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真相大白(中)
若是换做以往,他可能立刻就会大发雷霆,对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家伙放狠话,甚至当场就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但现在,摆在金歌眼前的是一个死局,面对一个近乎无敌的家伙,孤立无援的他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
看到对方面目上的表情变化,杨覃向前迈了两步,继续说道:“除了他们之外,听说你还有两个弟弟被关在监狱里,我觉得...”
“你想知道什么?”金歌无法再继续听下去。
如果说金颂和金昌只是触动他的心弦,那么再加上监狱里的三弟四弟,他的方寸就彻底乱了。
这些年他一路向上攀登,内心却从没有忘记是谁给了自己第一根“登山杖”。
杨覃笑笑,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这家伙虽然是个衣冠禽兽,但对方既然能把金铁文这样的堂亲带在身边,至少说明他不是一个漠视亲情的人。
很多人在有权有势之后,别说是堂兄,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未必会去扶一把。
“我说了,回答我三个问题。”
杨覃轻轻摩擦着手上熄灭的光剑:“第一个问题我已经陈述过一遍,我想你应该不会那么健忘。”
金歌闭上双眼。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具体掌握了多少信息,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有验证自己话语是否属实的能力。
看着地上疼得来回翻滚的金颂,金歌蹲下身,把弟弟搂在怀里:“我得替他止血。”
感受着一些声音距离越来越近,杨覃没有同意这个请求,他摁亮了手中的光剑:
“先回答我的问题。”
无形的热浪迅速波动,让金歌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咬了咬牙,摸着自己胸口道:“庄家,庄成荷。”
杨覃熄灭光剑。
根据从稽查局那边接收到的信息,在案件侦破的某个阶段,警方已经意识到犯罪团伙并不是单一的某个群体。
但在最后抓捕时,警方所有的部署都是围绕着金歌来展开,另一伙势力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最后他会消失在警方的视野中?”
“这是第二个问题吗?”金歌问。
“不,这是第一个问题的一部分。”
金歌低下头,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的资格。
“庄成荷是我妻子的弟弟,也是我进入怀东时的引路人。”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纠葛,所以在他决定抽身后,我们达成了一些协议。”
“我原以为自己有能力摆平一切,但最后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
“这家伙现在在哪里?”杨覃问。
金歌摇摇头:“抱歉...这一点我并不清楚,这或许只有他父亲才知道,我可以帮你联系上他。”
“这家伙的父亲,不是你老丈人吗?”
金歌顿了一下,语气低沉了几分:“自从我的妻子失踪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
“失踪?”
“两年前她和几个朋友一起去钴乌国旅游,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这两年我动用了一切手段去寻找她,但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始终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陪她一起去...明明她和我提了无数次旅游计划。”
金歌眼里布满了血丝。
杨覃握紧手中的光剑:“所以你就把一切的痛苦都转移到那些受害者身上,是吗?”
金歌抿着嘴,眼神下意识地闪躲。
盯着眼前的男人,杨覃简单整理了一下这些信息。
从逻辑上来说,关于“同伙”这部分内容,对方的说辞是站得住脚的,但其中是否会有欲盖弥彰的成分,这仍然有待验证。
假设他说的话全部属实,那么庄成荷,就是警方口中的另一个势力。
在金歌与对方达成利益交换后,他动用自己的能量,让对方完成了金蝉脱壳。
至少从稽查局那边的反应来看,这件事金歌做成了,只不过他没料到,最后自己竟然栽了跟头。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条件,让你愿意独自揽下这一切?”杨覃问。
“你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补偿,这是我对庄家的亏欠。”
杨覃凝眉,他无意去了解这些罪犯之间的陈年往事,现在的重点是确定庄成荷是否就是案件当中的“另一只手”,而不是金歌用来挡箭的人物。
虽说这位同伙已经金盆洗手,但对方曾经参与过做恶,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探清这一切对于现在的杨覃来说并不难,只不过现在他必须先弄清楚“金蝉脱壳”的秘密。
在警方已经初步掌握证据的情况下,金歌是如何做到让那位同伙全身而退的?
在如今这个年代,能够在警方眼皮子底下实现移花接木,说一句手眼通天绝不为过。
但金歌的能量显然还没有大到那样的程度,哪怕他已经对稽查局内部进行了大面积的渗透,但从最后的结果来看,这些卧底的作用是有限的。
“说说看,你是怎么...”
杨覃刚准备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最后一个衍生问题,却见地上的金颂动静越来越小。
在揭开所有真相之前,这家伙还不能死。
头朝地上点了一下,杨覃示意金歌查看自己弟弟的状态。
“阿颂...坚持住...”
得到了杨覃的授意,金歌也不再犹豫,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咬着牙从衬衫上扯下一块布片。
“啊~”
随着有气无力的惨叫声,金歌帮弟弟包扎好了断肢。
“不要睡过去...”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死亡结局,现在所做的一切配合,都是为了眼前的神秘人可以放过自己所剩的亲人。
尽管这只取决于对方的一个念头,但现在主动权并不在他手上。
“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杨覃看着奄奄一息的金颂,继续审问金歌:“说说看,你是怎么让庄成荷避开警方视野的?”
握住弟弟完好的那只手,金歌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
“想办到这件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