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玄鸟一般生活在阳光下
“你似乎不太开心?”
夜昊空双手抱着紫晶龙蛋,偏头看了一眼面容平静的卡琳特,随口问道。
少女很清冷,这么小的年纪,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然会对任何事都抱有一种不在乎的态度。想要读懂这位少女的心情,你不能光看她的表情,得盯着她那双紫色充满韵味的眼睛。
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回答,夜昊空侧身,直接对上那双紫色的双眸。
紫色的双眸看向他时依旧充满柔情,可夜昊空却从中读到了一种若即若离的纠结情感。
“嗯?”
卡琳特抿着嘴,微微侧开视线,“少爷,我没有不开心。”
“你骗人,你的眼睛都告诉我了。”夜昊空盘腿坐在湖边,紫晶龙蛋放在腿中央,身体后仰躺在地上,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语气中有难受和惆怅,“明明一直叫我少爷,可心中有事的时候,却不向少爷吐露心声,还是没有把少爷当成最亲密的人。”
卡琳特立刻反驳道:“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将心事说出来呢?说不定少爷我能帮帮你。”
卡琳特轻咬下嘴唇,她盯着夜昊空的侧脸,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少爷,你为什么不会觉得魔女是一种可怕不幸的存在?”
“为什么啊……”夜昊空看着黑暗中点缀着星光的夜空,轻声道,“曾经有一种鸟,名曰:乌鸦。乌鸦全身漆黑,叫声难听,经常徘徊在人类部落的上空,并发出极为难听的‘嘎嘎’声。
后来人们发现,每当有成群结的的乌鸦徘徊于天空,并发出‘嘎嘎’的声音后,这处人类部落就会发生灾难,死亡也会残忍收割聚集地内人们的性命。
正因如此,人们认为乌鸦是不祥之鸟,会带来灾祸,乌鸦也被当成了死亡恐惧与灾厄的代名词,它的啼声被当成凶兆,不祥之兆,人们认为乌鸦的叫声,会带走人的性命抽走人的灵魂。
每当发现乌鸦的踪迹,部落中的孩子会扔石头驱赶乌鸦,部落中的大人们会拿起武器杀死乌鸦,他们认为只要驱赶乃至杀死全部的乌鸦,人类的部落就不会再有灾难,也不会有死亡降临。”
说到这,夜昊空停顿了一下,偏头盯着卡琳特的双眸,补充了一句,“可真相真是这样吗?”
卡琳特沉默着,她能听明白这故事中的乌鸦代指魔女,魔女的处境与故事中的乌鸦何其相像。
只要被发现是魔女,父母会亲自将女儿送到教堂接受审判,朋友会出卖背叛,全世界的人都会攻击她们,将人心中最恶毒最残忍的诅咒与惩罚施加在魔女身上……可是,卡琳特不明白,魔女们也不明白,她们从来没有错过什么错事,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卡琳特问:“那真相是什么……”
夜昊空接着道:“真相是,乌鸦有一种能力,它们能够预知灾难的降临,每当大灾降临之前,它们都会提前来到人类部落,发出叫声来提醒人们灾难即将到来,赶紧做好预防措施。
可是,人们无法理解乌鸦的叫声,人们只看到了紧跟着乌鸦到来的灾难,而没有理解乌鸦的提示,于是乌鸦被误解为不祥之鸟,会带来灾厄。
明明是提醒人们灾难,保护人们的神鸟,最终却沦落到人人喊打的下场。”
说着,夜昊空一下坐起身,抬起手轻柔的抚摸卡琳特的脑袋。
“人们总是弱小自卑且敏感,他们总会将自身无法承担的错误推卸到别人身上,来遮掩自身的无能,彰显自己的无辜……他们无法忍受失去家人失去伙伴的痛苦,又无法将内心的悲痛推卸给无形的灾难,于是他们只能将满腔的怒火推卸到了乌鸦身上。
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宣泄自身的愤怒;似乎只有这么做,他们才能掩饰自身的无能;似乎只有这么做,他们才能在充满危机的世界中,获取属于自己的那份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在这场灾难中,乌鸦也只是一个牺牲品。”
卡琳特愣愣的听着,不知不觉中,紫色的双眸覆盖上了一层水色。
“好啦好啦。”夜昊空站起身,轻轻拥抱住了卡琳特,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乌鸦羽毛的颜色不是黑色的,而是玄色,那是一种会在太阳光底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后来人们发现了乌鸦的神奇能力,他们向乌鸦道歉,并推崇为乌鸦为神鸟,从此乌鸦能在太阳下自由的飞行。”
“真的吗?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会的,会的!”感受到怀中少女轻微的抽泣,夜昊空更加用力的抱住少女,同时轻轻拍打少女的背,“有我在,我会一直帮助你的。”
“呜呜呜……哇哇哇……”
卡琳特也不过是18岁的少女,此刻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反手用力紧紧抱着夜昊空,将脸埋在夜昊空的胸膛,顷刻间泪水浸湿了夜昊空的衣服。
好几分钟过后,卡琳特才缓和好情绪,放开了夜昊空。
夜昊空看着卡琳特小脸瘪在一起还未舒缓的表情,轻轻一笑,“给你变个魔术。”然后手一翻,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了一个布丁。
卡琳特擦了擦泪水,震惊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物体,那个物体被一个未知的透明东西包裹着,里面有着奶白色果冻状体。
“这是?”卡琳特呆萌的问着。
“布丁。”
夜昊空没打算解释这个是什么,也没办法解释这个在魔星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他直接打开包装,用勺子舀了一块布丁块,递到卡琳特嘴边。
“啊,张嘴。”
卡琳特照做。
夜昊空将勺子伸入卡琳特口中,勺子倒扣在卡琳特舌头上,布丁块滑落至舌尖。
夜昊空收回勺子,看着依旧傻乎乎张着嘴的卡琳特笑着道:“好了,尝尝吧。”
听到这,卡琳特小心翼翼的合上嘴巴,舌尖上的布丁块随着嘴巴合上,逐渐与上颚接触,接着舌头微微用力,布丁块被碾碎,碾碎的瞬间,她的瞳孔因剧烈的欢喜而扩大。
甜味中夹杂着一股醇香的奶香味在口腔中爆开弥漫,慢慢的,甜味散去,淡淡的奶香停留在空腔,让她回味无穷。
甜味,她偶尔去买糖的时候吃过,她很喜欢吃糖,可这种香甜醇厚的奶香味是她从记事起从未品尝过的味道,她一下子爱上了这种味道,她眼巴巴的看着少爷手中的布丁,渴望再吃一口。
“给你。”夜昊空将布丁递给了卡琳特。
卡琳特的手指轻颤,她很想接过布丁再吃一块,可她是少爷的……女仆,哪怕再有渴望的东西,也不能忘了少爷,迟疑了许久,她道:“少爷,你不吃吗?”
“不吃,专门为你留的,你吃吧。”
卡琳特接过布丁,学着夜昊空的动作,舀了一块布丁块,犹豫了一下,她将勺子递到了夜昊空嘴边,“少爷,我喂你。”
夜昊空宠溺的笑了笑,看着卡琳特固执的眼神,无奈张开了嘴,吃了一块。
见少爷吃了,卡琳特才给自己舀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品尝,接着,又是喂给夜昊空一口,然后才是自己。
就这样,在卡琳特喂食下,两人依偎在湖水边,一人一口的将布丁吃完。
夜昊空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缓缓睡去,嘴巴紧抿似乎还在回味布丁味道的卡琳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此刻已经也晚了,按照他的想法,他应该回到蓝星上,在床上睡觉的。
可是他放心不下一个人的卡琳特,那就……只好留在这陪她一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