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莫不也是,某哪一世的至交故人?”
赵寻安轻声问,剑士轻轻摇头:
“我连人都不是,何来故人一说?”
“不过是看到了相近的两朵花,心生欢喜罢了。”
听闻如此言语,赵寻安但觉胸口有些憋闷,忍不住苦笑的说:
“这些年属实见了不少仿佛相熟之人,有说转世有说相同,到您这里,还是第一次说是相似。”
“诸多念头在胸,又时有不知从何而来记忆起,实在与某困扰诸多,便无人能与个准话?”
见赵寻安满脸苦涩,剑士再笑:
“多简单的事情,也不知困扰个甚!”
“便是相熟、便是转世、便是相同、便是陌路,人不同,所见自然不同,可明白?”
剑士说的有些模糊,赵寻安却在瞬间明了,恍然大悟拱手。
“这里表现甚好,且去。”
剑士再挥剑,断裂黄龙瞬间复流,汹涌澎湃向远方。
感受那处天机变换,赵寻安心头涌起一个有些不羁的想法,忍不住拱手再问:
“大师,您,到底是谁?”
声音带着微微地颤,剑士摇头,笑的更胜:
“莫胡思乱想,我怎能是人皇!”
“可这一剑断大道法则......”
以赵寻安所知,世上能做到这点的,除了一剑断天路的人皇,怕是再无其它。
自己将将斩出的那道口子,也是因着幻境大道法则不稳,真若到了大世,怕是一点用处未有。
“我乃人皇陛下斩出的一道剑气,历五千余载岁月,终究悟得些许道理。”
剑士收敛笑,轻声言,在赵寻安注视下化作锋芒消失,景象变幻,却是一片广袤至极的森林,周围尽是参天巨木。
赵寻安抿嘴,天梯、蜃境,不管哪个都是神异的紧,却不知云山宗,是从何处得来。
摇摇头不再多想,赵寻安往林木深处行去。
“噫吁嚱,这般短时间便有人悟得我峰真诀,实乃不二天纵,掌门赶紧看看,到底是谁,怎地也得与他标记一二!”
星陨峰主兴奋的两眼微红,数百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于金属这般相合之人,定要收入峰内!
“老梆子运气真是不错,有这般属性相合天纵,下个百年,第一峰怕是要崛起喽。”
水墨峰主略带嫉妒的说,其它诸位峰主何尝不是,这般天纵说不得五百年才有一个,却被第一峰那老梆子得去,属实嫉妒得紧。
只是嫉妒也无用处,毕竟人家所长就是金属,正与星陨相合,便是自己夺了也无半点用处。
“便你们这些腌臜,第一峰得了不就是咱们云山得了?”
“半点大局观未有,鄙视尔等!”
六钧神君嗤笑,双手与空中画圆,立时有水镜浮现,内里人像慢慢清晰。
诸峰主切声连连,掌门站着说话不腰疼,九峰皆为云山所有,他自然无所谓,可与己等却是关键至极!
谁不想己峰鹤立,独领风骚数百年?
九峰自建立便互相较劲,眼睁睁看着他人得天骄,岂能好受?
“原来是他!”
看着镜像里悠闲漫步的赵寻安,众人了然点头,若是这位中土大千翘首倒也算不得甚。
毕竟自人皇断天路后五千载,赵寻安堪称第一!
“哈哈哈诸位兄弟承让,这大乾第一天骄便是我第一峰的了。”
星陨峰主拱手笑,六钧神君却是轻摇头:
“未听说赵寻安长于金属,倒是听闻其土属法术不凡,却怎地这般相合?”
“相合还不好?”
星陨峰主乐呵呵的问,六钧神君却瞥了他一眼,轻声说:
“平常处都是相合,若是不凡处,可曾想到是何等模样?”
此言一出诸峰主都愣了,紧接眼眸皆是一亮,认真看向水镜。
与参天巨木间散步,气息说不出的清爽,呼吸一口便觉通体舒坦,赵寻安忍不住赞叹:
“无愧代表生机,单以休养生息而论,木属灵气堪称至强!”
“无所谓至强,不过是个养,若说生,还是得看水。”
身旁有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赵寻安转身看,除了树木未有他物。
“便是我,小郎君看不到?”
腐朽半塌枯木突然睁开铜铃般大眼,紧接四肢呈现,一半人半树生灵费力从土中拔出双足,摇摇晃晃走来,不断有枯枝败叶落下。
“水润土生终究成木,五行相生相克,若无土木,哪来生机盎然。”
走到赵寻安身边,数丈高的树人喘着粗气坐倒,震得地面一阵颤动。
“看来道友情形,不太好?”
赵寻安扫去落满身的碎裂树皮,呲牙列嘴的说。
何止是不太好,树人身躯已然贯穿十余大洞,可看到便树芯都已腐朽,能撑着来到自己面前,属实不易。
“一两百年里还死不了,莫说他言,且过了关再说。”
说罢树人一阵用力,枯萎的树冠缓缓结出一颗巴掌大小的种子,原本嶙峋的身躯立时变得更加腐朽。
“......这次进入的门人怕不得小三千,若这般产子,岂不累死?”
赵寻安看着大口喘息的树人,眼角微抽的说。
“你以为他人能得我亲自见?”
树人撇嘴,反手取下种子交于赵寻安:
“载于地,能催生发芽便可,明着跟你说,我这腐朽老木产出的种子生气近乎全无,成与不成,只能看天意了。”
散出神识探究,赵寻安禁不住皱起眉,果然死气沉沉,若非核心处还有一丝波澜,说不得便是颗死的。
“噫吁嚱,这老木怎地亲自出来了?”
第二峰峰主惊奇的说,六钧神君倒是看得透:
“九成第一处也是剑士亲临,赵寻安这般具有大气运者,说不得便会引得那些古老存在齐现!”
“可是不好催生?”
见赵寻安皱眉,树人也是叹气,若是那般好催生,偌大森林如今新生怎会都是小草,而无新木?
“与他人来说难,与某来说,却是小事一桩!”
赵寻安突然展颜笑,把种子埋入地下,取出石瓶徐徐倾斜,一滴灵液滴落。
“这是甚,怎地这般馋人?”
树人闻着异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赵寻安看着迅速破土而出的嫩芽笑:
“某以自身灵气所化灵液,可滋养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