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得知了我术士的身份，又或者我提供的情报对他的研究有了帮助，他对我的态度倒是好上了不少。
最起码比刚才对何将军好。
我提出的几个问题都得到了回答。
通过他的话我得知，高塔内与外界的连通方式主要是传送法阵，只不过这并非如今术士的研究成果，而是从古老纪元遗留下来的东西。
而头顶的那个大型照明术就是纯近现代的发明了，他们管那个叫做“元能卫星”，并起名叫辉夜。
一个让我有些在意的名字。
听说这个东西是很早之前那个帝国传奇术士千炔定下来的。
说实话，有点儿好奇这人是不是也是穿越者。
不过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大型照明术的话，辉夜就显得没什么逼格，也不可能被成为近代法术集大成之作。
它不仅实现了对高塔内部的照明，而且甚至可以提供术士研究所需要的大量元气。
之前我感觉这里的元气浓度异于外界就是因为这个。
说实话，若我还未到达圣级，肯定不会理解这是一件多么牛逼的事情。
一件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的造物。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死人复生还要难得多。
当然，其中的原理高所长并未多说，而我也并没有听懂的信心。
从研究所离开后，我便一边走着一边思考刚刚得知的事情。
目前看来，虽然知晓了魔晶石大概率就是羽神口中灾难的来源，但可惜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解决办法。
所以接下来还是需要等待羽神的指示么…
我正默默地想着，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惨叫声
“啊啊啊，疼疼疼！师父！我错啦！我错啦！”
闻声我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一个头发灰白还有些许佝偻的老头正扯着一个年轻人的耳朵走着。
而这个鼻青脸肿身上还包着法术符文的年轻人正是我之前在半空中遇到的那个。
“云落你个兔崽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捣鼓你那个破飞行法术了！你就是不听！我这次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什么叫破飞行术啊！明明已经飞起来了好不好！只要我下次…”
可他反驳的话还没说完，那边老头的手就已经又旋转了半圈
“下次！还下次呢！我这次就把你的腿打断！”
“啊轻点儿！轻点儿！要掉啦！耳朵要掉啦！”
而令我诧异的是，明明是与周围气氛明显不合的一幕，但周围偶尔露出的高塔术士却仿佛习惯了一样，见状都是挑挑眉，有些轻蔑看那个叫云落的年轻人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嘛，看来这人搁这搞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倒是对飞行法术挺感兴趣，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跟这个年轻人聊一聊…
“你个兔崽子！等回去…
你在干嘛！停下！”
“师父你看，我就说我的法术…哎哎哎！啊啊啊！快闪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我脑海中的思考，而当我抬起头来之时，就看到个一边旋转一边发出大叫的“人形炮弹”在视野中快速放大。
“卧槽！”
我惊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轻甲下的右臂散发出淡淡银光，一面由涌动的白色气流组成的盾牌瞬间凝聚而成。
来不及过多反应，我身形微微下蹲，还未准备好，那边的云落便嘭的一声贴在了我的面前。
好在我及时往后卸掉了一股力，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能看到他刚止血不久的鼻子又再次飚血。
妈的碰瓷！
好在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状赶紧蹲下查看他的情况，发现他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抹了一脸，看起来格外渗人。
但好在人貌似没啥大问题，就是刚刚在空中转的，然后又撞了一下，有些神志不清。
“欸？欸？这死地啥时候有星星了？好多…好多星星…”
见都开始说胡话了，我连忙凝聚了一个中级疗愈术拍他脸上，先止血再说。
至于那个已经歪掉的鼻子要怎么修复，我只能说，这里是高塔，问题不大。
而这时那位头发灰白的老头也迈着急促的步伐走了过来，在不远处看到少年并无大碍后才放缓了脚步，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该死的小兔崽子又给我惹事儿！”
或许是因为之前也摔过很多次有了抗性，云落此时已经捂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着
“真疼啊，这法术怎么就控制不住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了怒气冲冲地朝这边走来的老头，吓得他脸色一变，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便一溜烟地朝一个方向跑去，跑之前还不忘顶着骨折的鼻子跟我挥了挥手
“多谢啦兄弟！欠你一个人情！”
“王八羔子你给我回来！”
回过头看到气的直跺脚的老头，我也只能露出一个有些尴尬地笑容。
似乎是发现不再可能追上了，老头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身体，还在我的右臂上稍微停留了一下，但由于我穿着轻甲，所以他并没有看出什么。
“你刚刚的…”
“啊，前辈抱歉，我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这种时候就不太适合打听消息，于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直接转身快速离开了。
我一边走一边有些心悸，不愧是高塔术士，自己就放了一个法术就被看出不对劲了，有些吓人啊。
对于术战者的身份，除去比较亲近的人外，我不想让太多人知晓，倒也不是单纯的自私。
始源教派的惨状至今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不想那种情况在如今在发生一次。
至少，不要因我而起。
由于辉夜的存在，高塔内部对于时间的流逝并不是很明显，但我估摸着距离跟轻语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于是便准备离开高塔。
而在一层角落的柱子旁，我见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独自一人的云落。
能够那么快就再次见面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决定去跟他聊一聊。
他身上依然带着那些已经失去光泽的符文，鼻子旁边还残留着血迹，让其白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好笑。
云落看到我过来并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后就继续看着上方发呆，于是我也默默地来到他旁边，跟他坐在了一起，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看去。
上方高塔密不透风的穹顶中央，被誉为“智慧结晶”的元能卫星辉夜散发出明亮的白色光芒，在高塔各种水晶制品的反射下，整个世界看起来美轮美奂，仿佛像在梦中一般。
“辉夜，很明亮吧…”
听到旁边云落不知是感慨还是询问的话语，我点了点头
“嗯。”
“但，辉夜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可以照亮，比如臭老头的那间屋子，就总是黑漆漆的。”
“……”
这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只能选择沉默着，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但却没有等到我想要的下文，云落没有继续说，只是从地上爬起来，站在我面前伸出来一只手，露出牙齿笑了笑
“你好，我叫云落，白云的云，落不下的落。”
听到他的介绍，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他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后，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然后借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叫墨然，墨然的墨，墨然的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