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今兮和矮小男子端木端约战的事情早已在“翰林清苑”的弟子中传开了。今兮也了解到了这个端木端的一些细节,他家属于程家的旁系,为人十分刻苦,曾在“天相屿”的弟子中常年稳居前十,整体实力要比程宸强上许多。
泼墨坪,并不是传统意义的比武擂台,而是一片偌大的操练场。此时,操练场的周围已坐满了人,都是一群爱看热闹的“好事”之徒,其中也包括宋寒柏楚昭然孔莲花等人。
当端木端走入场内的时候,周围传来一阵阵助威之声,而今兮的声势则弱了许多,很多人都在想,哪来的愣头青竟然选择踢端木端这块铁板。
“你的斗书打开了吗?”端木端调笑地看着今兮,毕竟一个月的时间非常仓促。
今兮笑而不语,《太虚之集》在众人面前华丽展开。
场外传来阵阵嘘声,都惊讶于今兮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开一本“集”阶斗书。孔妙也是暗自惊叹,即便是自己拥有上好的纯阴之体,也不过前几日才勉强翻开一页而已。
“这个龙七,一直能给大家惊喜。”宋寒柏的赞叹中藏着一丝苦涩。
孔莲花只是微笑地看着前方的今兮,心里暗道:“今兮,别让我失望哦。”
此时,端木端也亮出了他的斗书《移木之集》,同样也开启了一页。
“给你个机会,让你先出手,如何?”端木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那我就不客气啦。”今兮也不屑谦让,手指向着斗书虚划了几笔,只见地面上绿荧点点,无数藤蔓生长而出,其中有几条藤蔓直接攀上了端木端的双腿,令他动弹不得。随后,今兮又向着斗书一点,藤蔓如一群饥饿灵蛇,向着端木端疾咬而去。
端木端浑无慌乱之色,任凭脚下藤蔓生长,手指也向着斗书虚划了几笔。在藤蔓临门的一刻,但见一道淡淡的波光闪动,随后那些藤蔓竟调转了方向,回送给了今兮!
“移木,移花接木!这本斗书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今兮发现非但攻击的藤蔓被回送了过来,连束缚对方的藤蔓也施加在了自己身上。于是他急忙向着藤蔓轻轻一点,便将眼前的威胁消散。毕竟这些藤蔓都是他“创造”出来的,自然也有消弭的能力。
端木端挑衅地看着今兮:“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今兮笑道:“光会被动地有样学样,是赢不了我的。”他的指尖迅速涌起一阵黑色的星芒,并向着斗书画了个特异的符文。地面又是一阵波动,紧接着便听到端木端轻轻哼了一声,原来他全身的力量包括灵魂之力正在不自主的流失。
自然界的发展本就是在生长和流逝的循环中前进,所以今兮能够“创造”,当然也可以“覆灭”,更何况《太虚之集》是通过“修罗印”激活的,这“修罗印”本就是“摄魂精灵”家族的宝贝。
今兮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发动攻击,都会在第一时间被端木端“反弹”。所以要想击败他,必须大幅消耗他的灵魂之力,使其无法再操纵斗书。眼见着端木端已入瓮,今兮再度“造物”,此次的攻势他偷偷融入了“化相真功”,毕竟这两套功法相似度很高不易识破,又能为自己提供不小的增幅。
就这样,今兮不断地营造出飞花暴雨割喉锋叶崩空乱石……并在一次次遭遇反弹后,又不断地将自己的攻势消解。往复循环之下,端木端已快速走向气力衰败,脸上也多了一层难掩的苍白,不由心下狠道:“是时候发动最后的攻击了。”
只见端木端一声清啸,手指向着斗书疾点,霎时斗书内涌出数十只各异的战灵:“嘿嘿,我非但能‘反弹’你的每次攻击,还能根据你每次攻击释放的力量,在斗书内转化成一个同等的战灵。接招吧,全军突击!”言毕,战灵们如潮水般杀向今兮。
观战区内一阵阵惊呼。
“端木端的这本斗书也太霸道了吧。看似被动,却无从可破,最终还能发动如此反击。”
“龙七的斗书虚有其表,看来要遭了。”
“我倒是觉得龙七一直在隐藏实力,应该还有后着。”
面对天风海雨般的反击,今兮轻描淡写地对着斗书画了一条弧线,紧接着身前迸出一蓬弧形的风刃,与数十战灵接触后,迅速地将他们逐一消融。待瓦解所有的战灵后,尚留有一丝残劲,径直打向强弩之末的端木端。
此时的端木端,无力再操纵斗书,也无力再招架躲闪,被劲风正面击中后,应声向后躺倒,再也没有力气爬起身来。
观战区掌声雷动。今兮上前将端木端搀扶起来,而端木端不服地看着今兮:“为什么你可以如此轻易地消灭我的战灵?”
“因为这些战灵的力量本就因我而生,当然可以被我改变意志。”适才今兮释放的弧形风刃,正是直接摧毁了那些战灵的意志。端木端的斗书固然很强,但今兮的《太虚之集》还是压他一筹,毕竟万事万物都在“太虚”之内。
端木端仍旧不服道:“这次的比试规则是只限于使用新的斗书功法。如果我能运用平时所学,你未必是我对手。”
今兮不以为然地笑道:“期待下次再来比试。”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宋寒柏楚昭然孔莲花三人。
“龙七,这下你可是在‘翰林清苑’也出名了。”宋寒柏恭喜道。
“弄得我也想和你切磋一下了。”楚昭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今兮急忙摇手道:“别,我可不是楚大小姐的对手。”
孔莲花忽然正色道:“我们在‘翰林清苑’的日子不多了。现在‘琴舒郡’‘赋棋山’‘画心林’也已纷纷诞生‘星子’,只要‘天枢局’一号召,所有‘星子’聚首,我们就将卷入圣都的一场大风波中了。”
“其他三大宗门也在甄选‘星子’?”宋寒柏惊讶道。
“莲花,你到底是谁?”今兮问道。
孔莲花讳莫如深地笑道:“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不要激进地去揭开一个人的身份,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言下之意,就和她保守今兮的身份秘密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都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操练中,宋楚孔三人分别又进入了一次“万卷归宗阁”。但今兮并没有盲从,他认为只要吃透了《太虚之集》,足以受用无穷。
这一日,今兮依旧在房内闭关修炼。内视之下,他惊奇地发现,“紫薇天心”内的那棵树又长出了四片叶子,加起来一共是六片。
“奇怪。‘少冲’力阶一共才‘五叶’灵墟,这多出来的一叶是什么情况?”还不待今兮想个明白,屋外传来了叩门声。
“龙七,是我。”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刀师姐。”今兮急忙起身开门。
刀秋水笑脸盈盈,将一只翡翠小瓶塞在今兮手中:“这是我近期炼制的‘六转培元丹’,对助长修行很有帮助,你收着吧。”
今兮感到礼物贵重,正待推却,刀秋水继续道:“总长唤你过去,随我来吧。”
今兮唯有微笑致谢。
走出“翰林清苑”,刀秋水激活了一座小型浮台。于是二人便乘着浮台直上,最终在最高的山巅落定。
二人跃下浮台,一栋紫气宝阁映入眼帘,“紫霄入薇阁”五个字熠熠显赫。
甫一入殿,今兮便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可能是此阁凝聚着充沛的“紫薇”之力,与自己的“紫薇天心”正好映衬。瞧周遭雕栏玉砌,外墙都是用特殊的厚质琉璃筑造而成,从室内可以放眼周围所有的山湖美景,要比“万卷归宗阁”奢华许多。
行至一间练功房前,刀秋水停下脚步并向今兮做了个请的手势:“总长就在里面,请吧。”
“这墨攻怎么那么喜欢在练功房里讨论事情?”今兮心里暗笑间,已推门而入。
墨攻向今兮微笑示意,并为他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坐吧,龙七小兄弟。哦不,准确地说,应该叫你今兮。”
今兮刚想坐下,听闻此语,顿时僵在原地,还想着要掩饰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干脆坦然道:“总长何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墨攻自顾呷了一口茶水,道:“从你自‘潮汐湿地’回来,我便对你的身份产生了兴趣。直至后来的‘行书大试’,你种种惊人的表现,以及弦月对你的态度和反应,我便推测出了你的身份。”
今兮急忙起身拱手道:“今兮受奸人诬陷,曾遭遇‘天枢局’追杀。为了能够给自己洗清冤屈并壮大自己,这才选择来‘行书巷’修行,请总长海涵。”
“无妨。我年轻时也在天域学艺,受过‘千秋书苑’今吾朝老先生的点拨,我相信他孙儿的为人。”墨攻笑道,“既然你选择了‘行书巷’,那么一切就要听我指挥。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话,务必每一个字都要记清楚了。”
“是!”今兮正襟危坐并凝神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