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昂站在六子身后，右手持着一把完全由白色光芒组成的刀，形制和六道轮回基本一致。

　　“不可能！”六子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沈昂。

　　刚刚还是毫无还手之力，就算看穿了一部分势的本质，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掌握？

　　沈昂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眼睛道：“没什么不可能的，这还不是有手就行？”

　　“你刚刚也说了，势无外乎就是对灵子‘压力’和‘张力’的应用，那我就把它当成橡皮泥不就行了。”

　　“比如这样。”

　　只见沈昂微微凝神，手中光刃很快发生变化，化作一把斧头。

　　六子见此情景，两眼瞪的堪比牛眼，一滴冷汗从额头流下。

　　哪怕沈昂说的没错，但这件事并不是这个道理。

　　原本在他的构想中，就算沈昂天资过人，也要至少游走过上百次‘死亡’边缘，估计才能悟透。

　　可是到现在呢？满打满算不过三四刀，他居然就已经掌握了对灵子重构和塑型！

　　这是学会【势】的必要条件。

　　“那个...我说，额，是不是可以把斧子先拿开？”六子苦哈哈道。

　　脖颈上的触感，让他浑身鸡皮疙瘩一阵阵的就没停下来过。

　　“我不。”沈昂勾起嘴角，一身反骨。

　　开什么玩笑，能抓住六子的机会可不多。

　　‘呼’

　　平地起风，六子身形瞬间变回正太版，整个人消失再出现，已经是十几米开外。

　　他随意甩着刀花，得意洋洋道：“嘿，以为这样就能拿捏小爷？”

　　沈昂脸上表情僵住，讪笑一声，手一挥光斧散成灵子消失不见。

　　“所以被势笼罩就很难行动的原因，就是来自四周灵子的束缚。”

　　听到问话，六子点了点头道：“将重构完毕后的灵子，附着在刀上，通过压力塑型成为一张‘网’砍出，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不过...限制有两个。”

　　只见六子伸出两根手指，来到沈昂近前。

　　“第一，需要通过刀剑这种媒介来蓄能，毕竟重构塑型也要有时间。”

　　“第二，自身灵压比较强的人，有效时间会缩短，甚至直接无效，除非你蓄能的灵子远在他之上。”

　　沈昂暗自点头，有点条条框框可太正常了，没有束缚才是不正常。

　　我砍你，你不准动，这么逆天的效果，必然会有限制。

　　怪不得刚刚六子要把自己的刀提前收走，原来是需要媒介才能释放【势】。

　　刚刚自己用灵子塑型的刀试了一下，完全不成功，根本无法蓄能，只会让光刃变得更凝实而已。

　　看来六子有一点说的对，自己只是懂了本质和规律，并未学会怎么释放。

　　“那如果用‘张力’给灵子塑型呢？”沈昂继续问道。

　　六子指了指一旁被‘犁’的面目全非的地面道：“那就是如你刚刚所见，狂暴的破坏能力，相信不用我多讲了吧？”

　　那确实不用多讲，沈昂刚刚躲开这一击可是费了一番手脚的。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本象】了吗？”沈昂问道。

　　六子没说话，将手中六道轮回递还给沈昂。

　　然后带头向着另外一侧比较宽广的场地走去，勾手示意跟上。

　　沈昂不解，只能跟上脚步。

　　浦原喜助所建造的这片区域，到处都有着高耸巨岩，看样子六子应该是嫌弃比较碍事？

　　所以要找一处比较开阔的地带？

　　二人来到空场中心位置，这里抬眼望去最近的巨岩也在数百米开外。

　　六子对着周围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盘腿坐了下去，并且伸出一只手邀请沈昂坐在他的对面。

　　“所谓【本象】，并非是我直接告诉你就行。”

　　“就像【真名】，不也是死神取得了斩魄刀的认可之后才能获得。”

　　“只不过很低级而已，而【本象】是真的需要你自己去领悟。”

　　“我只能给你一个提示，牢牢记住，我的【真名】就是六道轮回，而六道无相，轮回无尽...”

　　说完，六子闭上了嘴，不再言语，双眸中饱含着期待的看着沈昂。

　　作为一个刀灵，谁不希望持刀者是一个跟自己完全契合，心意相通之人？

　　沈昂将六道轮回四个字默默咀嚼了一下，并未咂摸出什么意思来。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跟六子同样的姿势，盘腿坐下，点了点头。

　　一人一刀双目对视，瞬间沈昂看见六子眼中变得寂然，似乎有星辰幻灭藏在瞳孔中，暗合某种规律运转。

　　而就在这种规律之下，沈昂慢慢感觉到灵魂好像被抽离了身体，同样投身进了那种规律之中。

　　眼前一黑。

　　等再度睁开双眼，已经是来到了一片漆黑虚空。

　　“这里是...”

　　这地方他来过，分别是将六道轮回打造完成之时与上次对战瓦史托德的时候。

　　前两次太过仓促，确实没好好看过这里，这次直接被送进来，应该就是六子所说需要领悟【本象】的地方了。

　　“接下来干嘛？这说是领悟本象，连个目标都没？”

　　沈昂开始漫无目的四处乱逛，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好像有磨盘研碾的轰隆声传来。

　　顺着声音，他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一块巨大到没边的石盘就这么突兀出现，占据了前方所有空间。

　　这可是老熟人了，几乎每一次有关六道轮回的变化，这石盘都要露个脸。

　　沈昂摸着下巴，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这石盘，之前每次见面都是匆匆两眼，这回总算有机会好好看看。

　　“难道这就是六子的本象？”

　　他拿不定主意，眼前这石盘总让他莫名其妙的联想起披萨...

　　一想到披萨，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停！

　　沈昂停下了胡思乱想，仰头看着悬在半空的石盘。

　　石盘一共有内外两层，外层就是棕色磐石大圈，顺时针旋转。

　　六张均匀分隔的百世图所组成的内圆，逆时针旋转。

　　轰隆隆的声音，就是这一大一小两个圆互相摩擦产生的。

　　而这石盘就好像从缥缈的远古就存在于了这方天地，自那时起便不停旋转，从未停歇过哪怕一分一秒。

　　看着看着，沈昂竟然是有些痴了，那种被吸引感悟的状态再次出现。

　　只见他手在虚空中一抓，居然直接抓出了一张上面洒满了各种食材的披萨！

　　热腾腾的，还在升腾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