货物。”
沈清朔一顿,捏着她下颌的手微微收紧,却又怕她疼,缓慢松开。
所有怒火似乎被这一句话给抚平了,他眉宇间掠过丝无奈,指尖轻轻碰在她脸上,低声道:“不送了,以后都不送了,乖乖和本王回去,继续上你的课,酿你的酒,做你想做的事。”
成溪儿抿抿唇,避开他视线没有说话。
沈清朔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抓住吗,你虽学了点东西,但学得又不够多,回到本王身边,本王亲自教你。”
面前娇小的人仍旧没说话,她用沉默表示着她的不甘愿,可因知晓自己已经被抓住,明白无法再挣脱,也不做什么抵抗。
沈清朔心头升起无名怒火,俯身吻住她唇瓣,用力啃咬,想要逼迫她再说点什么。
成溪儿双手抵在他胸膛,口中“唔唔”两声,将他给用力推开后,却喘息着硬邦邦道:“王爷不碰旁人碰过的,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你难道……唔!”
嘴唇再度被堵住,沈清朔发泄似的吻着她,用力碾磨啃咬,不给她任何喘息之机。
他已经听够了这些话,也受够了将她送过去所受到的苦果。
他以为把人送走,就能戒掉她的瘾,但反噬过来的,却是更大的折磨。
与其如此,他不如将人拴在自己身边,他明明也有能力这样做,却偏要故作清醒和无谓,轻易选择放手。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沈清朔熟练挑开她的衣裳,手掌游移进去,引得成溪儿阵阵战栗。
多日来未曾被他碰,再度被他拥在怀里,身体已经自然起了反应,无法拒绝。
成溪儿讨厌这样没有出息的自己,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夺出,滴落在沈清朔的脸庞上。
所有动作都停住了,唇齿分离,沈清朔抬手抚过脸庞上的湿润,抿了发红的薄唇,静静看她哭。
“我我也不是天生就想成为这样的人,凭什么在你们眼里我就要这般低贱。”她哭诉着,一双眼通红,“既然都已经把我像货物一样送人了,王爷又何必来找我,我在你眼里又究竟算什么?”
沈清朔心头微微揪紧,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搭在她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帮她轻拍,低声哄道:“别哭了,以后不会了。”
她的哭声未停,满脸泪痕:“我知道我不孝,父母大仇未报,我应该回到王府,借着王爷想办法弄清楚的,可我真的不想再回你身边了,去任何人那里都可以,唯独你唯独你不行……你会让我难过,其他人不会,我不想再回去,不想了……”
沈清朔手微微一顿,索性将她拥进怀里,一言不发地听她哭诉,任她泪水沾湿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