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旧账、新的攻防1
榆儿与栗原望着眼前喷洒的血迹和满地死伤的卫士,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浑身本能地发颤。
榆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滚滚汹涌的赤红光芒中迸射出深重而广漠的嗜血的气息!
她的本能已经告诉她,这赤红光芒的主人究竟有多么危险。
榆儿再次望向幽绝。
他额前的两缕白须还在劲风中飞舞不休,冰冷的青色面具显得异常刺目。
想来幽绝体内的麒麟已被再次封印,否则他何至于这般凶残。
若换做现在的他,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没想到朱厌之力复苏之后的他竟然如此可怕。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
看来雾海村中长离哥哥和清漪姐姐的心血全是白费了。
给自己治了一次伤救了一次坠下悬崖的小东,我竟然就以为他可以契合麒麟之力。
这就是他的选择吗?
没有选择守护生灵的仁兽麒麟,而是选择了嗜血屠戮的恶兽朱厌!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先废了他……
秋江血玉之红光终于散尽,幽绝冷笑道:“还是这样的铺张才叫人爽快。”
“孽畜!留你不得!”天玄道长大声道,将一张黄符抛出,念动咒语。
玄黄之光散出,榆儿与栗原立即感到头痛欲裂,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幽绝却并无不适,红光飞出,将黄符碎成齑粉。
“竟不怕这降妖符,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天玄道长道。
“哼,你还没资格问。”幽绝哼道。
天玄道长收了拂尘,执了一个黑白八卦盘在手。
驱起法力,幽绝身遭忽然现出一圈圆盘大小的八卦盘,将他围在中央。
一时间只觉手脚僵硬,动弹不得。
八卦天拘牢!
“这次看你如何逃得!”天玄道长道。
手中八卦盘中心飞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刺向幽绝咽喉。
幽绝此时动弹不得,双眼直瞪着飞来的小刀。
只闻一声震耳的兽吼,幽绝头上黑发陡然化作了长长的白须,随风烈烈飘舞。
握着猿杖的手亦化作火红之色,还长出了白色的细毛!
赤红的光芒猛地自他体内迸出,将缠住他的那些圆盘大小的八卦盘一瞬间弹出了一丈开外。
见了幽绝外相如此变化,天玄道长沉声喝道:“果然是朱厌这孽畜!”
天玄道长手挥八卦盘,向幽绝飞至,盘尖击向幽绝胸前。
他的两名年轻弟子亦双剑刺向幽绝双腿。
幽绝将猿杖轻嗑,挡开了天玄道人刺来的八卦盘。
猿杖之中射出两道耀眼的赤红光芒,直指两名年轻道士。
“啊!”榆儿忙将冰壁挡住幽绝红光。
幽绝双眼赤红,面具外的左脸狰狞凶恶。
体内红光再次如烈日般迸出,一记汹涌的秋江血玉扫向虽然退去却尚围于四周的禁军卫士。
此时不及多想,榆儿立刻划开冰轮。
手上冰轮飞转,在四周围成一道厚厚的浅蓝冰墙。
赤红的光芒扫向冰墙,冰层发出“滋滋”之声,不一时便碎裂飞溅开来。
剩余的红光又扑向冰墙后的禁军卫士,最前一排的卫士向后跌出,压在后面的人身上。
呼喊惊叫之声不绝于耳。
好在冰墙已消去杀力,只是受了些伤罢了。
幽绝皱眉道:“他们要杀你,我这是在救你,可你这是在做什么?”
“救我?”榆儿有些愕然,这才想起方才自己和栗原被天玄道长的渔网缚住自空中坠落险些丧命。
那时候确实是幽绝前来相救。
但是眼前的景象,让她实在难以领他这份情。
榆儿还未及开口,幽绝已经再次举起手中猿杖。
天玄道长立刻换了拂尘,张开杨絮织春密之阵,严阵以待。
榆儿连忙跃至幽绝身前,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幽绝,够了!别再杀人了!”
幽绝再次皱眉:“可他们要杀你。”
榆儿回头看了看天玄道长和团团围住他们的禁军:看今日情形,是断难带走宁葭了。
榆儿忽然将自身妖力聚集到自己的右手一把抓住幽绝拿着猿杖的手,向栗原大声喊道:“栗原,我们走!”
栗原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扇出一双黝黑巨翅,向上飞起。
榆儿拉着幽绝跃上其背。
栗原扇动一双巨翅,向夜空中飞去。
天玄道长只在下望着他们飞走,并没再出手。
栗原背上,幽绝甩开榆儿抓住自己的手,双眼望着榆儿。
此时朱厌之力静去,他的脸头发双手已恢复平常模样。
青色的面具在星光下显得尤其冰冷。
“麒麟怎么样了?”榆儿先问他。
“它再也没机会出来了。”幽绝道。
果然,麒麟已经再次被封印了。
他既然自弃麒麟而亲朱厌,现在不是正得其所愿,突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不是回你师父那里了吗?怎么突然到皇宫来了?”榆儿问道。
闻她此问,幽绝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若不是她从中作梗,神龟怎么会得而复失!
师父又怎么会因为麒麟而顽疾更重!
想到这些,幽绝的眼中杀意顿起,腾腾不灭。
榆儿立刻感受到他气息异动,暗自戒备,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幽绝稳了稳心神:现如今让她愿意助我杀神龟才是至关重要的。
望了望榆儿手中冰轮,幽绝抚平了气息,开口道:“我来皇宫里寻些物事罢了。”
虽说自己方才救了她,可如果告诉她自己是有求于她所以才特特地来寻她才会对她出手相救,那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她似乎对自己刚刚救她这件事并不太买账,说也无益。
“寻什么物事?”榆儿道。
幽绝却并未答她此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的伤?”榆儿忽然听他这么一问,倒像是关心自己的意思。
可是他问的哪个伤?
进皇宫的时候受的伤他应该是不知道吧?
那是指东海被他打的那个伤吗?
现在才来问,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这家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榆儿望着他似笑非笑:“怎么现在想起来关心我的伤了?”
幽绝心里微微暗哼了一声,忍着性子道:“那天幽绝实在有急难之事,才先走一步。”
竟然还这么耐心地解释?
这是他的作风吗?
榆儿更觉奇怪了。
想起他在皇宫中几次三番口口声声救护自己的模样,探究地望了他一会儿,道:“你该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被她说到这一点,幽绝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若说是呢?”
难不成还真是?
榆儿倒有些吃惊:有什么事值得他特特地跑来寻我?
榆儿向幽绝微微笑道:“你莫不是想说你挂念我喜欢我?”
幽绝陡然听到这么一句,脸上顿时有些燥热,又有些恼怒,冷着脸厉声道:“休要胡说!”
是就怪了榆儿心道。
“那你寻我做什么?”榆儿道。
幽绝望着她,只道:“来看看你的伤。”
榆儿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真是多谢你,竟然这么关心我。”
他这么跟我套近乎,还真是难得。
榆儿呵呵笑了两声,觉得自己应该提醒提醒他。
“你难不成是忘记了吧?我的伤难道不是你打的?”榆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