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检查出怀孕后,她让我把萧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到孩子名下。
可我早就知道她出轨了我的发小,就连这个孩子也不是我的。
我开始冷静从她手中收回我曾经给予她的一切。
离婚时,她问我:“如果我打掉这个孩子,你会重新接受我吗?”
我笑了:“你得了失心疯?”
我老婆芝芝参加同学聚会喝醉了,打电话让我去接她。
我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猛踩油门到她在电话那头告诉我的酒店地址。
刚进门,熏天的酒气就扑面而来。
久违的酒气让我感到有些陌生,因为自从打算和芝芝备孕开始,我就戒烟酒了。
如今芝芝怀孕三个多月,算算时间我也有大半年烟酒未沾了。
不知道今天芝芝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怀着孕竟然喝醉了。
我看着它潮红的脸,迷离的双眼,责怪的那颗心立刻沉了下去。
甚至有点心疼。
她一定是孕期太辛苦压力太大了。
我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打横将她抱起来就要往外走。
她小小的头顺势埋在我的怀里,让我倍感踏实。
“老公,你不是说要陪顾大美女律师吃饭吗?”
顾大美女律师?
当我脑海里在搜索这号算是萍水相逢的人物之际,芝芝用头蹭了蹭我的胸膛。
用软绵绵的声音撒娇:“你终于舍得来啦?”
我冤枉,我哪次对她不是有求必应。
“徐梓琮,你不陪你的美女律师你过来干嘛啊。你就让我喝死算了。徐梓琮,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一点也不心疼我……”
徐梓琮?
这三个字犹如一盆冰水将我浑身浇湿透。
她口里叫的是谁的名字?
我踏马的名字叫萧泽南。
徐梓琮是我的发小。
抱着她的双手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嘴里还在不断喃喃:“徐梓琮,你答应我的。等你拿下顾幼薇,联姻吃下白家的股份后,就会离婚和我在一起。可别到时候不作数,你这个坏蛋。你不能欺负我。”
我听不下去了。
将马茹芝放回了原来的床上,掀起眼皮无力地看着她醉酒撒娇的样子。
心脏像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大块,痛得快让我喘不过气。
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被放倒回床上的马茹芝开始呼吸均匀,进入了睡眠模式。
所以她是喝醉了本来想让不见得光的心上人徐梓琮来接她,结果不小心打给了她这个老公我?
可笑。
要不是这一乌龙,我还不知道平时口口声声说爱我最爱我的好老婆原来早已和我的发小暗通款曲了呢。
盯着她略微凸起的小腹,我的心脏没由来地又一阵抽痛。
我记得在医院确认怀孕那天,我高兴得像个傻子。
没成想,如今我倒真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那一天,马茹芝让我答应她等孩子出生就让我转让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份到孩子名下。
她的理由是她是个普通人,娘家没有助力,怕以后我移情别恋抛下她之后孩子没有保障。
当时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答应了她这一要求后信誓旦旦地说永不负她。
发誓的人没有毁誓。
是得到承诺得到太多爱的人主动选择了背叛。
马茹芝,你要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还要我拱手相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你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翌日,马茹芝醒来后看到一夜未睡疲惫不堪的我第一句话不是问我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老公,昨晚我喝醉了,是打电话给你让来接我了吗?”
现在听到“老公”两个字就直犯恶心,昨晚她就在我的怀里软软糯糯地叫着别的男人做“老公”。
我不浅不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捕捉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我心里自嘲道:是不是下一句就问我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话。
果然。
她握着我的手臂,摇了摇,“我昨晚同学聚会,不好意思不喝点。我只敢喝一点点,只喝了一杯啤酒就喝醉了,我喝醉后之后没说什么醉话吧?”
我下意识地将手臂从她手里抽离,“没有,你没有说醉话。”
你说的是——心里话。
听到我的答案后,她如释重负地微笑了一下,语气也轻快了起来:“老公,宝宝饿了。我们早餐吃什么啊?”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好嗷,老公。”
她甚至没有留意到我敷衍的语气。
也没有留意到我今天都没有叫过她“老婆”。
那一刻,想要报复的心达到了顶峰。
但转瞬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曾经那么期待降生的宝贝,又稍微动了点恻隐之心。
这很不对劲,和在商场杀伐果断的我完全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我竟有点想哭。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个男的,加上马茹芝还在旁边,只好藏住悲伤。
假装无事。
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每每我有此动作,她都会提醒一遍我关于转让股份的事情。
这一次也不例外。
“南泽,你可别忘了要转让股份给我们的孩子哦。”
以往听到这话,我只会心疼她没有安全感。
现在我只觉讽刺又好笑。
是把我当成了扑克牌里的小丑了吗?
“我们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有了股份也没什么用处啊,实际使用这些股份的人还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吧?”
我刻意咬重了“亲生父亲”几个字。
马茹芝点头,笑着看我:“实际使用这些股份的人当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啊。”
她没有说“实际使用这些股份的人当然是你啊”。
而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我看着她那看似真诚的眼睛,“确定吗?”
她闭着眼睛,慎重地点了点头:“当然确定,无比确定,十分确定。”
我的视线没离开过她的眼睛,“不给孩子的妈妈使用了?”
“这个嘛……主要还是给孩子的爸爸使用就行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是想要拿我萧家打下的差不多半壁江山来做嫁妆是吧。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裂。
马茹芝,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是你不把我当人。
是你剥夺了我做男人的尊严。
这一回,我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萧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助理在汇报马茹芝的哥哥马子才在萧氏旗下子集团公司任财务一职私自挪用公款两百二十五万时,被我妈一个电话打进来给打断了。
“南泽,你怕是被那狐媚子迷住了,她家里什么人都给塞进集团,现在这不是引火自焚吗……”
我开始走神,想起去年新婚之夜马茹芝在我们温存之后向我提出要将她哥哥和爸妈安排进集团。
色令智昏。
我回答的是再做一次就答应。
……
证据充足,马子才已因涉嫌挪用公款罪蹲了监狱。
助理说马子才申请见我一面,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务必当面告诉我。
晚上回到家一进门,马茹芝就扑了上来把我抱住。
我没有像以往一样回抱住她。
“老公,我哥的事情……”
难怪这么热情,原来是有求于我。
“老公,我哥的钱我帮他还了。你们这件事情可以调解吗?”
但她没想到的是今年我去监狱见他哥,马子才说要和我做一个交易。
说告诉我那个他妹妹出轨了徐梓琮的秘密让我撤诉。
马茹芝你看看啊,这就是你要帮的哥哥。
你娘家人只会拉你共沉沦。
我要让你知道我才是那个能拉你走出泥潭深渊的人。
我要你追悔莫及。
我随便打了个太极,对她说现在警方已经立案,这件事情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接着,我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
马茹芝的妈妈一直在我集团的子公司吃空饷,就是每个月不用来上班但是雷打不动地发工资买六险一金的那种。
我让助理停掉她的工资和社保。
之前马茹芝的爸爸一直在赌博,欠了网贷高利贷不少钱。
为了帮马茹芝在我妈面前保留形象挽尊,我之前都一声不吭地帮他还了。
最近助理汇报说马茹芝他爸又欠下一笔三十万的网贷。
当然这次我不会再做冤种。
果不其然,她家里人上来闹了。
我一进门就看到我那所谓的岳父岳母坐在客厅里,像两尊送不走的大佛。
马茹芝他妈是个会来事的,见我进门就向我走去嘘寒问暖。
马茹芝上来牵过我的手,“南泽,你集团是不是搞错了?我妈说这个月的工资没有按时发。还有我爸在网上赌博输了点钱,找到你助理要钱还债的时候你助理说他已经没有权利来办这个事情了。”
我平静地点了下头:“对,现在查得严,不能在单位没有实际的职务挂靠买社保。还有最近集团资金周转困难,大于十万块的钱一律先不支出。”
我只是随便掰了个借口。
刚好马茹芝他爸也没信,“女婿,你这是耍我们呢?”
怎么不算呢?
但财政大权在我手上,我自是收放自如。
见不好向我发作。
马茹芝他爸朝马茹芝发起火来,指着她的鼻子说让她赶紧筹钱,不然到时候直接让追债的人找她要。
马茹芝一脸无措地站在原地。
她筹不出来的。
因为我知道她每个月在我这拿的三百万生活费都补贴给了她妈。
而且下个月开始我就会停掉她的生活费。
我要让你知道,停止单方面对你的供养,你会被高高举起后重重落下。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钱算什么。
感情才是最致命一击。
马茹芝醉酒后嘴里的那位顾律师来找到了我。
说来也是有点戏剧性的。
我那便宜老婆出轨了我的发小徐梓琮,徐梓琮的未婚妻是顾悠薇,而顾悠薇曾经追过我三年。
自从我结婚后,关于顾悠薇对我于公于私的邀约,我无以不拒绝了。
这次应约,直觉告诉我与徐梓琮有关。
“你被偷家了还不知道吗?”
“还是被你发小偷的。”
“我来是找你合作的。你找到你老婆和徐梓琮在手机上勾搭的证据,提供给我。事成之后你要我怎样都行。”
我才不需要顾悠薇怎样。
我要马茹芝下地狱。
所以我答应了。
但我要求她不能拿着聊天记录在诸如订婚宴之类的大场合在大荧幕上面滚动播放。
毕竟让集团股价因为那个女人的丑闻而大跌,可不值当。
她的手机我能解锁。
晚上她在我旁边熟睡,打起了呼噜。
倍感烦躁的我解锁了她的手机。
翻遍了她的社交平台外卖平台支付平台,一点徐梓琮的痕迹都没有。
神删手?
不死心的我退出了微信,重新登录账号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小号。
马茹芝记性不好,几乎所有账号都设置同一个密码。
微信小号也是。
登录进去后,发现只有一个徐梓琮一个联系人。
聊天内容真踏马不堪入目。
【我现在怀着孕,不用做措施的,今晚他加班,我过去你家好不好?】
【好。我买了方便脱的衣服,一会你换上。】
可笑。怀孕三个月以内,我和马茹芝一直谨遵医嘱不做那档子事。
——“今天下雨了,我好想你啊。宝宝也想你了,她好像刚刚踢了我一脚。你想我吗?”
“想。”
可笑。怀孕才三个月,有个屁胎动。
翻了两下,实在是没眼看。
但我也能够坦然面对了。
我对她的那点爱意早已被她作得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滔滔恨意。
我用手机一一拍了下来。
他们相爱的证据足足有一百多张。
我一并打包发给了顾悠薇。
……
而在顾悠薇送给徐梓琮一份大礼之前,我要先给马茹芝来一份小礼。
我们萧氏集团与徐氏集团合作不多,但也有合作。
合作签完合同之后的聚会我一般是不去的。
但这次我不但去了,我还特意叫上了马茹芝。
一旁的徐梓琮左拥右抱着两位衣着暴露的女生,马茹芝的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落在他们那处。
而徐梓琮只装作与马茹芝不熟的样子,喝多了甚至开始在两位女生身上上下其手。
马茹芝的眉头越锁越紧。
这就受不了了吗?
你以为谁都像我那样有聚会尽量不参加,参加也不点陪酒的吗。
徐梓琮在圈里可是出名的万绿丛中过,叶子都不放过的花花公子。
是你自己把我弄丢,转身投身到一个脏男人的怀抱的。
现在这点吃味,你就得受着。
毕竟到时候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后,还有你受的。
变天了。
准确来说,是徐氏变天了。
我抿了一口咖啡,“说说你具体都做了什么?”
顾悠薇伸手将我那杯咖啡拿走,抿了一口,说好苦。
我皱着眉头看她,但想到一会儿还得听她怎么处理那些照片,就忍住了。
不过,直到这次见面结束后我都没再碰过那杯咖啡。
“我是独生女嘛,本来我爸是打算在我和徐梓琮结婚之后就投资徐氏研究人工智能的。我爸真是没眼光,他看女婿的眼光不行,人工智能我认为也不行。”
我没好气地打断:“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爸知道徐梓琮勾引人妻后,大怒。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马茹芝是你老婆。我爸可能觉得得罪不起萧氏,就退婚了,所以准备合作的人工智能项目也黄了。但原来徐氏早就砸了很多流动资金来研发人工智能这个项目,但一直没什么成果。所以他们要和我家联姻就是奔着钱来的,想要我家投资来补这个亏空。”
没错,徐氏的资金链早就出现问题了,现在顾氏这块到手的肥肉飞走了,要还上拖欠已久的供应商货款更是难上加难。
随着供应商不断上门讨债,媒体的不断报道,政府部门人社局的不断施压,徐氏股价大跌。
刚咽下的苦咖啡刺激着我的味蕾和我的神经。
实不相瞒,这比获得钱与权的快感还要多。
刚准备迈出包厢,顾悠薇一把将我扯过。
我扭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用头示意我朝门外看去。
我循着她的视线看去。
——竟是马茹芝哭哭啼啼地跪在徐梓琮的脚下。
徐梓琮一脸不耐,“你这蠢货怎么泄露的聊天记录,都踏马传到顾悠薇那去了。一定是你那便宜老公拍的。”
马茹芝还是紧紧抱着徐梓琮的腿没有起来。
两方僵持不下。
马茹芝开始使苦肉计:“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啊,梓琮。”
听到这,顾悠薇差点发出声音,被我捂住了她的嘴。
见徐梓琮不为所动,马茹芝开始画饼:“你忘了吗?等孩子生下来萧南泽就会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到孩子名下。你们集团不是资金困难吗,到时候可以用这笔钱……”
徐梓琮明显不耐烦了,用力抽出了脚。
马茹芝因为惯性太大,整个人从身后倒下去。
“你以为萧南泽会蠢到以为孩子是他的吗?我说了,我们断了,你去把孩子打了。而且我本来就是对你玩玩而已啊。江城谁不知,我那好发小萧南泽事事都要压我一头,我只是想尝尝他女人的滋味。他有的,我为什么不能有?”
说完,徐梓琮头也不回地离去。
马茹芝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哭得眼睛通红。
过了两分钟,马茹芝的妈妈赶来。
数落了她一顿后,还帮她出谋划策。
“事到如今,你千万不能让南泽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不然你讨不到一点好。”
“还有,以产检、买补品的名义,多问他要点钱吧。”
一旁的顾悠薇已经快惊掉下巴,在她们母女俩离去之后,她打量着我的神色。
“我发现徐梓琮在使用干扰素栓剂,你抽个空验下性病吧。”
从医院回到家后,马茹芝已经回到家了。
她眼尾通红,是刚刚痛哭的余温。
我好想问她一句:这回知道哭了?
但她却噗通一声朝我跪下。
跪下的时候还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朝谁都下跪吗?
这下跪未免有点太廉价。
“你跪我做什么?”
我还没死。
她故技重施地抱着我的小腿。
一如刚刚我在包厢里看到的那一幕。
所以意思是她对我做过的事情也对徐梓琮做过?
也是,有什么奇怪呢。
但一想到她那张嘴亲过徐梓琮后又亲过我,身上就像有一股气,不上不下的。
“微信记录你都看过了吧。对不起。”
道歉有屁用。
我居高临下地看向眼前曾经与我同床共枕无数夜晚的女人,“明早去民政局申请离婚后就搬出去吧。等一个月离婚冷静期结束后我们就离婚。”
马茹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她注视着我的眼睛:“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你不能原谅我吗?南泽,你做那么大的生意,谈生意的时候别家公司老总没给你塞过女人我是不信的。你看,你没否认,你也是出过轨的,我们扯平了。你原谅我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竟然为了洗清自己给我泼脏水。
原来虽然我们曾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但我们从不曾了解彼此。
我最讨厌酒桌文化,更讨厌酒桌文化伴随着的调戏玩弄女性。
因为今天能调戏女性,明天就能调戏男性。
归根结底,调戏的玩弄的只不过是身处低位的人罢了。
我看着她,苍凉地一笑,“那你说说?我在哪一晚出轨了?出轨了谁?”
她却手足无措地哑口无言。
说不出来吧。
马茹芝,不是谁都会像你一样对婚姻不忠。
她又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南泽,不要离婚好不好。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南泽,我明天就要去产检了,你陪我去吧。”
怎么能够那么云淡风轻的说出那是我的孩子,还若无其事地要我陪她去产检。
我注视着她狡猾的双眸,“这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她避过我的视线,低下了头。
后又抱紧了我的腿,“是我们的孩子。”
“是吗?”
“是。”
看着她在和我极限拉扯,我竟有一种将她玩弄于鼓掌中的快感。
我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她眼里瞬间露出光芒,但在听到我说“可你那晚同学聚会醉酒说那是徐梓琮的孩子”后分崩离析。
现在被徐梓琮抛弃才来我面前卑躬屈膝,早干嘛去了。
你要知道,在你第一次爬上徐梓琮的床之后我们就完了。
我没有那么贱,爱吃回头草。
马茹芝从我别墅里搬了出去。
我让钟点工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清空扔掉。
不然看见了晦气。
后来干脆换了一处别墅入住。
萧氏集团。
我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合同的条款,旁边的助理不自在地轻轻咳了一声。
会意,我看向他。
“萧总,她送来的饺子怎么办?”
门口传来我妈的声音:“还用问吗?直接扔掉。”
我叫住了助理。
助理一脸懵逼地看向我,我妈则一副不争气的样子看向我。
“她人还在楼下吧?”
“把这盒饺子扔到楼下的垃圾桶她能看见的地方。”
自她搬走那天起,每天中午顶着大太雷打不动地给我送吃的。
每天我都让助理直接扔垃圾桶。
看来今天不当着她的面扔掉她是不会死心。
但显然,没那么容易就让她死心。
她不知道去哪里捡来一些廉价的玫瑰花瓣。
在我集团总部大楼的楼下摆了“原谅我”三个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她越来越丢脸。
什么年代了,还玩在公众之下试图道德绑架那一套。
我本打算晾着她,等她挺着大肚子晒够太阳自然会走。
但好不容易来一次集团总部的我妈看不过眼,直接让保安将她撵走。
还吩咐保安以后不准再让她靠近总部大楼。
意思就是她以后应该也很难再给我送饭了。
没想到,一天我和顾氏集团谈完合作从包厢出来竟然遇到了她。
准确来说,是被她硬生生堵住在了门口。
她身上还穿着我之前带她逛街买的孕妇裙,只是稍微有点小了。
她拉着我的手,问我:“如果我打掉这个孩子,你会重新接受我吗?”
我笑了。
见我不说话,她开始回忆我之前追她有多疯狂。
我们两个门不当户不对,我妈阻力很大。
但我那时候觉得非她不可,死活不肯放手。
我妈也没办法,说你非要撞这个南墙就去吧,反正我不看好你们。
一语成谶。
但我有随时转身的勇气和能力。
“谁不会犯错呢?你还爱我的吧,你让助理拿那盒饺子扔在集团楼下垃圾桶,就是为了让我看见。如果你不在意我的话,又怎么会费心思做这种事情呢。”
我:……
“得了失心疯?”
如今的她真的好像一个小丑。
忽然间,肩膀处有一只手搭了上来。
我对上那手的主人的目光,见她对我挤了一下眉。
古灵精怪的。
“哎呀,你和我来相亲吃饭怎么不等我?我刚刚不是和你说我上个厕所而已吗?”
“是我不好。”我用另一只手安抚了顾悠薇搭上我手臂的手。
眼前的马茹芝傻眼了。
顾悠薇的演技不错:“你不要再缠着他了,等你们离完婚我们就正式交往订婚结婚了。我和他门当户对,你拿什么和我争?”
马茹芝失望地看我一眼。
我回以冷淡:“徐梓琮很脏,我看你最好还是去查一下性病。”
我当时的检查结果是阴性,不代表她。
马茹芝当场面如死灰。
……
“顾悠薇,把手放下来吧。”
“人都走了,别演了。”
见复婚无望,马茹芝爸妈来集团闹事。
说她儿子在萧氏集团鞠躬尽瘁却被我们设计害他进了监狱。
骂我狠心爱上了顾氏集团的千金抛弃糟糠之妻。
好不要脸。
我直接马茹芝的债主们回来追债。
差不多十个债主,围着为老不尊的两夫妻打了一顿。
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付他们,我甚至用不上叫警察。
在离婚冷静期结束前一晚,久违地接到了马茹芝的电话。
一接听,那头就响起闷闷的哭声。
“说话,不然挂了。”
马茹芝带着哭腔,声音里浸满哀伤:“南泽,我染上了,这孩子医生建议拿掉。”
我不耐烦打断:“这关我什么事,明天民政局离婚别迟到。”
“我知道的。有一个说法是,当你遇到困难想起的那个人才是自己最爱的。现在天塌了,我的人生全毁了,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陪在我身边。你可以骂我不要脸,但我现在才想清楚我爱你。”
“南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初真的是徐梓琮勾引我的,他身上的气质和你完全不一样,放荡不羁。加上,我以前初中的时候暗恋过他。但我发现了,他那样的人根本不配我的喜欢。”
说到最后,她又开始哽咽起来。
“南泽,是我不好。”
我不想多费口舌:“嗯。”
“我的人生毁了,凭什么徐梓琮还能活得那么好。”
我挂断了。
这些与我无关。
我早就放下了。
翌日。
我一大早就让司机开车去民政局。
今天是我离婚的大好日子。
神清气爽。
但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发现马茹芝的身影。
我掏出手机,助理就给我转来一则新闻。
新闻标题是【徐氏太子爷捅杀地下情人,地下情人系萧氏总裁夫人】。
点开这条社会新闻的内容是,俩人因私事发生剧烈争吵,女子掏出小刀想捅对对方被抢过利器反杀了。
配的图是案发现场的。
模糊的马赛克未能真正掩盖住那些血红色。
其实昨晚听马茹芝那段话,就有点感觉她不对劲。
但我没有阻止她。
就让她们狗咬狗,两败俱伤。
我如释重负地离开民政局。
回到萧氏集团楼下,阴魂不散的人又出现了。
马茹芝他妈跪下来求我给她请律师。
“徐家那边肯定会将事实扭曲成正当防卫的。求求您了,萧总,就看在曾经是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好一个“夫妻一场”。
不帮。
“萧总,要是真的变成正当防卫的话,芝芝就白死了。那这样子我甚至连赔偿金都拿不到。现在芝芝他爸欠下那么多债务……”
呵。
马茹芝。
你在天上看着会不会觉得讽刺。
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也仅且有一个算得上是真心实意待你的人,被你弄丢了。
我厌恶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应该是没有爱人的能力的。
可我本就是衣食无忧,富贵逼人的存在,她不会将我拽进深渊。
我只会在她跌进深渊的时候,将脚边的石子踢下去,试探一下深度后全身而退。
顾悠薇成为了马茹芝这个案子的代理律师。
历时差不多两年,开了三次庭,终于胜诉。
最终的结果是徐梓琮被判了有期徒刑六年。
“唉!你不会怪我帮她打这个官司吧。”
“我这不是在帮你吗?帮你把奸夫送进局子。不是我说,这场官司我打得十分精彩呢!”
不是。
律师的人设好像也不是这么聒噪的吧。
算了,看到徐梓琮终于得了报应,锒铛入狱,我也算是心情舒畅。
暂且不和顾悠薇计较。
但她好像没完没了了。
“最后一次马茹芝的父母都没出庭。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好奇吗?那我告诉你吧,是因为马茹芝他爸酗酒将马茹芝他妈打死了。竟然是生生一拳一拳打死的。我看过那么多案子,第一次看见有人能用拳头打死人。”
聒噪。
最近并购案有点棘手,耳边还有个人嗡嗡嗡的。
我干脆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太阳穴处有一个温暖的触感。
“不舒服吗,我帮你按按,我学过一点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不用”二字还卡在喉咙处呼之欲出,我妈就开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幕。
该死的是顾悠薇还不好意思地立即放下双手,低着头。
一副被捉奸的活色生香的样子。
我天。
她是怎么成为律师,还打赢那么多官司的。
我妈呢,更搞笑。
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看着我们,还自动退出去,善解人意地关上了门。
我怀疑她还会在门后偷听。
我赶去了会议室开会。
留我妈和顾悠薇俩人在我办公室相谈甚欢。
说来也奇怪,我妈这么挑剔的人特别喜欢顾悠薇。
在我丧偶的这两年里,我妈没少在我耳边提起顾悠薇。
“不骂死了的那一位了,她生前我就不喜欢她。她配不上你,我觉得啊我家孩子就顾家千金配得上。而且我知道她之前追过你。你别鬼迷心窍了行不行?你可别是喜欢我网上那些网红脸吧,你要敢出去花天酒地我会打断你的腿。”
那时候的我实在不想再想什么儿女情长,脑子里都是工作。
于是,打趣道:“妈,你看你儿子当然怎么都是个宝。但在人家顾家看来,说不定我啊就是个离婚的二手货。”
我妈气得直接要捞起坐着的凳子打我。
每次我都能玩着闹着把我妈糊弄过去。
但这一次,我直觉不简单。
开这次会议毫无进展,并购案迟迟难以推进。
待我回到办公室,顾悠薇已经回去了。
我妈在我的办公位置上悠哉悠哉地喝茶,看到我回来了眼皮都没掀,“并购案进展不顺利吧,和顾家联姻是个解决办法。”
“妈我啊,活了那么久了。我那么喜欢悠薇那孩子,也不会将她推进火坑。如果你对她没有好感能让她进总裁办?没有好感能让她给你按摩?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还能不懂吗?”
“和她结婚吧,她是良配。”
番外
一直以来,顾悠薇给我的感觉都是聒噪。
但我发现我好像错了。
也对。
毕竟是个律师,怎么可能会聒噪呢。
也不对。
她确实是聒噪的,在我的面前一直是这样。
但在外面她从来都是临危不惧的。
婚后五年。
马子才出狱了。看着家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他要来报复我。
那时候刚好遇上我的一名保镖老婆生产,一名保镖母亲去世。
在我加班到凌晨下楼的时候,他拿着一根铁棒来蹲我。
虽然这家伙可能在监狱没少运动,身体素质还行。但我黑带十级也不是不能赤手空拳打过他。
但意外的是那天悠薇来接我了。
悠薇看到我手上没有武器,紧张之下忘记了他老公我是黑带十级。
竟然临危不惧地跑上来替我挡了一棒。
刚好那铁棒瞧在她的脑袋上。
我当时急得肺都要炸了。
三下五除二将马子才打趴下后,抱起她去车上,一路狂飙到医院。
傻瓜。
平时在我面前大大咧咧的,遇到危险不应该躲远点吗。
万幸。
只是脑症荡,脑子没有被打傻。
不然剩下可怜的我和三岁的女儿父女俩可怎么活。
我心有余悸:“你以后遇到危险躲远点知不知道,不然出事了怎么办?”
顾悠薇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当时不是怕你被打吗,那么粗的铁棒……”
“原来你知道的啊……”
虽然拌着嘴,但我却感到无比温暖。
心里像一团白色的棉花,软软的。
虽然我不需要人保护,但有一个人义无反顾不顾生命危险只为保护我,我很难不感动。
特别这个人还是我爱的人。
我的妻子。
悠薇才住院了三天,就嚷嚷着要出院。
一会说女儿晚上想和她睡觉,一会说自己手上还有很多当事人委托打的官司她要赶回去写答辩状。
真是。
聒噪。
……
马子才又被我送进了监狱。
不过我有点后悔了,他把我老婆打进医院,我高低得找个黑社会揍他一顿再送进监狱。
大意了。
……
日子过得好舒心。
转眼间女儿六岁了。
女儿性格像她,古灵精怪的,爱捉弄人。
某天饭桌上。
她掏出一张红底证件照递给悠薇:“妈妈,怎么你长得和你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是最近很火的微笑唇吗?”
微笑唇……
我看着悠薇阴天的脸。
大事不妙。
当初和马茹芝的结婚照被我销毁了,这小孩从哪个嘎叽窝找出一张我和她的红底证件照啊。
我百口莫辩。
只好当场撕了那张照片以证清白。
悠薇放下了筷子回了房间。
女儿还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好好好。
等我哄完我老婆再来收拾你这小孩。
我赶紧追了回去,从身后将她抱住:“别生气了,我错了。”
要不是今天女儿找出这张照片,我压根想不起这号人物了。
那一段痛苦的经历就像前生,而今生今世的我无比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