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了半天,想出了很多种可能,但是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卫崤给缁衣卫下了命令,让他们远赴燕京,先去确认一下徐雪宁说的情况是否属实,若是属实,具体情况又是如何。
他还挑了一幅姜柚的画像让缁衣卫带去给徐雪宁辨认,她看见的女子,是不是画中人。
这主帐的布置跟上一世的没有什么差别,屏风隔出里外,外是议事的地点,放置沙盘地势舆图武器架子等等,内是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套桌椅一张床榻,还有一个上锁的箱子。
姜柚之前一直以为这个箱子里放的是什么重要情报,待卫崤打开锁,她才发现这里面装的全是两人近半年内互通的书信和一卷卷的画像,打开一看,画的全部是她,每一笔都用心至极,眉眼生动,不知在心底描摹过多少次,才能画得这般栩栩如生。
姜柚惊讶地拿起画卷看,上一世,她与卫崤相遇,用的是自己的身体,这里面有一部分画的还是她原本的模样,非常像,落笔没有犹豫,就像是曾经画过无数次,五官的走向弧度大小比例等等,早就深谙于心。
站在旁边的卫崤温声问道:“柚柚,这是你真实的模样吗?”
姜柚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嗯。”
卫崤的指尖在画纸上轻轻摩挲而过,浅琥珀色的瞳孔里含着温柔的眷恋,认真地说道:“很漂亮,感觉,像是很久以前就见过你一样。”
第一次看见,就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一颦一笑都让他心生欢喜。
姜柚勾住卫崤的手指,神秘地朝他一下眼睛,嗓音里含着笑意,似是而非地说道:“或许,这就是我为你而来的原因呢?”
闪烁不定的灯光在卫崤分明深邃的轮廓上跳跃,他微微一怔,瞳孔里渐渐泛起了惊人的亮光。
两人很默契,一个没再多说,一个没再多问,却彼此相照不宣。
姜柚放下画卷,小心地收起来,好奇地问道:“舟舟,上一世,那个箱子里装的也是这些东西吗?”
听见这个问题,卫崤难得有些羞赧,耳根红得有些发烫,轻声说道:“嗯,除了没有书信以外,其他的东西都差不离。”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弧微微一弯,继续说道:“对了,柚柚,你走之后,我在兵书里发现了那页写着你我名字的纸张。”
卫崤难以形容看见那页纸张时的感觉,随手一翻,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般,好似火石擦燃时的一簇火花,又好似轰然崩裂的冰川,那一瞬间,心底除了止不住的欢喜,好像找不出旁的情绪了。
没有什么比君心似我心更让人心动的了
受到情绪感染,卫崤情难自禁地弯下腰,一只手托着姜柚的下颌,指腹摩挲着脸颊,虎口卡在下巴的位置,轻轻抬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下落下了一个珍重的吻。
姜柚的眉眼间荡开轻盈的笑意,拉起他的左手,垂眸亲了亲他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发软了声音说道:“你我二人本就在天地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妻,想你爱你,是很正常且发自内心的感情表达呀。”
“我记住了。”汹涌的感情如蜜糖滴落,滋润了卫崤干渴的喉咙,他轻声说道:“我也爱你。”
两人又腻歪了一小会儿,得知九黎的事情已经基本处理好后,姜柚就连声催卫崤去睡觉,小声嘀咕道:“好啦,你已经连着三天没能好好休息了,赶快去睡觉吧,我得回去了,要是被我哥发现了,还挺对不起他的。”
卫崤想去送她,却被无情拒绝,姜柚把他强行按到床榻上,被子一盖,好笑地说道:“赶紧睡吧,我自己回去,免得你又跟他撞上,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为了不影响自己在姜柚心里的形象,卫崤觉得有必要申明一下,他从被子里举起手,认真地纠正道:“柚柚,我没有灰溜溜地离开。”
姜柚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嗯嗯,你说得对。”
卫崤张了张嘴,乖顺地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算了,这一局,算他未来大舅子赢了,这人是专业防狼的吧,能连着守三个晚上。
“别起来,快睡吧,舟舟,好梦。”
姜柚在卫崤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没多停留,转身溜出了主帐。
额头上还能感觉到温柔的触感,卫崤听话地没动,只是翻了个身,脑袋枕着手臂,目光追随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影,认真又专注,直到她走远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他才抿唇笑了笑,缓缓阖上了眼睛。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都快破晓了,远处的雪顶乍现出一抹日光,交相辉映,带着粼粼的光纹。
姜柚路过姜怀野的营帐时,他已经歇下了,连着三宿没睡觉,见天已微亮,他才放心地躺到床上,脑袋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沉睡。
行军打仗就是这样,无论环境多么恶劣,他都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尽量让身体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姜柚无声地笑了笑,从荷包里掏出一小瓶提气补脑的滋养药丸,小心地放在屏风外的桌子上,转身走出了营帐,她特地拜托来换班看守营帐的卫兵小哥不要打扰姜怀野,尽量让他睡到自然醒。
卫兵小哥拱手说道:“姜小姐放心。”
姜柚道了一声谢,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她这几天休息得还不错,长时间骑马的酸痛已经得到了缓解,得知她的大腿根磨出血痕,卫崤还特地拿了上好的药膏给她用。
若不是两人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她伤的地方又比较特殊,他恨不得亲自给她上药。
说到上药这件事,姜柚一脸沉思地摸了摸下巴,她忽然想起了当时卫崤说过的一句话,
那还是在龙门客栈那一晚,两人洗漱好后,就上了床榻准备休息,一人一床被子,姜柚换了薄薄的睡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