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廉的,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本座还有事情要做,可没那闲心跟你在这浪费时间。”
青龙有些不耐烦的抠了抠耳朵。
此话一出。
立马有人嚷道:“大人,无非是多死几个人的事情,我等早就做好了准备,只需你一声令下...”
话没说完。
廉为民突然摆手打断。
他盯着青龙看了三两息的时间。
突然问道:“不知唐逸殿下,可习惯京城的生活?”
青龙闻言眉头微蹙。
他不甘示弱回望廉为民:“姓廉的,你要是敢打世子殿下的主意,王爷可不会管那么多规矩的!”
“呵!”
廉为民耸了耸肩。
“怎么,难不成唐无忧要大军压境,过来抢龙椅啊?”
青龙似笑非笑:“难怪刚才陆天明骂你,你还真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正说着呢。
突然传来梆子声。
随即就听到更夫喊道:“天黑路滑,走夜路可要小心啊!”
廉为民也不跟青龙计较了。
当即便摆手道:“撤!”
有人不服气道:“可是大人,咱们等这一天...”
廉为民忽地转头朝那人看去。
浑浊老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此话一出,这边再没有人敢出声。
只能收起手上的兵器,紧跟廉为民的步伐。
李长河等人不敢大意。
直到廉为民等人走出广场后,他们才喘了口气。
而廉为民却忽地停了下来。
他抬头望向屋顶上的陆天明。
“瘸子,还不放人?”
十多个六重天站在近前。
陆天明可不敢狐假虎威。
“东西还我。”
他小声在华莜柔耳边嘀咕。
直到后者把本命金钱以及飞剑霁月归还以后。
他急急忙忙跳入广场。
然后直奔青龙而去。
刚来到近前,他便着急道:“青龙前辈,我常叔和潘叔还在马市街上,你得帮帮我,这万一遇到廉为民等人,怕是走不掉了。”
青龙嘴角微扬:“放心吧,那边已经打完了。”
陆天明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青龙抬手指了指马市街的方向。
“你潘叔刚才来过,确切的说,是他的阳神来过,就站在你身后不远处。”
陆天明闻言一惊:“这老小子,怎的不通知我一声!”
“你当时紧紧贴着华莜柔的后背,可能他以为你们在亲热吧,便没有打扰,嘿嘿嘿!”
青龙笑得诡异极了,也不知道是脑海里想到了什么画面。
陆天明眼角扯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发现相比于朱雀、玄武以及白虎,青龙说话更加露骨,也更加没有正形。
抛去那强大的实力不谈,其身上明显市井气更浓。
正思索着呢。
青龙又道:“对了,刚才我来的时候,遇到了肖双阳,他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让我转告你一声,不是他不守信用,而是走不开。”
提到逍遥道人,陆天明心头多少有些委屈。
今个若不是华莜柔留手,现在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但是他知道肖双阳一定有他的理由。
于是他问道:“肖前辈到底在做什么?”
青龙眨了眨眼:“好像是遇到对手了!”
......
车马部老巢西侧的某条街道上。
此刻站着三人。
其中一个老头身穿藏蓝色的官服,官服中间的补子,绣的是一头狮子。
老头双手笼在袖中。
满是皱纹的脸上,此刻无比凝重。
他盯着街道旁屋檐下那个阴影中的身影。
半晌过后问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何要在背后搅动大楚风云。”
屋檐下那人虽然看不清脸。
但是一身白衣却靓丽得很。
尤其是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尤为惹眼。
白衣男人答非所问,声音相比普通男人显得要细一些。
“晁大人,李家就这么值得你为之付出一切吗?你付出几乎所有心血建立的车马部,今天差点没了,你知道吗?”
原来,街面中间站着的这位二品大员,正是常年都留在宫中的车马部尚书,晁访水。
晁访水闻言认真道:“车马部本来就是为稳定天下而设立的,如果它的毁灭能够换来天下和平,那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呵,”白衣男子笑了,“你觉着,就姓李那小子派去的那点人,会是廉宰相的对手?当真靠他们几个,就能还天下太平?”
晁访水双眸微颤:“我当然没有那么自大,但是我相信青龙,相信唐家!”
白衣男子来回踱了两步。
街面上发出清晰的哒哒声。
须臾过后他驻足道:“把希望寄托于一个有二心的王爷身上,你们这群迂腐之人,也不过如此。”
“唐王爷有没有二心,不是我能猜测的,但至少目前来看,涅盘大阵还没有启动,证明车马部依旧安然无恙,而廉为民等人,看来确实也不敢把青龙怎么样。”晁访水不卑不亢道。
“涅盘大阵?看来你们还真就打算跟廉宰相同归于尽啊?”白衣男子笑道。
晁访水长长吸了一口气。
“我说过,只要有需要,车马部,可以亡!”
“啧啧啧,”白衣男人咂嘴,“真是忠心耿耿的好官啊,李家那小子能有你这样的良臣辅佐,当真是命不该绝啊!”
这话显然是在调侃。
但晁访水丝毫没有介意。
冬夜的寒风穿街而过。
他似乎有些冷,将双手又往袖子里钻了钻。
没有得到回应。
白衣男子似乎有所不快。
他忽然提高音量道:“晁大人,你这枚定海神针离开宫廷之前有没有想过,姓李那小子,会被我派人乘虚而入从龙椅上拽下来,然后剁碎了喂狗!?”
“你敢!”
晁访水突然暴怒。
身上藏青色的官袍,转瞬鼓了起来。
与此同时,胸口上绣的狮子,有光滑流转,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白衣男子见状摆了摆手。
笑声也愈发尖锐。
“诶,你这老头,怎么动不动就生气呢,我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晁访水显然已经乱了方寸。
他死死盯着白衣男子,喝道:“我知道自己不是阁下的对手,但是还望阁下不要低估我赴死的决心!”
听闻此言。
白衣男子声音倏然变冷:“我跟你客气客气,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言罢,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夜色下,是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庞。
白皙的皮肤,竟然不比初生的婴儿差多少。
相比于廉为民浑浊老眼里的温柔,白衣男子眼眸中则流转着一抹凌厉的冷漠。
晁访水额头上冷汗直流。
但仍然没有后退一步。
他刚想说些什么。
就见那白衣男子不耐烦道:“你往后稍稍。”
随即,他望向晁访水身后蹲在马路边喝酒的邋遢道人。
“你又是谁?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在这发什么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