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书森冷地看着方令仪,手下发力,竟隔空将她身边的一块半人高的巨石给震碎了!
“咯啦!”
碎裂声响起的瞬间,方令仪一蹦三尺高,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啊!!!”
宋音书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样?方小姐还打算继续与我作对吗?”
方令仪像看洪水猛兽般盯着她,嘴唇都在颤抖:“你……你哪里还像个女人?”
宋音书倒对她的指控浑然不在意:“有谁规定,这世间的女人必须得是什么样吗?在我看来,女人既可以做娇柔软糯的小姐,也可以做上阵杀敌的将军,甚至连市井上穿梭叫卖的贩夫走卒,也可以是女人最真实美丽的样子。”
方令仪显然不能苟同她的观点,但又被她方才那一掌给吓得魂不守舍,不敢再与她顶嘴:“我懒得跟你这种人废话,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宋音书见恐吓她的目的已然达成,便哼着小曲,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回席间的路上会穿过一片竹林,宋音书远远瞧见肖鹤川等在小径上,脚步顿时停住了。
奈何肖鹤川会武,耳力要较一般人强上许多,几乎在宋音书出现的瞬间便发现了她。
两人就这么遥遥对望着,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宋音书是觉得尴尬,恨不能地遁。
肖鹤川则是不知为何,莫名害怕宋音书又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果然,宋音书沉默片刻后,从怀里掏出方才收到的锦盒,朝肖鹤川走了过去。
“表兄……”
她刚开口就被肖鹤川打断了:“我送出去的东西,概不收回。”
“方才席间宾朋满座,我实在不好意思叫表兄难堪,这才勉强收下了这支发簪……”宋音书叹息道,“可发簪实在是太贵重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有这么贵重的礼品往来。若表兄不肯收回,我折合成银两来还你。”
肖鹤川觉得自己的心总是在被眼前这个女人揉搓践踏,自己却连对她说句狠话都不忍心。
“发簪确实价值连城,但只有这样的东西,才配得上你。”肖鹤川深深凝望着她,“我对你别无所求,只是想要把适合你的东西,亲手送给你而已,这都不行?”
“可是……这给我造成负担了。”宋音书丝毫没有犹豫,强硬着想把锦盒塞到肖鹤川手里,“我不想要承受这样的负担。”
肖鹤川将手背至身后,死活不肯接过锦盒。
“所有人都知道你收了我送的簪子,即便眼下你还给我又如何?”他眼尾微微泛红,眼底满是恳求,“若你真觉得负担,那就按你说的,还我银两吧,这支簪子是肖家祖上传下来的,可谓有价无市,我按一百两算给你,如何?”
宋音书瞪大了双眼。
她委实没料到肖鹤川会用这么无赖的招数。
一百两。
她初来乍到,上哪去弄这么一大笔银子?
肖鹤川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窘迫,微笑道:“不着急,你可以写张字据慢慢还。”
“不是,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宋音书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谁叫四表妹方才当着众人的面收下了呢。”肖鹤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索性将无赖进行到底,“左右我也不着急,四表妹若是打算还一辈子,我也欣然接受。”
宋音书无语望天。
还一辈子?想得倒挺美。
她原想着自己如今已经在舒府立足,也就没必要那么着急动用周可遇的关系,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好,一百两就一百两。”宋音书道,“我一会儿就写张字据给你,等我真还上的那一天,咱们就算两清了。”
肖鹤川眼底满是苦涩,但还是勉强着朝她笑了笑:“别勉强自己……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想要这一百两。”
“是我想给。”宋音书冷淡地回了这么一句,错开他往前庭而去。
肖鹤川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人挖去一块般痛不欲生。
这人怎么就能做到这般铁石心肠,怎么就不愿给他丝毫机会呢?
宋音书回到席间刚坐下,舒新月就凑了过来:“你去哪了?怎么消失了这么久?”
宋音书避轻就重地答:“没去哪,屋里烧了炭,有点闷,随处逛了逛。”
“你前脚刚走没多久,表哥就跟着出去了,”舒新月朝她暧昧地眨眨眼,“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宋音书轻咳一声:“没有……回来的时候恰巧碰上,随便聊了两句。”
舒新月一副了然地模样:“表哥对你还真是用心。”
宋音书还欲多说几句,叫她不要对自己和肖鹤川的未来抱有任何揣测,没想到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不好了!出大事了!方小姐落水了!”
方太守一听这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负责通报的下人慌慌张张,支支吾吾个不停:“就是……就是方才……四小姐和方小姐在湖边起了冲突,很快便有人发现方小姐落水了……方小姐不会凫水,这样冷的天,打捞出来时,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方太守脸色唰的白了个彻底,垂在身侧的手抖个不停:“……怎会如此?!令仪此刻身在何处?”
“方小姐现在暂时被安顿在客院里头……”那下人说着抹了把脸,叹息道,“方大人要不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什么最后一面?!你给老夫滚!”方太守面目狰狞地瞪着那下人,然后又转头朝舒老爷道,“小女在贵府出了这样的事,若没事还好说,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罪魁祸首是谁老夫心里有数,定不会轻饶她!”
宋音书被他森冷可怖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解释道:“我跟方小姐虽然拌了几句嘴,但我离开时她还好好的,凶手定然另有其人!”
“老夫还没说谁是罪魁祸首呢,四小姐就忍不住站出来领了这份功劳,还说自己不是凶手?!”
方太守分明已经听不进任何解释了,望向宋音书的眼神都恨不能活剐了她。