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萝迟凛柳默清漪突然发现,所有的狂风暴雪就在一瞬间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
环望四周,原来他们各自离得都并不太远。
“娘子!”
柳默连忙跃至清漪身旁。
红萝和迟凛也已赶来。
“没看见宁葭吗?”红萝道。
众人皆摇头。
“桀风也不在。”迟凛道。
“刚才恐怕是个迷阵。”柳默道。
其余三人亦赞同。
“这迷阵真是邪性,连我也没能识破。”红萝道,“总之我们现在要先找到宁葭他们。”
“好!”
于是几人便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呼喊:“宁葭桀风榆儿……”
方走了一段,忽见远远现出赤雪的身形,上面乘着三个人影。
“是桀风他们!”
几人连忙疾奔迎了上去。
赤雪近来,飞低了些。
桀风在立于赤雪背上,宁葭坐着,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榆儿。
“榆儿怎么了?”
众人忙问。
桀风皱了皱眉:“她没事。回去吧。”
“好。”
红萝与柳默迟凛清漪乘上小桀子,一齐回转。
朱厌回到营中,身体受的伤并无大碍,但魂魄受损较重,时时哀嚎痛吼,痛极之时妖力暴横,靠近它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的。
子卿连夜奏本,送至驰天帝御前。
驰天帝座中怒起:“这个燕胡知不知死活!”
当即传旨整兵,要亲自出征,踏平迟越:“待孤王征下迟越,天下还有谁敢不服?”
夜星闪烁,驰天帝走下一级又一级的荷阶,来到一座冰棺前,望着棺中人还栩栩如生的容颜,自袖中取出一个粲然如新的金环,轻声道:“到那个时候,你可与我同看。”
驰天帝带着郑得和暗听,率领一队轻骑向野梁城出发。
天外泉内玉溯已经收到指令:修复魂体。
玉溯挥了挥手,语事鸟便飞走了。
她从浴桶中站了起来,雪白的肌肤布满了难看的疤痕。
这些都是喂养鱼雁灵封册留下的新疤旧痕。
她在腹部还未完全长好的伤口上缠上了养伤带。
穿上简单的里衣就来到起卧之处,打开鱼雁灵封册,催动博悉识。
不久,聚贤楼中勿横收到了语事鸟传来的消息:莪舫山伏神草。
勿横即刻出发,前往莪舫山去取伏神草。
驰天帝赶到野梁城五里外浣月军营,朱厌正暴怒发狂。
驰天帝连忙施下霜木咒,朱厌才暂时收敛下来。
郑得又给它服下安神之药。
但朱厌魂体损伤不轻,不时便痛楚难忍,暴怒狂躁,妖力迸散,浣月军士惊恐万状,人心惶惶。
驰天帝不得不时时以霜木咒镇之。
如此又持续数日,直到勿横带着伏神草赶来,郑得立刻给朱厌服下伏神草汤,朱厌的魂噬之痛才逐渐减轻。
而迟越野梁城中,承天帝及活下来的三人雷赫将军何胥勐一品护卫屈璞鳞一品护卫钟胤消耗太过,又受那落迦之门内的寒气侵蚀太深,也还在恢复当中。
驰天帝亲征,朱厌未死,如今能有几成胜算?
朱厌已大愈,驰天帝率军兵临城下。
承天帝出战迎敌,只带得七人,其余却不见一个军士。
就是上一次朱厌之战中活下来的雷赫将军何胥勐一品护卫屈璞鳞一品护卫钟胤和新增的四个将领。
朱厌看到承天帝,浓殷赤色立刻染红了双目,就要上前。
驰天帝殷穆虞伸出一手拦住了它,玄武青杖指着承天帝燕胡知:“竟然损伤朱厌魂体,果然你有些本事,所以才有胆子敢与孤王为敌。”
承天帝一把玄狱剑横在身前:“殷穆虞屠戮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驰天帝哼道:“今日你死期已至,还敢出言不逊,待孤王斩你下马,看你还怎么逞口舌之能。”
说着已挥出玄武青杖,瀑流般的青光轰然而出,直扑承天帝左眼。
沉云!
承天帝既未闪,也未避。
沉云青光压来,无数雪白梅花飞舞而起。
青光散去,承天帝的身形又重新显现出来。
“果然已经不在左眼了。”
朱厌大骂:“诡诈多端,可恶至极!”
驰天帝哼道:“无论你躲到哪里,今天你都必死无疑!”
青杖挥出,数道透着凛冽杀气流星般疾速的青光同时卷向承天帝及其他七人。
骨销!
果然又是雪白梅花漫天飞舞,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实体。
“你连找都找不到我,能奈我何?”
承天帝嘲讽的声音。
“你不敢攻我一次,又能奈我何?”驰天帝冷笑,“待我掀倒城墙,杀光你城中子民,看你还怎么嚣张。”
“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承天帝的声音才刚落下,一朵金晕黑梅突然浮现在驰天帝的头顶。
紧接着又是一朵。
越来越多。
很快,漫天都飘满了闪烁着金晕的黑色梅花。
“怎么回事?”
驰天帝和朱厌以及浣月军士都吃惊不已。
还没等他们做何反应,狂风突然自四面八方呼啸刮来,一股寒冽无比摧骨灭魂般的彻骨寒意立刻席卷而来。
整个天地仿佛都化作了虚空。
朱厌惊呼:“那落迦!”
“没错!”承天帝的低沉又冰冷的声音,“这里已经是那落迦门内,等你们很久了!”
仿佛无边无际的虚空,没有入口没有出口。
从那落迦门内好不容易奔逃出来的朱厌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情景。
为什么会这样?
入口呢?
上一次生生被拽进那落迦之门的耻辱还狠狠地戳在心窝上。
怎么这一次连门都没有就已经被框进阵中?
前一次的那落迦之门所有的一切,难道全都是愚弄吗?
彻底的愤怒腾地燃遍全身:“我杀了你!”
随着这声怒吼,它已经整个腾身而起,流火猛拳一瞬间就砸到了承天帝的脸上。
然而,只有无数飞舞的雪白梅花。
那落迦销骨噬魂的寒气侵入了每一个人的体内。
那些修为不足的浣月兵士下将难以抵挡这样无声残杀般的侵蚀,不少已经倒在地上。
出离的魂体立刻被金晕黑梅密密麻麻地吸附而上。
驰天帝还骑在马上,没有挪动,只环望着眼前种种情状。
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承天帝脸上,他缓缓开口:“没有那落迦之门,怎么会是那落迦阵?”
承天帝笑道:“黑梅出处,就是那落迦,根本不需要什么门。”
那落迦阵没有开启条件?
这不可能。
他仔细地问过子卿当天朱厌与承天帝交手的情形。
那落迦的开启一定有某一种方式。
但是,他耍的花招太多:是攻击朱厌后脑的箭?是雪白瓷瓶?还是那些白色梅花?
也许都不是。
然而,不管是什么,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所以,你上次与朱厌一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孤王毫无察觉就自己走进那落迦罢了。”驰天帝道。
承天帝笑道:“不错。朱厌得死,你殷穆虞也必须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