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回过头,只见九枝雪正一脸坦然地站在身后。
她抿唇笑起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揶揄地说道:“前脚刚看见一个翻墙的,后脚就来了个登堂入室的。”
见姜柚眉眼含笑,九枝雪也被惹得带了笑意,他抬手帮她解发带,动作很小心,水青色的发带解开后,一头似瀑的乌发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背。
她洗漱时换了一件薄薄的衣裙,若隐若现地透出了肩背上的肌肤。
九枝雪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姜柚的发间,一点点地将凌乱的发丝抚平后,不发一语,只是张开双臂把她拥进了怀里。
他刚才回了一趟青丘,去见了闫长老一面。
得知九枝雪已经知道真相后,闫长老也没有任何隐瞒,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当年,妙蝉与云溯双双殒命于云虚境,消息传出后,趁着青丘动荡之际,彼时尚年少的九枝雪独自离开,单枪匹马进了云虚境。
十四日后,重伤的九枝雪带回了父母的尸首。
过去了千年,闫长老还记得当时那一幕,九枝雪好像以骇人的速度成长了,他消瘦了许多,眼底本就所剩无几的天真已经被鲜血和死亡磨灭殆尽,面色惨白,发冠尽碎,乱发半遮住了脸上狰狞的腥色,一身伤痕,衣衫都被血浸透了,手里提着的,是他折断的本命剑。
九枝雪沉睡了一个月,再醒来时就失去了记忆。
他沉睡的那段时间里,青丘迎来了新的狐王,而新任狐王愿意收养他的原因之一,便是为了招揽昔日效忠于妙蝉的手下。
既然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不如就让这段痛苦的记忆永远封存。
等九枝雪再次醒来,一切真相便被掩埋了。
少时,他也曾渴望过亲情,他不理解为什么父母对自己这么冷淡疏离,弟弟妹妹却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父母膝下撒娇。
他总是站在阴影中,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像个外人。
而现在他明白了,他本来就是个外人。
九枝雪微微弯下腰,和姜柚交颈相贴,她乖乖地圈住了他劲窄有力的腰腹,安慰似地亲了亲他的下巴和脸颊。
看着姜柚乌黑水润的眼睛,九枝雪在她的眼角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和小姑娘并没有血缘关系,一切的束缚和枷锁都消失了。
他是唯一有资格拥有她的人。
九枝雪轻抚着姜柚的后颈,贴着她的唇瓣细细亲吻,而这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可以抵过所有痛苦的回忆和经历。
姜柚乖巧地回应着他。
“哥。”她认真地说道:“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
九枝雪专注地看着姜柚,笑着应了一声。
夜更深了,作为名副其实的水乡,云水城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瓦檐上,声声清脆,掩盖了床帐里的窃窃私语声。
姜柚黏糊糊地靠在九枝雪怀里,露出白白的一张小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间,一点一点地诉说着对两人未来的展望。
九枝雪垂眸缱绻地望着她,总是及时地给予回应,时不时还偷个吻。
两人一宿未眠,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姜柚的声音才渐渐消了下去,她在九枝雪的肩窝处蹭了蹭,无意识地亲了亲他的脖子,呢喃道:“我爱你。”
九枝雪垂首在她发上落下一个吻,哑声说道:“我也爱你。”
……
一觉醒来已过正午,神清气爽的姜柚睁开眼,在九枝雪怀里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见他没有反应,才仰起脸去看他。
已是雨过天晴,层层叠叠的帘子遮住了大半的亮光,这一方小小的床帐里有一种异样的昏暗。
九枝雪的睡相很好,只是怀里的姜柚不太老实,把他薄薄的中衣都蹭散了些,错开的领口里,露出了一道如玉弧般的锁骨,还有肌理线条漂亮的光洁肌肤。
哇哦。
姜柚在心里小小惊呼一声,偷偷摸了一把,光滑,又温热,还有弹性。
她的目光继续往上移,从修长的脖颈上滑过,落到了九枝雪的脸上,他解了玉冠,松散的长发有些凌乱,披散在肩头和身上,这衣冠不整的样子,颇有几分浪荡子的气质。
他眉目间尽是艳色,给这一方私密小天地的空气里,平添了几分说不清理还乱的缠绵和暧昧。
姜柚的呼吸一轻。
她的手臂撑在床褥上,慢慢地直起了腰身,两人的距离被她拉近,近到了呼吸纠缠不清的地步,她轻轻地啄了一下九枝雪柔软的嘴唇,又拉远一些,得逞之后,眉心控制不住地舒展开,眼里的笑意越发浓重。
姜柚莫名觉得,九枝雪像极了居于深闺的小姐,而自己则是个偷香窃玉的登徒子。
还没等她再次凑上去,就对上了一双漂亮到了近乎奢靡的桃花眼,同时后颈处传来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惊呼声淹没在了交接的唇齿间。
紧接着,姜柚纤软的腰肢被一只大掌囚住,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九枝雪高大的身躯压在了床褥上。
墨色长发垂落在姜柚身上,像是纠缠不清的三千情丝,九枝雪和她贴得很近,冷冽干净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他微眯起眸子,危险都隐藏在了如墨晕染的眼睫下,仿佛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藏着能吞噬人的狂澜。
偷香窃玉的登徒子一步步走进陷阱里,反被潜伏多时的“深闺小姐”压在了身下。
灼热的呼吸扑在姜柚的眼尾和耳边,在光滑敏感的皮肤上落下了一点麻麻的痒。
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恨不得用指甲去挠一下,却被压制着动不了,那一点痒意便如同星光燎原,烧到了全身的筋骨里。
“痒!”姜柚抗议地叫了一声,眸子里含着湿润的水色,波澜潋滟。
“柚柚。”九枝雪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含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