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这大太子就是因为初战受辱,所以才这么恨天玄道长的吗?”柳重荫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圆觉念了一声佛号道。
“这倒没有。”天玄道长捻须摇头道,“他虽然受了这样的挫败心中怀恨于贫道,倒还不至于非要置我于死地。”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迟凛亦道。
马遂之战四年后的初春。
南方亦是风清日和,嫩绿初欣。
长岳的山间,一辆马车正缓缓前行。
除了驾车的一人,车旁走着两个短衣打扮之人。
车内尚坐了三个人。
驾车的人约莫三十岁不到,其余皆是十七八岁上下的年轻人。
车内三人锦衫细绣公子打扮。
“公子,长岳已走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打算去哪里?”车内青衫之人开口道。
被称为公子的人正手捧一卷卷轴一目十行地读着,闻他问,亦不抬眼,只道:“去奉治。”
“奉治?”那人有些吃惊地道,“那里如今正乱着呢,不如换一处如何?”
“听闻南竹请了一个军师,有些道行。”公子道。
“听说他能以琴音御人情绪乱人心神,倒确是罕见。”青衫人道。
“不知他能发挥到何种地步,是否值得期待。”公子微微笑道,语罢咳嗽了几声。
另一位灰衫之人自手边药箱中取了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递给他道:“公子,请服下吧。”
“小恙而已,不必。”公子摇摇手道。
“其实,要了解各国地理民风国情,只需遣人来探查即可,公子又何须劳动自身,四处奔波。”灰衫之人道。
公子放下手中卷轴,抬眼望向车外。
车帘打起,两边翠木缓缓向后移去,远处青山绵延,白云微动。
公子缓声言道:“山河如此灵秀,我既要主掌天下,怎能袖手高堂?”
“如今战乱纷起,御风已吞并马遂元常,迟越得了卓里元江,明丹亦收了几个小国,日渐壮大,我浣月守国休养,尚未拓得新的疆土,委实有些可惜。”青衫人道。
“父皇但守祖业,我曾几番进言,要反守为攻,父皇只道不宜兴兵,主事农耕为要,让我休再提起此言。”公子道。
“听闻当年先祖收服尺除凤鸣散寰纣无奇嗤等国时,有朱厌神兽相助,所向披靡,无往不胜。不过,确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先祖逐渐年高,倒发起慈悲之心来,不再征战,改京城名为净月,‘如月之静,休兵一隅’,让百姓们休养生息,立誓永不事征伐。”青衫人道。
公子微微点了点头:“有战争,当然会有流血牺牲。更何况,我欲静而敌欲取,何来安宁?我浣月虽赖祖德,国力不同于仙楼元常等小国,但迟越御风等屡屡犯境,已有多少良将精兵埋骨沙场血染河山,怎能就此罢休?”
“正是!”青衫人闻言,陡然有些激愤起来,“我还等着踏平图蒙报仇雪恨的一天呢!”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公子伸出手来按在他的肩上道。
“嗯!”青衫人用力点头道。
公子收回手来,脸色黯淡地叹道:“可惜我修为尚浅,不知我何日才能收得乱世得主天下。”
青衫人不解地道:“天玄道长道法精深,只是不知为何他……”
“他与父皇一般口气,只让我读些仁君之道圣贤之言,道法上,却只授我些粗浅之法,若非如此,马遂之战怎会让你受了重伤,我又怎会受那般耻辱?”公子言至此节,眼眸深处泛起一层少见的愤恨之色。
“公子如今的修为我等已是望洋兴叹,怎说是粗浅?”青衫人道。
“若只是寻常较量,自然不输旁人,只是天下之大,能者辈出,其中不乏道法佛义得道之人,或法力了得的妖物,只这般修为,要想纵横天下,谈何容易。”公子道。
两人自顾说着这些话,旁边灰衫人并外面三人皆静静赶路,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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