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泉水冷冽,泉眼形成的池塘周围寸草不生,阳光下可以看到蒙蒙雾气,便近处的石头都生了一层冰花。
赵寻安见了忍不住挑起眉头,这般景象,貌似有些熟悉。
伸指探水温度冷的超乎想象,赵寻安立时想起,与龙鲤裂谷的那条小河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水里少了龙鲤。
距离月圆还有三日,赵寻安便在寒泉安营扎寨静等,倒是少有的悠闲,真气催生的灵液已然积蓄满满一小瓷瓶。
如此遇到险处,倒也多了几分保命的底气。
第三日夜,银盘大月于东边升,慢慢西移,枝头高时寒泉蒙蒙雾气借月光浮现景象。
巍峨群山雄壮,灵禽振翅高飞,与山腰霞云穿梭,虽是夜幕,却无半点暗,尽是五彩缤纷。
见此景象赵寻安眼神一阵晃动,既熟悉又感陌生。
前生加入萧山派后,虽说不受待见,可终究入了位于昆仑山脉的山川秘境。
五千年前原本曾为一个整体,但岁月流逝法则变迁,那里与凡尘俗世已然不同,如同另一片天地。
赵寻安静静的看,有怀念,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心底的冷,那段岁月,乃是自己最凄苦的时日。
月至中天,原本静谧的景象突然消失,被满满的银色月光遮蔽。
赵寻安立时上马一路往东,不到里数便见前方大地有轮明月升,且越来越大,待杂花奔至,已然变作数丈高银灿灿通路。
下马拍拍杂花脖颈,赵寻安抽刀入手,毅然决然走入。
世间正处大变,既无根基那便争,与自己争个通透爽意的未来!
便在赵寻安步入通道的一刹那,本已入眠的大萨满突然睁眼,皱眉呢喃:“忘记与他说了,通道不止一个,会有诸多存在进入......”
一步过,夜幕变正午,青青草原消失,眼前所见是漫山遍野的花,盛开正艳,五彩缤纷。
“被唤作天国花园,果然有其缘由!”
赵寻安深吸口气,但觉心神俱爽,天地间的灵气竟然比晶洞里还要浓郁。
不过景色再美也当不得饭吃,赵寻安左手掐指推算,大步往山上行去。
前生有说铁母多在山脉北侧,虽说传闻如今看来太过离谱,但卜算结果指向也是如此,想来应该便是那边。
脚踩隐在花草间的玉石台阶走,赵寻安神识已然放至最大,果然处处都是药材。
只是除非上年份的赵寻安一概不采,毕竟时间有限,自己能够携带的数量也是有限,若是因之浪费时间,那便本末倒置了。
正在疾行,心头猛然一跳,赵寻安瞬间带刀护在身前,便听噹的一声响,一支尺长降魔杵应声落地。
赵寻安抬头远望,二十丈外,一头生双角身高盈丈雄壮男子哼声:
“本事倒是不差,小子,这片山坡已被某定下,赶紧滚!”
拿起做工精良的黄铜降魔杵颠颠,怕不得有四五十斤,赵寻安别在腰间,双脚蹬地猛然冲了过去。
花草被风压吹向两边,赵寻安速度快如离弦之箭,瞬间及身,天晷绽放光芒直落!
“噹!”
男子双眸急缩,手中六角混铜棍急挑,正正挡住天晷,可超乎想象的巨力压的他双腿骤然一沉。
天晷遇阻赵寻安瞬间便招,皆反弹之力逆向划圈,刀背狠狠打中男子裆部。
便在其双眸圆睁欲待大叫之际,赵寻安一个飞膝再中男子心口,墙壁般身体轰然倒下,紧接响起痛苦呻吟。
“啥都不是!”
赵寻安冲他脑袋踢了一脚,提起混铜棍远远扔飞,嗤笑离去。
虽说已经入了仙途,但本事稀松,怕是连实战都未经过,在赵寻安看来,连刚生气感的狼崽子都比他强上不少。
这般雄壮的体魄,属实白瞎了!
行至山脊一路向北,赵寻安不时跑向两侧,着实挖了不少上年份的灵药。
尤其两颗伴生首乌,已然有了四肢五官,看起像极了娃娃。
出土后香气四溢,年份最少上千,若待中毒受伤,怕是折根须子就够了,赵寻安估摸,若是自己吃下,保不齐灵根立时便会提高一品!
一路走一路采,不到一个时辰时间赵寻安怀中便已放不下,看着漫山遍野的草木,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知便带个背篓进来了,看得见寻得着却带不走,馋人呐!”
用力摇头,赵寻安收起神识大步前行,眼不见心不烦,如今的数目已然足够,不能忘了正事。
“咄!”
一支雕翎深入脚下,只箭尾漏在外边,所绘符阵散发莹莹亮,把赵寻安牢牢束缚。
赵寻安抬头看,五十丈外一身穿皮甲眉心贴有花凌的俊俏女子,正举弓瞄着自己,修长耳朵不时颤抖,显在听风定位。
“灵族道友,你我素不相识,为何出手暗算?”
紧握天晷,赵寻安并未出手破阵,而是认真的问。
女子一看便是山川秘境里的灵族修士,这般牵扯修真宗门的存在,若非不得已,如今的赵寻安并不想招惹。
其实不用大萨满说,赵寻安也知道被唤作天国花园的小昆仑开启时,怕是有诸多通道,不然前生怎会有那般多的天骄在小昆仑划地?
“无他,实因道友身上藏得灵药太多,香气怕是方圆十里都能闻到,我只要那两颗首乌。”
女子声音清灵如黄雀,听来属实悦耳,只是所做的事情却让人挠头,属实与她音容不称。
“......”
赵寻安叹气,上来便要重宝,这女子面皮着实够厚,既如此,也只能撕破脸了。
提刀正欲破阵,却听轰的一声巨响,五彩雷龙直落,女子被劈的倒飞数丈。
不过其反应也是极快,空中便调整好身体,抖手便是双箭齐发!
“叮叮!”
年轻道人抖手劈落射向自己的符箭,看似寻常的青锋轻松破开箭尾符阵,那般举重若轻的架势看的赵寻安心头直颤。
便这般手段,必然是上境炼气士!
“青锋你发什么疯,为甚打我?”
女子挠了挠鸡窝似的脑袋,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道人轻笑:
“贫道也看上了那一双首乌,御风道友可否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