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铭不知道段妈妈的想法。
不然他肯定要嘲讽后者,这才是哪到哪哦。
这里的世界观,已经很完整了好不好。
都过去了这么多月,他不反思一下,有没有在认真的学习。
反而在这怪这线性展开的世界不好。
没变啊,世界深水区水线一直在这里,哪里有什么不断上升。
这群五名城来的人,就喜欢大惊小怪。不对,该言论仅限段妈妈。
......
遁入黑水潭中两人,耳边的蝉鸣声也没有消失。
它像是一个恼人的信号,让修铭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并不在他们的掌握中。
同时经过修铭的不间断对照,他对这忽然出现的声音,也开始逐渐发现其中一些细微的差别。
他记忆藩篱中有的蝉鸣声,声量却很低。
当下风星在所听到的蝉鸣声,则更加清脆宏亮。
彼此间不仅声量,好像节奏也有细微的不同。
也许是他记忆本身的失真,纵然这在他的身上不是一件常见的事情。
也许对于这种‘异物’他的记忆藩篱,起到了一定的过筛作用,让其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但是进入黑水潭后的持续深入,声量还在持续放大的蝉鸣声,让他又有了另外一个猜测。
也许不是他的问题,所听到蝉鸣,并没有受到他的主观影响。
而是他初始听到这道声音时,所听到的蝉鸣声位置决定的结果。
记忆藩篱中的声音,并非是刚刚他听到蝉鸣声后,这道声音透过他的自身为桥钻进去的。
而是过去的某刻,他亲耳听到,却又被一直干涉忽略的一道声音。
换言之,他记忆藩篱中的这道声音,并非是当下风星这道蝉鸣,而是过去他在别的地方所听到的蝉鸣声。
时间与地点都不同,所以听到蝉鸣声也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短短的时间内却跨过了上千个时月,让蝉鸣声成为了他世界的一种基础底噪,让修铭的过往人生出现了一个个细微的‘漏洞’。
它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好像什么都改变了。
修铭不知道自己过往的选择中,是否受到它的影响。
他不知道这道声音的源头,只能隐约感觉到对方是比他更深水位的某种事物。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于这道声音,算是一种什么。载体?
修铭翻遍了他自身记忆的藩篱后,有些悲观且绝望的发现,这道声音无处不在。
而对他这样的深水区意识来说,都显得无处不在的声音,也许对浅层世界的无数生灵,或许同样的无处不在。
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上。
而据修铭这一路上的观察。
无论是过去的施娟儿,现在的段妈妈,还有那个‘删号重练’的王轩兰,甚至是其他五名的接触过程中。
他们好像没听到这道声音,至少他们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过听到‘异响’。
也许他们听到了只是没有告诉他,也许只有修铭与现在的施娟儿能听到。
他不知道。
但此时起,修铭心底的目标发生了一些变化。
找到这道不间断地在影响着他的声音,成为了他目前更关注的事情。
眼下的风星的解谜成败,相对就成了第二位了。
当然娟儿就不是这样想的,她喜欢赢,赢每一场的每一次。
至于耳边的蝉鸣声,没有对其造成多大的困扰,她也没有自己的世界用来盛放记忆,不能像修铭那样奢侈的建起藩篱,用来保护这些脆弱的事物。
所以她丝毫不记得,她以前有没有听到这道蝉鸣声。
因为这对她不重要,她的脑子里面没有余量,存储这种不重要的记忆。
即便是有,那也应该被她刻意遗忘了。
......
黑水潭中很寂静,但这里不是生命禁地。
他们看到了鱼,正常的能吃的鱼,大概吧。他们现在也无法去验证看看,而且这里的鱼实在是太小了。
跟它们算半个同族的小咕咕,在它们面前都是恐怖的巨鱼。除此便没有其他的动物了,只有崖壁中隐约会看到类似荆棘的漆黑虬扎。
将这里渲染出几分可怕的氛围,不过两人都是胆大的人,并未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
修铭其实有点害怕,但不是环境的因素,而是未知的恐惧,对于深水区的恐惧。
蝉鸣的出现,意味着他对于全场掌控力的下降。
他害怕的是,骤然变得极其不确定的前路,与他先前不好的预感交叠而出的恐惧感。
修铭看向施娟儿,她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受到耳边蝉鸣的影响。
这让修铭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一个人还在状态里面。
这场风星之路还未到终点,至少眼下的蝉鸣声不是重点,眼前的世界应该才是。
修铭试图收回点自己已经发散的心思,将其重新专注到眼前的黑水潭中。
却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也许这两件事情也是相关联的,不然为何让他在这里‘开始’听到这道蝉鸣声。
有了这一层的想法后,修铭对眼前的世界,重新专注起来。
黑水潭很深,但是没有修铭想象的深。
游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抬起头看到了斑斓的光影,像是一片水面。
这下子连施娟儿都有点恍惚,他们不是在向下游吗?怎么又变成向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星。
内心的疑虑没有耽误两人的动作,在他们的速度下遥远的水面,被迅速的拉近。
一会儿后,两人就化作三条鲤鱼跃龙门,冲破了水体的束缚。
毫无疑问,对他们两人主观上的上下关系再次被反转。
只是眼前的世界,让经历了满满一路上奇怪事情的他们都有些失语。
倒不是又有新的地形展开,因为这里看起来与水潭那头,另外一面墓丘的地貌是很相似的。
黑褐色的土壤,张扬绽放的大树花,还有远处了隐约可见的河网,像是复制过来的一样。
看起来所谓的墓丘,好像是一体两面的小世界。
让他们失语的也不是这些,而是......这里过于热闹了点。
......
既然这里是一个叫墓丘的地方,总该躺着点什么吧。
夏扬夏公子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墓丘这个名字是历史的滥觞。这与他们无关,他虽然暂时住在这里,但他也不打算躺下。
好吧,他明明就是躺着的,只是躺的还不够彻底。
人还活着,透过裸露的皮肤观察,他的皮肤白皙虽然有些苍白,但依然是有活力的细胞组织。看起来短时间内,是不会自然死亡的年轻生命体。
意识却不甚清醒,他正摊在一朵大树花的花瓣上,整个人的手脚东歪西扭,完全称不上优雅可言。
与之不相配的是他的脸,夏扬的面貌虽然不及修铭甚多,但已经担的上丰神俊朗这个词了。
此刻他面色嫣红,口中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只是语言奇怪不是五名城的语言。
再一看,他的手边摊着一堆,杂乱倒着的花苞型容器。其中残留的液体沿着容器口向外面流淌,液体的面积在这个过程中扩大,加大了蒸发升华的接触面积。
其间散发着一种馥郁甜腻的果香,与淡淡地...酒香。
突然夏公子所躺着的大树花开始急速摇曳起来,夏公子受惊醒来,睁开因宿醉而痛苦的眼神。
他立马叽里咕噜的讲一大通,让人听不懂的话。
听其语气严厉,似是在谴责辱骂着某人。
他不是在演独角戏,大树花下马上有人回应了他。同样是叽里咕噜的一大通,不知道意思,只是语气上似是焦急与委屈。
原来刚才是花下这人,摇的大树花让夏扬无法安睡。
可是听到花下人的理由后,他一下子‘诈尸’起来,大声惊呼道:“什么?有大鱼?”这次他用的却是五名城的语言。
夏扬大喜过望,也忘记了刚才这花下人的冒犯。
只见他轻轻地拍拍身下的花瓣,大树花的花冠竟然很灵性的弯折茎杆,将他慢慢地放了下去了,同时一抖落下一花瓣的瓶瓶罐罐,动作中也带着怨气似的。
从花瓣划下来的夏扬带着惊喜的神情,看向刚才摇树那人。
这人叫楼执,是夏公子的伴读。容貌上也称的上清秀,身高气质也不算差,可又恰巧每个方面稍逊于夏公子一筹。
夏公子一身红装,像是大树花的绽放花冠。
楼执一身绿白相间,又恰巧是大树花的茎杆与茎须的颜色。
好吧,哪里有什么恰巧。分明是这两种颜料是这里最好获取的颜料,不过看其行为动作,穿红衣的大抵地位会高些。
夏扬张开就来:“什么鱼?可算能改善一下伙食了。这风星的穷乡僻壤我嘴巴都快淡出鸟了,好想回夏夜去啊。楼执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公子,你还是亲自去看一下吧?这次上来的‘鱼’,嗯很特殊。”聪明的楼执没有夏公子对上层的吐槽,说这种话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他将夏公子的注意力引到了鱼的身上。
夏扬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他正期待一场饕餮之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旁枝末节。
一红一绿,快速的在大树花海中穿梭。
很快就到了水潭处。
而他们所说的‘鱼’,自然就是因为被一群钓鱼佬围观,而震惊失语的修铭与施娟儿,还有半鱼小咕咕。
看到‘鱼’是这样的。夏扬先是一怔,然后升起了浓浓地失望,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楼执。
‘什么玩意?这是鱼?’
他叹口气摇了摇头,手在脖颈比划一下,意思不言而喻,也不想说话正要低头往回走。
楼执没有回应,却已经开始了动作,像条猎豹一样冲了出去。
就在他打算转身时,他无意地瞥了一眼对方的脸,先是看到了修铭,一下子他的杀心更重了。
接着看到施娟儿的脸,就这么一眼,他好像感觉到灵魂被冻结了。
他浑身的酒气一下子没了,热浪中他以比楼执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然后一脚踢飞了一脸茫然的楼执。
下一瞬,他轻飘飘地落到施娟儿面前。
同时双臂如同风中的花瓣一样震颤几下,这大概是他们的求偶动作。
然后整个人摇摇晃晃地降低高度,最后双手合十再打开,露着出他以为的最帅气笑容,仰着头看着施娟儿。
完成了‘开花’动作的夏扬,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然后他看出了施娟儿茫然。
他连忙重新换了一种语言说了一遍,这下子他们都听懂了。
“致这位最美丽的蔓情花女士,我是夏夜的来客,夏家蔓情花系的第三代夏扬。请问,你可以和我结.....”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