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元子须发皆白,年龄和云游子相仿,像是位仙风道骨的道长,表情以及语气却带着明显的讥讽,和他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不等虞空回应,又有一人突然插话,“老牛鼻子你比虞老鬼也好不了哪去,几位道友还是谨慎些好,免得被这两个老鬼卖了还帮他数钱。”
罗兴南也到了。
秦桑暗暗惊奇,之前查到的虞空三人在上次离开秋鸿坊市后,便再未合作过,包括这一次也是各行其是,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没想到仇怨这么深。
大事当前,就开始当众互相拆台。
盛元子冷哼一声,反唇相讥,“罗老鬼你最为阴险,依老夫看,上次邵道友几人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罗兴南不屑道:“老牛鼻子惯会贼喊捉贼,虞老鬼更是条咬人不叫的老狗!若非老夫生性谨慎,早就对你们生疑,怕是早就被你们生吞活剥了!”
……
一番交锋下来,盛元子额头上青筋直冒,虞空被别人指着鼻子骂,脸上始终没有多少怒意,语气依旧平淡,仿佛被骂作老狗的不是他。
“在邵道友等人出事前,唯有老夫从未和邵道友接触过。老夫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宝贝,能让你们不顾道友之义,痛下杀手!”
虞空摇头叹息,“任你们说得天花乱坠,虞某现在对你们谁也不信,无论凶手是谁,都和虞某无干。虞某年纪不小,只想专心修炼,争取早日结丹,大家相忘于江湖好了。”
虞空拱拱手,不再和他们言语争辩,转身对秦桑等人说道。
“虞某选定的那座灵宝阁,禁制擅长防御和困人之效,杀伤力只能算中等,不存在替死鬼之说。
当然,这座灵宝阁里的宝物比之最危险的那几座也会差一筹,其中利弊,大家心中自有论断。
诸位道友不要被他们言语影响,专心破阵,到了灵宝阁近前,一看便知虞某的话是真是假。到时,如果哪位道友决定退出,老夫也绝对不会阻拦。”
说罢,虞空不理罗兴南二人,脚下生云,纵身向云兽群飞去。
盛元子和罗兴南怒目而视,也觉无趣,各自拂袖而去。
白白看了一场好戏,众人心思各异,有的眼中浮现担忧之色,有的则老神在在,看不出什么心思。
秦桑和远处的云游子、葛元目光交流了一番,从方才的话中得到了不少信息。
看来三十年前,这三人和邵春辉等人确实出了一些事,导致邵春辉身死,三个老家伙互相猜疑,只是不知导火索是不是药园。
可惜这三人都装的极像,根本看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甚至可能谁都不是,凶手另有其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秦桑和云游子只能无奈接受现实,跟着混几件东西,然后返回悬颅关去。
此时,在那位老者的带领下,筑基中期之上的高手摆开阵形,径直冲进云兽群中。
巢穴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无数奇奇怪怪的云兽‘哗’的一声扑了出来,秦桑等人也不敢多想,急忙祭起法器,严阵以待。
这场厮杀一直持续了八天时间,后面还有不少新赶到的修士也加入战局,甚至还有一位结丹期修士意外出现,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秦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的围猎,分到不少附灵邪物,回去也能赚一笔。
终于,所有云兽被清理殆尽。
而地穴早在三天前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里面的光芒愈发黯淡和萎靡,现在最多只能冲出一丈多高,和之前气势的完全没法比。
只见那位结丹期修士掠至地穴前,稍作试探便闪身进去,大阵顿时做出反应,光芒如刀,但都无法伤及此人,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外面这么多人只能干看着,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呢?
如此又等了大半天时间,直至傍晚,守护大阵的低谷期终于到来!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啸之声,一道道流星般的遁光升到半空,争先恐后的向地穴飞去,将此地映照的如同白昼。
秦桑等人紧紧围绕在虞空身边,未进地穴,便将归元阵布好,其他人的举动也和他们差不多。
“诸位小心了!”
地穴近在咫尺,里面晦暗无光。
虞空大喝一声,率领众人纵身一跃,跳进地穴。
在落进地穴的刹那,秦桑眼前突然被刺眼的白光充斥,连近在咫尺的修家姐妹也看不到,只能凭借归元阵的气机,感应到阵法未乱。
紧接着,四面八方突然出现一股奇异之力,向他们压迫而来,秦桑只觉自己仿佛落进沼泽之中,想要挪动一步都很艰难。
虞空不愧有过经验,早就有些准备,在压迫之力出现的瞬间便将众人汇聚在他身上的力量打出,这道力量化为一柄数丈长的气刀,一刀劈开前路。
此时完全看不清前方有什么,但众人只能选择相信虞空,跟随他沿着长刀劈开的道路前进,没飞出多远便觉全身一轻,压迫之力陡然消失,同时消散的那些光。
视野终于回归,众人还不及观望四周,便听到虞空传音,“现在已经在大阵之中,立刻服下灵丹!”
闻听此言,众人急忙服丹,将方才消耗的灵力恢复,这才向四周看去。
这是一片无垠空间,他们站立在虚空之中,上下左右没有实物,皆是迷蒙的青气,下方的青气显得有些昏暗,上面则明亮得多。
整个空间死寂无声。
虞空却面色凝重,沉声道:“这是风阵,那些青气看似平静,很可能是蚀骨之风!”
“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月牙仙眉心微皱的样子竟也带有几分媚意,娇声问道:“虞前辈,你上次进入仙府,遇到的也是此阵?”
虞空摇摇头,道:“不是,老夫上次遇到的是火阵,当时一入大阵,便有无穷火焰席卷而来,直欲将我们烧成灰烬。虞某也打听过,风阵同样暴烈异常,不知为何,这里竟然如此平静,看来又是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