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安摇头,真就有些无语,这般重开堂口的重要日子,身为峰主却置身事外,可是合理?
清点人数,过检测法阵,木土火水四峰弟子前来的稀少,四杂峰前来的却是诸多。
毕竟五行不匹修炼功法事倍功半,但凡不是那种死较劲儿的,去往四杂峰反倒还能有些前途,若是落在其他四峰,真就前途坎坷了。
“......诸位这般年岁且都已是元婴老祖,来金峰属实有些不妥,各位峰主可能同意?”
其它弟子还好说,不论灵根高低年岁大小,赵寻安都会与他们登记造册,毕竟五行属金,无论天分高低,与金峰都是相依。
可当看到十余位垂垂老朽的元婴老祖,赵寻安却是有些疑惑了,毕竟大尊诏令说得明白,只要金丹及以下。
以他们境界年岁,想来在四杂峰也是骨干,且都修到这般境界了,更换功法反倒不美。
毕竟时日紧迫,若是跨不过去,便只能归于土。
十余老祖苦笑,正欲言语,原本蹲在墙头看热闹的三多尊者却飞了过来,与他们相视无语,许久才说:
“回来了?”
“回来了,可还欢迎?”
“有甚欢不欢迎的,毕竟金峰,也是你们的家。”
说罢三多尊者挨个与他们抱了抱,赵寻安立时了然,逐一与他们登记造册。
想当年金峰活下来的弟子皆已转往他峰,三百年过去,未曾步进的早已老死,唯有破入金丹元婴的才能抵过岁月磨砺。
只是金丹寿四百,当年活下来的怎地也得七八十的年岁,彼此相加,能挨到的却是一人无有。
“打今个起你们便于我通吃同住,赵小子本事通天,修缮补全的功法犀利无比,只要跨过这道坎儿,一步延寿五百年,往后的人生即便不得寸进,也是无憾了!”
三多尊者领着元婴老祖们大步往院里走,精气神明显与之前大不相同,赵寻安看的笑了。
三百载兄弟又相逢,可不就是世间莫大的喜事?
想到这里赵寻安忍不住望向遥远之地,心神也是有些震颤,却不知戳子,如今可好?
还有韵秋和灵儿,数年不见,虽有精血相连知晓无忧,可真就想念。
大尊仙尊遥远等不得,待破入尊者便去寻,自己诸般机缘在身,到那时未必弱于乾元大尊,与之讨要,应是有了三分底气!
时光流水匆匆过,自再入弟子已经过去三载,金峰喜事不断。
十二位元婴老祖有五人破入分神神君,余下七位也是临近,为着这事三多尊者与诸位老兄弟好好感谢了赵寻安一把。
若非有他补全传承,说不得三百年前众人,便只得他一人,堪称大恩!
“他们与你的到底是何宝贝,为甚便不与我看!”
已然回复过去明媚模样的楚不语叉着腰问,赵寻安嘴角抽搐无言以对。
十余老不正经每人与自己一本春花册,组起正是一整套十三女儿香,那玩意儿是能与人看的?
“都是些男人琢磨技巧的玩意,不看也罢!”
赵寻安伸手按住楚不语的脉门诊许久后轻点头,认真与她说:
“本就是天纵的骨子,何必赶得那般急?”
“若非我发现情形不对与你救治,莫说步入元婴,怕是一退千里都有可能。”
“到那时道基大毁,这仙途大道,可真就走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赵寻安语气便重了起来,来至霍林洞天已有四年,楚不语破境的速度真就惊人,一路从金丹两重天破入大圆满。
便这速度就连霍林大尊也亲自过问,期间与她个沉下心,莫要太赶的劝。
毕竟已是金丹真君还近乎一年两境,打磨沉淀必然无有,一个不注意身死道消都有可能,身旁诸人多有劝说。
谁承想死妮子表面应承,背地里却来了个大的,夜深人静之际独自破境,却因基础不扎实无以为继差点去了。
若非赵寻安那晚入眠前因着心跳推算,人真就去了。
不过为了救治赵寻安也是下了大本钱,不说灵液丹药,便所剩无几的银灵都用了一枚。
为了稳固她的心境还特意传了完整版的大道藏真经,这才把她救了回来。
也是机缘天赐,海量灵气与世间无上真经助澜下,楚不语却是一步跨入了元婴境界,正式成就老祖。
这些时日一直在按赵寻安传授的法子夯基,谁承想刚出来便看到三多尊者带着一帮老兄弟排着队与书。
便那双手奉上腰深躬的模样,真就像在遗体告别!
“就你会啰嗦,快与我看看,甚技巧,还是男人特意琢磨的?”
楚不语性子起了非要看,两人正在拉扯撕吧,三多尊者却是回返,先敲了楚不语一指头,然后拉着赵寻安转身便走。
“出了甚事,脸色怎地这般不好?”
赵寻安好奇的问,三多尊者也不言语,直到来到一处偏房坐下,才满脸认真的说:
“寻安,认真与我说,与楚丫头到底是何心思。”
听闻三多尊者如此问,赵寻安面上的轻笑慢慢消散,与桌旁坐下思量许久才说:
“知己。”
“只是知己?”
“......只是知己!”
赵寻安认真说,见三多尊者满眼审视,值得苦笑着说:
“这些年我的事情你也知晓许多,亡妻刻骨,韵秋铭心,萍儿丫头便是性命对分,说来便是个花花心思的,真就不敢再染其它。”
“我和不语也是经历诸多生死,她这般好的姑娘应该有个更加美好的人生,不敢也不能,误了她的终身。”
这般言语发自内心,日久生情自是有,可边界,真的不能破。
见赵寻安苦笑,三多尊者忍不住摇头:
“修仙路上女子万千,可能与不语相比的又有几个?”
“这般好的女子若是放过,寻安,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与我是后悔,与不语来说却是新生,终究见得少,总有一天,她会寻到比我更好的归宿。”
赵寻安轻叹气,言语虽说发自真诚,可不知为甚,心底却是微微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