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平觉得有点心慌,他想了想,约摸是这三天两夜一直没喝酒的缘故。
一定不是因为王爷王妃给的太多而他没信心怕要还回去的缘故。
哎,他三平就是这么经不得人间疾苦。
这几天,他望了天空许多次,一次也没见到那只不听话的莽鸟。
王妃这些天茶饭不思,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
王府的侍卫并没有跟上去,这是一早安排好的,怕的是独眼龙有所警觉而不会和他的同伙联系。
不过,早就安排有宫内的高手和大理寺的高手都跟了上去。
可惜回来报信的说,大家都跟丢了。
还好小老七抗造,也不知道身娇肉贵的小郡王抗不抗造?
小老七可轻点造小郡王,那可是能换大钱的主啊。
他正看着天发呆,就见林武神色不同寻常的从王爷的屋子里走出来。
“青鸾姑娘给我递了封信,”林武小声地说,“我刚交给王爷了,王爷让我带人去城外迎一迎小老七。”
“青鸾怎么说?”三平立刻警觉了。
林武:“青鸾姑娘倒没说别的,只是说宫中高手退回城的时间有些早,不及大理寺高手退得恰当,让我私下带人去。哦,还有,她说让道长您多备点各式伤药让我带在身上。”
三平皱着眉:“王爷怎么说?”
“王爷安排了人给我,沿着各城门往城外去寻。”林武说,“道长可有什么交代?”
三平:“呃,能不能捎上我?”
死马当活马医,那也得有个会医的,小老七就这点不好,他这一身吊儿郎当的医术,她就学了个麻沸汤。
真懒。
又馋。
死孩子真让人操心。
要是有个活少钱多没风险的事干干就好了
哎,要是离三七观近点就更好了。
他拎起了行囊,赶紧跟上了林武。
一行人乔了装,分不同的城门出了城。
三平跟了林武他们一组人。
离小老七跟着独眼龙出城已经三天了。
只怕小咕咕也会飞累了。
死鸟,跟死孩子一样让人操心。
他们从封丘门出了城,又分了两路,一路走官道,一路走小道。
乡村田野山陵……
“哎呀,我同你说,那股臭味绝对不同寻常,要么是死了只狗,要么是死了个人……”
三个男丁挑着箩筐,从田埂上走过来,一路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也只有死人能这么臭了,比烂田螺臭多了,咱避开那个林子走吧,不然染上了味洗都洗不掉。”
“成,别耽误了卖野味,万一把野味给熏了,咱这几天就白忙活了。”
“你这么一说,那真的比烂掉的野味还要臭……”
三平还是长了嘴的:“请问三位善人,是何处有这腐臭味,老道前去渡化一番。”
他捋了捋山羊胡子:“祖师爷慈悲,这也是功德一件。”
挑着箩筐的汉子指向了同一个方向:“那儿……”
三平和林武立刻赶了过去,越走越能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熏得人眼睛疼。
“这里有车辙印,从这滚下坡了。”林武扒开草丛仔细的搜寻着。
两人一起顺着痕迹往坡下找去,找到了一架翻倒在草丛里的独轮车,有血迹,有劈砍的印记,还有被射进车辙里的羽箭……
还不止一根,有根箭头扎得深,有根箭头扎得浅。
射箭的人功力很高,但好像被什么给干扰了。
“会不会是小老七留下的?”林武问,“道长看得出来吗?”
三平看不出来。
……
长贵在山林间奔走个不停。
油纸包已经凉掉了。
还是没找到小七妹的踪迹,反倒是找到了曾去教过小七妹刀法的其中一位内侍高高手。
“那边有个破庙被烧光了,有打斗的痕迹,庙里的老和尚不见了,破庙后不远处有具无头尸体,但没看到小老七。”
长贵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错银单刀,小七妹身边除了一把绝手镖,其他什么武器都没有了。
“这个和尚在这里修行多年了,听说以前是个苦行僧。”
“小的一看到火光就往这边赶来,但其他人不敢来。”
长贵:“你来得很好,官家会许你一世荣华富贵。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高手,比你加小的两个都高,也比小老七高。这么说吧,咱仨加一起,或许能跟他放手一搏。”
这样的高手,像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
而那具无头尸体被火烧得肢体焦黑,附近找遍了,也没找到这具尸体的头。
但从脖颈断口来看,是被人一刀砍断的。
砍人脑袋这事,小老七倒是爱干的,但小老七手里没刀。
两人一路找,沿着痕迹找向寺庙后的山坡,越来越接近一股难闻的臭味。
经历过白塘县水患的长贵:“这是尸臭味。”
附近有死尸。
还有个分尸现场,这具尸体被剜了心肺,还被割了脑袋,脑袋同样并不在尸体附近。
长贵:“有人藏在附近。”
有若隐若现的呼吸声。
两人同时攻向藏身处,正待恶斗一番,就听到有人喊:“大贵子,一家人。”
是三平和林武。
“被开膛破肚的无头尸体是独眼龙于东家,约摸是小老七干的,”三平皱着眉头,“他若是死了,小郡王只怕……”
哎,小郡王这个官倒是和别人不太一样的。
死了可惜。
那些银子只怕也拿不稳。
但附近没有小郡王的尸体。
“若是高手还潜伏着,而小郡王又死了,小老七一定不会因为一具尸体而停步不前的。”
三平笃定得很:“小老七和小郡王都没死。”
他也高兴得很,收的银钱不用退了。
但小老七和小郡王究竟在哪?
天色已经渐渐的亮起来了。
“这死孩子,她究竟带着小郡王去哪了?”
七星借命的独眼龙死了,小郡王还活着吗?
一只灰色的大鸟从天空那边升起。
三平跳了起来:“你个莽鸟。”
他使劲的摇着手:“小咕咕……小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