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白立刻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朱季川说:“我不留你,你且回家照顾家中亲眷,但今日你带来的人都留在我这里。”
“禁卫军那?是不是让学生以父亲的名义说一声?”朱季川也立刻起身跟上来。
“不,”李昱白说,“我会亲自和禁卫军统领说。”
在跨出书房时,李昱白回头和缓地说道:“我向你保证,朱家的结果只会以真相定论。”
朱季川立刻停步,真诚的一揖到地:“多谢先生。”
李昱白便让人送他出去,将其他人等安排好,请了嬷嬷去陪梅大小姐,安排府卫带人去沿着金明池的事发地找……
最后,他再次去到棺材边,取下了白面无须男的靴子。
林武伸手去接,却见他表情复杂的将这双靴子拎在手里有一会,才放在林武手里。
这才出府上马快速往提刑司赶去。
他声音低沉,脸上终于带出了愠怒:“说。”
林武:“一切如大人所料,于家亲眷作乱时,有人趁机迷晕郑副使后剥光了他的衣服乔装成他,被我们抓了活的。谁知道……”
本来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也在掌握之中,直到陈南山将于知意带回署衙里。
于家三个堂兄弟老早就被李昱白安排人秘密的转移到他在署衙的屋子里,三个人被绑了嘴以防咬舌自尽,又被反绑了手脚固定在不同的柱子上,想自救互救或自尽互杀都没有可能。
乔装的人被抓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再加上于家家眷离开了署衙,便各自将乱糟糟的场地打扫得干净。
陈南山带人回来后,于知意由太后指派的女官陪着,又按照李昱白的安排,请来了书院的秦夫子对于知意进行了检查,确认她身上没有利器香囊等任何可疑的物事,在女官的见证下,甚至连头顶的钗环都卸了。
“那两位女官说,官家后日束发,这是大事。于家敲了登闻鼓,官家需得亲审,所以最好是在今日提刑司有个结果,明日官家亲审时才不至于出错。更不至于影响后日的大礼。”
“那位于知意说,她无不可对人说之事,只是内宅女眷,不好宣之于口。”
“于是陈大人便安排了女吏,各方面都妥妥当当了之后,将制香铺子的金娘子带了上来。”
制香铺子低价购入香料,又高价将成品卖给四海商行和八方商行,每年都有近四十万的利润。
这大额的利润,却找不到银钱,因为金娘子每年都向于知意购买制香秘方,一张方子价值十万两银子,每年根据不同的时节都会购买三到四张方子,用这种法子成功的将大笔的银钱转到了于知意的手里。
这便是李昱白和陈南山在两浙路找不到的被贪污的又被转移了的官银。
经过四海商行八方商行制香铺子于知意这四方这么一转,就成功的洗香了。
但于知意拒不承认,并给出了其他的说法。
她确实有卖制香秘方给金掌柜,可每张不过千两银子,她从未见过金娘子所说的三四十万银钱。
金掌柜出示了加盖于知意私章的契约单子。
林武说:“这于知意见到有自己私章的契约单子后,脸色苍白,大受打击,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属下见她并不像是做戏。”
当时在堂上,于知意解释说,自己的这枚私章早在多年前便已经丢失,这些年她主持内宅,管理朱府进出内账管理自己的奁产等,种种营商早就用了另一枚私章,并配了对牌,请提刑司查对近几年的账目。
于知意还说,这一张方子价值十万两,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如果用现银,那得好几辆马车才能拉走,如果是银票,那必然有交易的票号,而不管是现银还是银票子,都没有经过自己的手,请金娘子一一讲出是什么时间由谁接的现银或是谁接的银票子,又是谁去兑的银票子。
金娘子指认出了于知意的陪嫁乳母和于家老二。
“那于知意便惨笑起来,脸上的神情让人……”林武解释说,“大人,我说不好,就是让人觉得,会不会真的是有人陷害了她。”
“于是女官便问陈大人,是不是可以让于家老二乳母和于知意对质。”
“陈大人觉得并无不妥,于是便从您屋子里将于家老二提了出来,又派人去提于知意的乳母。”
于家老二进来时,视线一直避着,不敢看于知意的眼睛,但斩钉截铁的指认于知意。
乳母进来后,也是同样指认于知意,并还说出了细节,比如哪年哪月哪日,收现银是什么情景……
于知意只哽咽着说了句“我竟百口莫辩”,之后便不再说话。
任凭陈南山怎么追问银两的下落都不做声。
“于是陈大人便说起了朱季川朱大少爷的科考。”
陈南山当时说:“可惜了朱季川朱大少爷,辛辛苦苦早起贪黑笔耕不辍的学了这些年,只怕连进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于知意双眼一闭,落下眼泪来,她正要说话,谁知道意外陡发。
光着身子的郑副使被人解了绑,大发雷霆地出来,竟闯进了李昱白的房间,一刀杀了于管事。他再想杀于家老大时,被拿下了。
陈南山立刻将于家老大提到堂下,本想着那里绝对安全,结果不知为何,这两兄弟先后开始流鼻血,秦夫子查探后,说是中毒。
于家老大临死前指着于知意,嘴里喊着:“小妹,你好……”
还没说完就死了。
于家老二恐惧的抹着鼻血,大声哀嚎,喊着:“小妹救我,我不想的……”
没过一会就晕了。
李昱白问:“哪来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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