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摄政王9
身上有伤,岑却便顺理成章的缺席了这几日的早朝,反倒是萧洵时不时往他府里跑,令他惊奇。
很快,就到了会试。连着下了三日的阴雨,这第四日倒是天公作美,晴空如洗,艳阳高挂。
因为是新帝登基后第一场,各考官都加班阅卷,争取早日放榜。贡院里,案上堆满了考卷,几个考官正焦头烂额间,忽然听得有人说摄政王来了。
其中最年长的一个官员盯着考卷,眼也不抬,“摄政王?他不在他府里待着跑这来捣什么乱?”
便继续拿笔圈画,忽然,他一顿,“等等,摄政王?”
然后就见摄政王悠闲地走了进来,随手拿起一撂批过的考卷看了起来,朝着众人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本王随意看看。”
然后范正就眼睁睁看着这位摄政王左手抽出一篇上等的文章,嘴里说着,“尽是些陈腐之说,无甚新意,不好不好”,右手又取出一份卷,也不怎么看,只说,“字迹潦草文章糊涂,都是秀才的人了怎么还做得此等不入眼的东西?”
……
几番挑刺后,竟是抬头看向诸人,懒散道,“诸位大人可要仔细阅卷,莫要鱼目混珠,令明珠蒙尘啊。”
霎时,满室寂静,众人都有种想把卷子糊在他脸上的冲动,就差没上去抓着他的领子冲他嚷道,“你懂个屁!”本来阅卷就烦!
而被他挑剔的那几张卷子,自然是无缘登榜了。
岑却不理会众人眼中的鄙夷和愤怒,笑了笑,径自走了,就像是来郊游的。
至于落榜的学子联合抗议都是后话。
晚间,萧洵果然又来了。
上前抽出岑却手中的书本,他笑意盈盈,“皇兄这几日怎的这么沉迷于这些话本子?仔细伤着眼。”
岑却正看到兴头上这么一下被他抽走,颇有几分不悦,正欲发作,又听萧洵说,“今日几位大人都写了折子参皇兄插手阅卷,言辞中怨念颇深。朕也有些疑问,皇兄可否为我解惑?”
岑却都能猜到这些文官是怎么阴阳他的,觉得好笑,“自然是为阿洵分忧了,难道阿洵不喜?”
萧洵眸中深沉,“怎么会?朕自然是,欢喜的紧。”
岑却也懒得追究他信没信,嘴里咕哝,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就带着幽怨,“阿洵把话本子拿走,这长夜漫漫,叫皇兄怎么打发时间?”
萧洵被他那双狗狗眼这么一看着就觉得心中荡漾,萧棠着实是生了双含情的眼,他想。
“是朕的错,不如改日找些有趣的玩意送与皇兄,权作消遣,如何?”
岑却懒洋洋地倚在美人榻上,“那阿洵可要细心挑选,我可不要一些哄小孩子的玩意。”
萧洵坐到他身旁,“自是不会敷衍皇兄。”
岑却看他乖巧,一个念头闪过,想了下攻略进度,按小皇帝现在的样子,应该可以做些有趣的事了吧?
他忽的撑起身子,和低头看他的萧洵四额头相抵,眼中带上了几分促狭,在对方骤然紊乱的呼吸中,笑着开口,“不够,还是不够。阿洵拿了我的书,今夜就要补偿我别的。”
四目相对间,呼吸缠绕,萧洵嗓音低沉,透着哑,却是不曾后退,“皇兄想要什么?”
“那自然是,做些有趣的事”,岑却修长的手指捏了捏他红透的耳垂,“比如说……这样。”
说完,便毫不迟疑地,主动扬起修长的颈,凑上了萧洵的唇。
“!!!!”
“!!!!!!”
萧洵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喉结剧烈翻滚,双唇相贴,柔软陌生的触感却仿佛裹着难以言喻的爽意,从尾脊一路攀爬而上,窜到他头顶。
“怦!怦!”,胸膛剧烈震动,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下意识的,他伸手搂住了岑却的腰,在他退去之后重新覆了上去,这次,不再是简单的触碰……
然而,就在此时,容器滚地的声音突兀响起,于是,岑却用力推开了他。
萧洵不悦地转过头,就见夜狐呆愣在原地。
“主,主子,我待会再来”,被萧洵眼中的冷意刺中,夜狐只觉像是被南境一种凶狠的毒蛇咬住了脖子,他颤抖着声,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跑了。
岑却见状,啼笑皆非,却也失了兴致。
“阿洵,你吓到他了”,他摇了摇头,带着调侃。
萧洵紧紧盯着他红润的唇,烛光下,似是泛着柑橘调的红茶,诱人采撷。
最终,他哑声开口,“是吗?皇兄的人也太不禁吓了。”
岑却直觉男主现在的情绪很不稳,于是他……很不负责的把男主赶走了。摸了摸嘴角,他想起萧洵走的时候那幽深的眼眸,忽然觉得麻烦。
这时,夜狐小心翼翼地从门后伸长了脖子张望,无他,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于令他震惊。
他没看错吧?陛下是男的对吧?主子也是男的对吧?他偷偷看了眼岑却,好吧,主子确实很好看!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看吧!他们主子好看的就连皇帝都喜欢!
岑却瞥他一眼,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笑骂道,“行了,进来吧。”
夜狐这才迈入殿内,觑着他的脸色,“主子,需要我为你上药吗?”
岑却看他脸上有纠结,笑着说:“早都结疤了,上什么药,你先退下吧。”
“好嘞!”
自那以后,岑却是规规矩矩,再也没提当晚的事。反倒是萧洵时常在夜深人静时百般回味,心中遗憾。
很快,会师便放了榜,岑却果然见蒋肃位列榜首。蒋肃早在先帝还在位时便中过举人,若非丁忧,国丧和会师三年才一次,这份荣耀他早该有的。
当晚,月明星稀,他趁着夜色去拜访了蒋肃。
“恭喜蒋兄名列前茅了”,他笑眯眯道,仿佛蒋肃已经中了进士似的。
蒋肃看看他,毫不客气道,“你又作什么妖?我这几日出门总听见学子对你议论纷纷,说你无故毁人前程,正要告你呢。”
事实上,他这都说的含蓄了,若不是顾着岑却的身份,那些学子连他祖宗十八代都能拉出来鞭尸。
岑却只是笑笑,“随他们告,到时候抓进大牢关个几天就是了。”
蒋肃一听这话就头疼,“悔之,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是想被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吗?”
岑却捧着杯子,浅酌一口,并不回答。
岂止是读书人?他可是要刷世界恶意值的。
翌日,金銮殿上,不出所料,蒋肃在帝前对答如流,难得的是毫不露怯,颇有风姿。帝心甚慰,当堂点了状元,部职受属时,竟是封了正三品礼部侍郎。
蒋肃自是跪下行大礼,叩谢圣恩。偶然和岑却对视,也是不露声色。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蒋状元居然同摄政王颇有几分相似,甚至有人猜想,陛下如此看重他是不是也有这个缘故。
而民间就纯粹多了,状元榜眼探花游街的时候举城都来凑热闹,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正是如此。
时间流转,便来到了北戎使臣来敬拜皇帝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