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绢的表情有些迷茫:“葛夫人,您在说什么呀,什么下贱坯子,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骂人啊?”
葛夫人恨不得直接撕了她:“你还跟我装,敢做不敢当是吧?就是你偷偷给我家老爷送情诗,还写得暧昧露骨,恬不知耻,真真叫人恶心!”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八卦。
陈盛绢当即表示不服:“葛夫人,你别冤枉人!我自己有丈夫的,而且我跟我丈夫的感情很好,我怎么可能给其他男人写情诗呢?肯定是你搞错了!”
“我搞错了,你看看你这一手字写的,跟在情诗上面简直一个模子脱出来的。总不会有人跟你字写的一模一样吧?”
边上其他人听到了,忍不住出声打圆场:“葛夫人,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啊,是要毁人清誉的。人家林夫人好歹也是户部尚书的夫人,怎会那般不知分寸?”
闻言,葛夫人冷笑起来:“好,你们不相信是吧?那我就把昨日的情诗拿出来比对比对,你们自己看,我有没有冤枉她!”
说完,葛夫人便将那张私藏在身上的情诗给掏了出来,当众展开。
众人一时好奇都忍不住凑上去看,越看,大家的脸色越发精彩。
这两张纸上的字迹,别无二致,要说是两个人写的,都没人相信。
尤其涉及同一个字的时候,那一笔一画一勾一竖,简直看不出区别来。
男宾那里,葛方山察觉到葛夫人在同人争执,立马走过来想要拉住她,制止她的行动。
他低声呵斥起来:“你干什么呢?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这里,你就算要发疯也给我忍着,回去再说!”
“我偏不!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在这里才好,让他们给我做主,不然有些下贱的狐媚子,没脸没皮,没羞没臊。明明有丈夫有女儿还管不住自己,想要勾搭别人的夫君!”
陈盛绢被她骂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她想要反驳,偏偏看着面前的两张纸,又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纸上的情诗,她恨不得指天发誓,绝不是出自自己之手。
然而,这笔迹又跟她自己平日所写一模一样。
连她看到了第一眼,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糊涂不记事儿的时候写下的。
可就算有那样的时候,她也不可能写给葛方山呀!
听到他们这里吵闹的动静,林漪故意提醒皇后:“皇后娘娘,葛夫人和林夫人是不是有些不快,他们两个在吵什么呀?”
蔚呈肃和潘氏都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潘皇后扬声询问:“葛夫人,发生何事了?”
即便葛方山用力拉住她,葛夫人却情绪爆发,任谁都无法阻拦。
她哭着跑到潘氏面前哭诉:“皇后娘娘,您可要给臣妇做主啊,臣妇撂下葛家一大家子的事务,特意从京城随着夫君来到这避暑山庄,就是为了替夫君分忧,好让他一心忙于政务。可我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趁着在避暑山庄大家聚在一处的时候,都不忘觊觎我夫君,私下给他写一些淫词艳曲,还被我给发现了!”
葛夫人抓起那张情诗的纸,还有刚才陈盛绢写下的诗句,将两者一并拿到了蔚呈肃和潘氏的面前。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看,她竟还好意思说是我冤枉了她?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陈盛绢也哀嚎着跪在帝后二人面前:“皇上,皇后娘娘,臣妇冤枉啊!臣妇愿意对天发誓,这情诗绝对不是我写的,否则我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就算发再多的誓言也没用。应验不了的事,跟放屁也没区别!”葛夫人丝毫不为所动,气急之下,半点体面都不想给她。
“你要是个身家清白的闺中女子,今日意图勾引我夫君,想要进我葛家当个妾室,我大可以成全你。但你都已经有丈夫了,还这么不要脸面,我若不戳穿你,对林大人也不好交代!”
席上,林晔听到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地跑上前来:“发生何事了?”
蔚呈肃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林大人,这应该是你和葛大人的家务事,朕和皇后也不便插手,不如,你们私下商议着怎么解决吧?”
葛夫人将情诗展开,直接凑着送到林晔的脸上:“林大人,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不是你夫人的字迹!”
“这这字迹看起来确实无比熟悉……”
陈盛绢打断他:“不是我写的!夫君,这么多年我对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我啊?”
“就你,还一片真心?你真以为自己从姨娘上位,家里那些腌臜事就没人知晓了。你以前不过是个青楼里卖笑的,成天在男人堆里卖弄风骚,本以为从良之后就收了性子,现在看来,狗改不了吃屎。”
“要我说,还是你们林家前头那位夫人可怜啊!林尚书宠妾灭妻,京城谁人不知,放着好好的高门女子不要,鬼迷心窍地扶持你上位。这要是林家先夫人还在,断不会做出这等寡义廉耻的勾当!”
席间,原本还在看着这场闹剧的林漪,心头莫名涌起一股伤感来。
是啊,她的母亲何等清风霁月,做事一向无愧于心,岂是陈盛绢这样的小人能比的?
偏偏是这样的小人,将她的母亲害了那么多年。林晔啊林晔,你可有悔?
陈盛绢被她这一番糙话说得浑身发抖,林晔看到了字迹,也憋着一肚子火气来逼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解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让我解释,可我就是不知道啊!或许是有谁的字迹跟我十分相像,又或者是有人栽赃嫁祸给我呢!”
葛夫人冷笑:“栽赃嫁祸,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当中有谁知道你写的字是什么模样?你又不是什么书法名家,出过什么字帖,有本事让人争相模仿。”
“兴许是谁偷看过我的字迹,暗中练习呢?”
“就你这字,写得软趴趴的,谁稀罕练!”
边上,林漪听着他们吵闹不休,轻轻抿了抿嘴唇,掩饰住嘴角上翘的幅度,深藏功与名。
蔚疏澈冷眼旁观,余光瞥见到她的表情,心中顿觉好笑。
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