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惊又佩。
座中又有人说道:“临安城水系丰沛由西至东曰清湖河市河盐桥运河茅山河;城西南渡口众多,曰龙山渡浙江渡鱼山渡;老人家如何不考虑走水路?”
老者面色凝重,沉声道:“于公说得亦有道理。只是目前各渡口均有监渡官,又有新成立曰‘横江水军指挥’,联结外沙海内东梓上管赭山奉口等士军巡检司,兵勇达数千人,直把临安周边的江江水水围得铁桶一般;若走水路,一旦岳爷爷所乘舟楫倾覆,真真万劫难复也!”
众人再不多言。那老者见状,便开始按部就班排布人员,我身体的颤抖慢慢减轻,君童旁若无人,对他人之言行置若罔闻,只把一双美目注目在我的身上。我断断续续听着,好像大概意思是这三路人马已经安排妥定,现在只是再次确认,以及安插最新到来的英雄好汉。
我渐渐恢复了正常,直起身来,端着桌上的一杯茶慢慢啜着,看着各位好汉慨然应诺领命;终于老人把目光投向我这里,沉声问道:“这位刚才发言的小兄弟尊姓大名?”
我看众人纷纷看向我,连我这张桌子旁的青年也转头看向我,确认老头儿是对我发问,我淡然道:“在下王桀纣,旁边这位是我师妹。”
我看到眼前不止一张问号脸,有人低声议论道:“王桀纣?江湖上没听说这号人物啊!”
我对着这些人微笑致意。
老头儿也有点发愣,环顾四周说道:“王兄弟的引荐人是哪位呢?”
众人里我看到一起进临安城的那几个人也在面面相觑,那个为首的老成人慢慢说道:“陈公,不是以束发为号么?”
老头儿板着脸道:“是以束发为号,但并非所有束发者皆意中人也!”
群里有人轻笑道:“我知道了,这却是个糊里糊涂自己撞进来的。”
我笑道:“倒也非糊里糊涂,在下乃激于义愤,自发前来。”
忽有人阴阴说道:“陈公,如此塌天大事,闲杂人等肆意出入,计画何故这般粗疏?数百英雄豪杰的性命,岂非危若累卵也?”
老头儿被说得一张老脸通红,指着我气急败坏道:“小兄弟,你如何这般冒失也!明日之前,你万万不可离开此地,若有违背,休怪老夫无情也。”
说话阴沉的那个人又开口道:“倒也怪不得陈公,吾观此獠临阵从容应对自如,分明乃是事先谋划得当,受命前来!莫非是……金国的探子?抑或宋廷的细作?”
我有点傻眼,想着也就一会儿功夫,这把火是怎么烧到我自己身上来的。
身边的君童突然开口,冷冷说道:“无名之辈就是坏人么?阁下如此指摘他人,却不知自己又是江湖上哪一位豪侠呢?”
我也动了好奇之心,寻声去找那发话之人,却见一个大黑胖子端坐在一角,傲然说道:“在下‘浙南三雄’也!”我看靠着他同坐的还有两个粗壮汉子,想这一定是另外“两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