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摄政王10
大殿之内,岑却以袖拂面,轻轻打了个哈欠。萧洵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又熬夜看话本子了,朝他看了一眼,谁知萧棠竟是趁着无人注意,朝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
“!”
两人的这番小动作自是无人看见,北戎师团即将进殿,众人都小声讨论翘首以待。
少顷,鼓乐响起,就见一个古铜肤色双眸碧绿如宝石,五官中透着野性的高大男子领头走了进来。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甚至有人看的脸红。
无他,这男子耳垂脖子上具带着纯金镶玉的首饰,但最令人惊讶的是,春季性寒,他上身竟是袒露半个胸膛,上面狼首图腾刺青清晰可见,给这些含蓄的官员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真是有伤风化!”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深以为然。
而那人只作不见,直接上前,单膝跪地,一只手握于胸前,向萧洵行礼道,“北戎三皇子单于夜,特率部众来贺大毅皇帝登基。”
不知是谁说了句,入乡随俗,也该用我大毅的跪拜礼才是。
单于夜抬头目光直直刺向那位官员,看得那官员心惊肉跳,随即才回过头,看向萧洵,“我等此次来京,乃是欲与大毅修好,大毅皇帝竟要辱我北戎?”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与外邦交,不论私底下怎么动干戈,至少面上得是和和气气的。
萧洵看了看他,沉声道,“单于皇子有心,朕心甚慰。这位爱卿也是好心,却是忘记北戎风俗与我大毅不同了。”
众官员自是大呼陛下圣明,单于夜也非是借此刁难。虽说败国无尊严,但他若是此刻真退让了才是颜面扫地。
况且,他心中想,若不是他那位父王老迈昏庸,压根就不会输。
很快,宴席便摆了上来,舞姬簇拥而入,裙裾飞扬,歌舞升平,酒酣耳热,之前的不快仿佛全然放下。
北戎使团的座位自是和大毅官员分坐两边,摄政王的位子正是萧洵左手边首席,与单于夜相对。
岑却浅饮杯中酒液,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皇子,目光灼灼。对方自然很快察觉了,不过在看了看他的脸后,眼中陡然浮现出狂热。
岑却:“嗯?”
岑却心下不解,却也没太在意。
待到散席后,出殿门时,单于夜果然拦住了他,岑却挑了挑眉,就听见他眼神暧昧,“久闻大毅摄政王相貌堂堂貌比潘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王爷可需暖榻之人,在下自认各项皆很出众,特来自荐。”
文邹邹的,不过一句话,你好看,想太阳。
……
这单于夜竟然是个弯的?还是男女通吃?
岑却这个身体一米八,单于夜比他还高一头,接近2米,眼下两人站的很近,岑却只能仰头看他那张充满攻击性的脸。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岑却瞧了瞧他裆部,摇了摇头,故作为难,“王子可曾听过一个说法”,他笑道,“民间常说,"大树生长的太高就会抑制侧芽生长,正所谓,"大树挂辣椒"是也,唔,还是算了吧。”
也是一句话,你短,不要。
见单于夜疑惑,也不理他,施施然走了。
徒留单于夜在原地。
想了想他的目光,单于夜反应过来后,脸色难看。
良久,又是低低笑出声,想了想那如玉的脸,就是一股火烧上了心头,单于夜磨了磨犬齿,更想把这摄政王压在身下好好教训他一番了。
御书房内,萧洵停下了批阅奏折的手,单于夜和岑却的那番对话眼线自是一字不差的呈了上来,不过他颇为不解,“朕且问你,这"大树挂辣椒"是何典故??”
那暗卫没成想他居然这么一问,脸色通红,声若蚊蝇,心想,陛下这是重点吗?
“回陛下,就,就是形容身材高大的男子那处十分短小,像大树上的辣椒。”
萧洵:“……”,他愣了会,嘴角抽搐。向那暗卫摆了摆手,“退下吧。”
等人走后,他才忍不住,笑出了声,萧洵无奈扶额,“皇兄,你可真是……”不过想到上次萧棠夸他天赋异禀,心中竟又生出一份隐秘的欢喜来。
正笑着,小舒子走了进来。
萧洵收起笑,问道:“何事?”
小舒子捧着一个红漆盒子走了进来,“回陛下,这是北戎的贡品其中之一,这盒子上未附文字,奴才不知该收到哪里?”
萧洵暗自思忖,这应该是单于夜有意为之了。
待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盒漆黑的药丸,清香扑鼻。微微凑近鼻尖,他顿了下,似是不可置信,又用手挥了挥,细闻。
不会错的!这药丸的香气,竟和萧棠身上的,一模一样!
萧洵骤然沉了脸色,“去把单于夜叫来。”
小舒子连忙应了,待到出门,发现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正是山雨欲来。他缩了缩领子,吩咐人去传单于夜了。
清明将至,又是多雨时节。
约莫一炷香后,单于夜就来了。
一进门,还没行礼,就见萧洵沉着脸,指着那盒子,“单于夜,朕问你,这为何物?”
单于夜略作沉吟,回道,“大毅皇帝,此乃"点头",是我北戎一种极为罕见的药草兮香花所制。”
见萧洵面色不虞,他又补充道,“正如其名,"点头",此药少量服用有镇痛之效,但若是长久服用,就会成瘾,神智恍惚暴躁易怒,只会听任给药之人的话,故名点头”
萧洵心下大骇,面上不动声色,他看向单于夜,眼神冷的像是湖面上的冰,“朕且问你,此药可曾流入大毅?”
单于夜闻言,也有些惊讶,“不太可能,兮香极为珍贵,便是我王室之人,所随意取用的也不多。”
“大毅皇帝莫非见过"点头"?”
萧洵只是沉默。
见状,单于夜挑眉,试探道,“我北戎的兮香若非王室所用,便是作为贡品。想来,隆治帝在位时,我北戎曾进贡过,也未可知?”
萧洵岂非不知他的打算,只是开口,“单于皇子特地引朕注意,意欲何为?”
却见单于夜神色严肃起来,“自是为了与陛下结盟。”
“说”
“大毅皇帝不知,我父王近年来愈发老迈,脑子不清醒了,才会听从我那两位皇兄的谗言,骚扰大毅边关。”
萧洵冷笑,“呵。”
先帝驾崩后,北戎就虎视眈眈,这才时有战事。这单于夜一句骚扰,明显是想把问题缩小化。
单于夜也不尴尬,“听闻大毅皇帝受摄政王擎制颇多,小王特地奉上这"点头",以助陛下一力。”
说着,又俯身行了个礼,“大毅皇帝若肯助我夺位,我愿和大毅约法三章,以修重好。”
萧洵不为所动,冷笑道,“是吗?朕方才可是听人说你向摄政王自荐枕席,怎知你在摄政王面前不会说同样的话?”
单于夜却是毫不心虚,“久闻摄政王绝色,小王素来好俊秀的男子,不过是追求他罢了。大毅皇帝才是小王看重的盟友。”
见他语气中颇为不敬,萧洵只觉火起,冷笑了几声,把他打发走了。
人走后,萧洵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倚住了龙座,思绪纷飞。
沉吟片刻,萧洵叫来两个暗卫,各自吩咐。
暗卫领命走后,萧洵枯坐半晌,他又拿起那盒“点头”,嗓音喃喃,“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